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滬市,某大廈內。 “歡迎進直播間的家人們,左上角福袋可以點擊領一下。” “在我們這兒你們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這款精華水乳百分百國外進口,官方品牌真實認證,除了原裝的3瓶,我給你們加一瓶加一瓶再加一瓶……” “熱銷十萬單啦!”女網紅在直播間敲鑼打鼓。 …… “江總好!” “江總!” “快快快,好好工作!江總來了!” 江祺在直播間這一層巡視一圈後,滿意地點點頭回到了頂樓的辦公室中。 躺在真皮座椅上,江祺打開頂配版華為Mate X5,刷起抖音。 “人終將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打開抖音的第一條視頻就是這條文案,江祺深深被吸引住了,眼睛都移不開,思緒飄回了從前。 江祺是江東省龍城人,畢業於211的滬財大學,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他偶遇了一生的白月光,巧合的是,那位天降白月光竟是後來大學的同班同學。 原本以為這是上天賜予自己的妙緣,江祺很是激動,但由於白月光實在太過耀眼,自認為不配的江祺痛下決心要不顧一切搞錢,把事業做大做強後勇敢去追求她。 現在自己30歲了,事業有成,光是一年賣貨,拍段子,引流打廣告等等帶來的凈利潤多達幾個小目標,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他已經不知道白月光人在何方,甚至連她名字,長相都不記得了,完全把她弄丟了。 說弄丟也不合適,畢竟就沒得到過。 江祺目前仍然孤身一人,其實追他的人挺多的,隻不過沒有人能給他再帶來那種情竇初開的動心了。 步入社會後多年的磨煉和逢場作戲,推不完的人情世故早就把他的愛情觀碾壓的差不多沒了。 果然,最純粹的愛情還得在校園裡找。 點開評論區,江祺嗬嗬笑了起來。 “哥,刪了唄,我有個朋友有點汗流浹背了,我是無所謂的,不輕易破防的……emmm,算了,等我找一車麵包人乾你。” “還是這屆網友有意思。” 江祺關閉手機,點燃一根香煙,眼睛直勾勾盯著天花板。 “要是重生就好了。”平常沒事就愛看網絡小說的江祺突發奇思妙想,自言自語道。 可是,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他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嘶! 江祺捂著腦袋,表情痛苦。 “草,又疼起來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江祺就有偏頭痛的毛病,去醫院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哢! 正要嗑藥的時候,江祺左手腕上的青檸色菩提手串忽然斷裂,菩提子滾落一地。 “嗯?什麼情況?” 江祺彎腰就要去撿,突然頭昏腦漲,腿一軟徹底失去了意識。 …… “江祺,沒有我的時候你也一定要開心啊。” 一個渾身散發著溫暖白光的少女說道,聲音如沐人的春風,動人好聽。 江祺努力想看清女孩的臉,下一秒,畫麵變幻起來。 “傳球!”江祺感受到自己說話了。 他接到從遠處飛來的籃球後,身形瞬間移動起來,一步,兩步,三步,起跳…… “江祺,醒醒,老師……” 啪! 江祺雙手重重拍在課桌上,從座位上咻地站起來。 “啊!” “哎呦!” 班上眾人被嚇了一大跳,愣愣地看著江祺。 江祺視線逐漸清晰,身旁站著一個按著胸口,受到驚嚇,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女老師。 眼前黑板上書寫著大力且優美的文字,旁邊的文化墻上展示著“距離高考還剩28天”字樣。 下麵還貼著一行字:將來的你一定會感謝現在努力的自己。 窗外是小鳥嘰嘰喳喳的鳴叫聲,大樹枝繁葉茂,樹葉隨微風飄揚,跑道上正在上著體育課的同學們肆意揮灑著汗水,詮釋青春似火的含義。 一縷溫和的陽光打在課桌上,照射著疊成一摞的書本和數張墨水撲鼻的試卷。 “江祺,你乾什麼,上課不好好聽講,在睡覺!”嚴厲的嗓音叫回了江祺的意識。 江祺看著眼前的女老師,死去的記憶開始蘇醒。 “滅……陳老師?” 陳麗娟,江祺的高中1班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因為足夠嚴厲,且有著一雙能把人瞪死的眼睛,被學生們稱作“滅絕師太”。 “陳老師,江祺睡覺睡失憶了,都不認識你了。”班上有人起哄道。 “哈哈哈哈!”同學們哈哈大笑起來。 “閉嘴!”陳老師扶了扶眼鏡,聲色俱厲,而後對著江祺說,“你先給我坐下,下課我再找你!” 江祺聞言緩緩坐下,死死抓著腦袋,不敢置信。 “我……這是重生了?喂喂喂,沒搞錯吧,誰讓我重生的?我隻是一時口嗨而已啊。” 種種跡象表明,他真的重生回了2012年的那個春天!回到了龍城一中高三(1)班,這不是做夢! “你一直在嘀嘀咕咕什麼呢?”同桌好奇地問道。 江祺轉過頭去,一張長相小帥但沒江祺帥,皮膚黝黑不如江祺白的臉出現在麵前。 趙孟洋,他從小到大的死黨,可以說二人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在一塊玩耍了,是一個打籃球特別厲害的體育高手,肌肉壯實。 夢裡給江祺傳球的就是他。 後來趙孟洋大學期間失戀了,畢業後去了緬北,從此杳無音訊。 “特麼的你丫睡傻了?問你話呢?昨晚是不是做賊了?我用筆怎麼戳你都沒用,我真怕你睡死過去了,你是不知道剛才有多驚險,滅絕師太看到你在睡覺,也不說話,就這麼徑直朝你走過來。還有,你是不是又做夢夢到你裝逼扣籃了?” 咻! 一支斷掉半截的白色粉筆精準砸到趙孟洋的腦門上。 “趙孟洋!一直在竊竊私語什麼呢?給我站起來!” 趙孟洋老臉一紅,心說一句完蛋,站起來低著頭手撐在桌子上。 這時,一個被揉成一團的粉色紙團扔到了江祺桌子上,是前排女生扔過來的。 江祺攤開紙團,上麵字寫了一行字,字體清秀雋永,十分漂亮。 “你怎麼回事,最近上課就知道睡覺,被逮到了吧,哈哈哈!O(∩_∩)O” 江祺盯著前排女生的背影,女生梳著高馬尾,身體坐的筆直,脖頸白如雪,她穿著一件緊身的白色短袖衫,短袖貼著身軀勾勒出青春期女孩獨有的曼妙柔和的曲線,腰間係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外套,背後一抹粉紅色若隱若現,令人忍不住想去拉一把。 她是……楚憐可? 楚憐可是江祺從出生就認識的女孩,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雙方父母年輕時就認識,關係十分融洽,而且兩人的家庭還是對樓的鄰居。 從小到大,江祺跟楚憐可都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上學,而且都是那個學校的校花,是無數學生心中的白月光,是清純女神。 高考更是考取了滬旦大學。 也因為跟楚憐可的關係,江祺遭受過不少嫉妒和白眼。 不過在別人心中屬於白月光的楚憐可在江祺這裡卻是算不得什麼,隻當她是鄰家精神小妹。 隻是,畢業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楚憐可去美國留學了,江祺和她也斷了聯係。 叮鈴鈴! 下課鈴聲歡快的響起,滅絕師太罕見的沒有拖堂,麵無表情地說道:“江祺,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嘖嘖嘖,完嘍!” 班上同學同情地看著江祺,被滅絕師太叫去辦公室喝茶真是高三最後生活的一大悲催之事。 趙孟洋一屁股坐在位置上,用一副“兄弟,一路走好”的表情看著江祺。 當然還有幸災樂禍的。 一群小屁孩……江祺不以為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跟著陳老師出了教室。 其實陳老師並沒有那麼可怕,屬於那種外冷內熱,刀子嘴豆腐心的類型,她有多可怕完全取決於同學們的想象力有多豐富,江祺依稀記得高考前夕最後一節課陳老師紅著眼送別同學們。 “完了完了,小可,江祺要被罵的狗血淋頭了。”楚憐可的同桌兼閨蜜徐欣妍拽著楚憐可的衣袖,提醒道。 楚憐可眼睛瞥了瞥江祺消失的地方,然後繼續做起題來:“那又怎樣,他活該,誰叫他上課睡覺的!” 徐欣妍抿著嘴唇,表情十分精彩,暗暗數到三、二、一。 唰! 楚憐可站起來,抱起一遝語文本。 “我去交作業。” “是……嗎?” “那還有假?我可不是去看他的!”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徐欣妍捂嘴輕笑。 這時,楚憐可前排的中分男生回過頭,拿著一份數學試卷,興沖沖地問道:“班長,有道數學題我不會,你幫我看……” 這個男生就是剛才帶頭起哄的人。 “不好意思啊,陸久,我還有事,讓欣妍教你吧。”楚憐可看都不看他。 徐欣妍好笑地按著圓珠筆,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調侃道:“呦,陸大少哪題不會啊,我教你啊。” “不必了。”陸久悻悻然坐回座位上。 趙孟洋鼓起勇氣,輕輕戳了戳徐欣妍的肩膀。 “乾嘛?” “咳咳,那個,那小子不問,我問,這道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