“之前我收到不止一次你們辦公室的舉報,說你上班時間偷懶,還敢光明正大的睡覺。” 李瑛萍眼睛裡恨不得要擠出火來。 “每次去監控室的調錄像,莫名其妙就會少了幾段,你們技術部解釋是公司電腦經常被外部黑客入侵。” “好哇,我今天可算抓你一個現行了。” “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證據確鑿,人贓並獲。 白行屬實沒啥好解釋的,他撓了撓頭道歉道。 “我是睡覺了。對不起,主任,讓你不開心了。” 李瑛萍今年已經四十六歲了,作為一個處在更年期的婦女,這是一個肝火旺盛的年紀。 “我不開心,我有什麼不開心的?” “你看看你,進公司已經快半年了,吊兒郎當,有一個正常員工該有的樣子嗎!” “我在上麵簡單講幾句讓你瞌睡了?” “我是HR,我講這些還不是為了你好!” “還把鏡子放在書桌上,你以為自己很好看是吧?” “你有什麼資格上班睡覺!” “就憑我每個月在技術部第一的成績可以嗎?” 大家繼續要笑出聲的嘴,終究是笑不出來了。 李瑛萍那張皺皺巴巴的老臉也變得有些僵硬。 白行說出了一個事實,僅此而已。 隻是它從來無足輕重,無人關心。 “因為沒有認真上班,導致本部門其他同事的成績不如我,真是對不起了。” 白行站起來,向這位四十六歲的中年女性深深鞠了一躬。 時間就像是凝滯了一般,如果它繼續保持下去,在場的所有人都會長生不老。 但是李瑛萍的臉皮抽動,就像挨了一頓好打。 久久,她隻能從嘴裡憋出這麼兩個字。 “好,好!” 對於這個年紀小她快要三倍的年輕人,李瑛萍隻能氣鼓鼓的轉身離開。 末了,在門外威脅一句,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公司所有的高管。 李瑛萍走了。 這麼潦草的收場,讓想要看熱鬧的同事有些失望。 他們當中的有些人,隻能揶揄白行。 “喲,挺行啊,豬頭,把李大媽懟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最先走過來的是張蕭逸。 作為把水蛋扔在白行臉上的罪魁禍首,張蕭逸與白行同期進的公司。 他最不樂意見到的事情,就是白行可以出風頭。 “你說你這麼惹她,要是哪天真把你辭退了,我要上哪找你尋開心去?” 這樣直白的挑釁,讓白行很想爆粗口。 但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文明人,還是忍住了。 “張蕭逸,你父母還健在嗎?” “白行,你他媽的說什麼!” 另一位同事,陸雲大跑出來,裝模作樣的攔住了張蕭逸。 “哎哎,老張,人家白行嘴欠,把李大媽都氣跑了,你犯得著跟他較什麼勁啊。” 這句話單看字麵上的意思,陸雲大還挺像是一個人。 但問題是,他是前技術部業務成績第一,現在的萬年第二。 “豬頭,我送你的鏡子還滿意不?” “好好照照你的臉,看看你是一個什麼德性。” 白行搖搖頭。 “我沒聽說咱們公司的傳統,是第二還要給第一交保護費的。” “我交你奶奶個腿兒!” 陸雲大氣急敗壞。 “你神氣什麼,信不信我打爛你這張嘴!” “欸,陸雲大,你在這裡吵吵什麼。” 蘇蔣天跟這兩人是一夥的。 他拉著一個打扮時髦的女生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女生叫做徐琴音,上大學的時候是校體操隊的,天生麗質。 她剛來公司沒多久,就答應成為蘇蔣天的女友,這件事讓公司的一些男同事暗地裡羨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蘇蔣天因為這件事春風得意,連數落白行都是笑嗬嗬的。 “白行,你果然是笨蛋啊。” “上班睡覺就算了,還去和李大媽抬杠,真以為她沒辦法治得了你?” “謝謝你關心啊蘇蔣天,雖然你敲的代碼,狗看了都嫌棄,但還是謝謝你了。” 白行的嘴巴太毒,蘇蔣天臉色也有些掛不住了。 “豬頭,你除了有點成績,還有什麼本事?” “連李大媽都笑話你是一個醜八怪。” “別人頂多大晚上跑出來嚇人,你大白天能嚇死個鬼,你說你有什麼好牛的。” 這話算找回了一些場麵。 張蕭逸和陸雲大馬上跟個復讀機似的,逮著一個醜字就開始念個不停,嘴裡還不忘摻雜一些粗口。 徐琴音本來就是陪陪自己男朋友,有些聽不下去了,在一旁拖著嗲嗲的聲音說道。 “你們也別老是欺負白行了嘛。” 蘇蔣天一聽,馬上就不高興了,鐵著臉。 “怎麼,你看上他了?” “哎呦,你胡說什麼呢,討厭。” 徐琴音的小拳頭砸著蘇蔣天的胸口,蘇蔣天壞笑著說道。 “說,我和這個呆子,誰長得帥?” 徐琴音害羞的把頭埋在蘇蔣天肩膀上。 “你白癡啦,當著這麼多人問這種事情。” “我就是想讓你親口說出來,你不說,就是不愛我了。” 徐琴音拗不過蘇蔣天,小聲的說。 “你帥。” “大聲點。” “你帥嘛。” “帥多少倍?” “一百倍......” “才一百倍?” “那就一千倍。” “不行,至少一萬倍。” 白行徹底無語了,你們來我這裡,是因為找不到電燈泡了嗎。 鄰桌的黃璧本來還在吭哧吭哧吃零食,也表現得一臉難受。 “蘇蔣天你別太油膩,我要吐了。” “黃璧,你少說話,要不是白行長得醜,豬頭應該叫你才對!” “嘔——!” 黃璧真吐了。 薯片、雪糕、乾果、巧克力,總之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和胃酸混在一起,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全倒在地上。 徐琴音嚇得發出尖叫,蘇蔣天趕忙把她拉走。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張蕭逸和陸雲大這下也不好再糾纏下去了。 蘇蔣天把徐琴音送回座位上。 為了彰顯男朋友的身份,他還不忘摸摸徐琴音的頭安慰幾句。 “寶貝,沒事的。” “嗯。” 徐琴音乖巧的靠在蘇蔣天胸口上。 年輕人的戀愛就是這樣膩膩歪歪,徐琴音覺得臉頰有點癢,還以為是蘇蔣天在捉弄她。 “現在還在上班,李阿姨搞不好一會兒就回來了,你也回......” 徐琴音的聲音突然僵住。 “蘇,蘇蔣天。” “怎麼了。” 聽見是直呼名字,沒喊親愛的,蘇蔣天還有些不滿。 但徐琴音抬頭看向蘇蔣天的神情已是驚恐。 “你的頭發!” “我的頭發?” 徐琴音這麼一說,蘇蔣天突然也感覺頭皮有點癢。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大片頭發掉了下來。 烏漆嘛黑的頭發落在手裡,蘇蔣天怔怔的看著。 還沒等他弄明白是發生了什麼,另一邊傳來了張蕭逸、陸雲大慘烈的叫聲。 蘇蔣天回頭,看見了堪稱噩夢的一幕。 前幾天還說要留長發把妹的張蕭逸,頭發就像冬天的鵝毛大雪大片大片往下掉。 眨眼間,張蕭逸頭頂泛光,僅剩四周還留有殘餘,成了地中海的發型。 陸雲大乾脆是已經禿成光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