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往回走,寧靜的夜,隻聽見一深一淺的腳步聲。 “解成,不管咋滴,明天晚上幫二大爺走一趟。”好一會兒,二大爺死皮賴臉地說。 快到四合院了,閻解成快步往院子走,應了一聲:“成,走了您內。” 不答應他,一定會沒完沒了的纏著自己,閻解成可不想讓閻老摳知道。 二大爺聽了,樂嗬嗬地約他明晚過來吃飯,然後一起去,閻解成點點頭,進屋了。 第二天傍晚,劉光福來三大爺家請閻解成吃晚飯,三大爺樂得合不攏嘴。 這又省了一個人的糧食,至於二大爺為什麼請閻解成,他還真不關心。 閻解成大搖大擺地跟著劉光福向後院走去。 經過中院,賈張氏看著他們,得知二大爺家蒸了白饅頭,請閻解成去吃。 臉頓時垮著,她小聲詛咒:“呸,什麼玩意兒,有白饅頭也不知道孝敬我家,白白便宜了閻老摳家,我呸!” 劉光福聽了,氣得臉通紅:“什麼人啊,這麼不要臉。” 閻解成笑笑:“光福,跟她置什麼氣,走內,吃白饅頭去嘍。” 賈張氏在家門口咒罵個不停,秦淮茹蒸好窩窩頭端上桌,聽見她又在詛咒,也是無語。 “媽,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呸,他二大爺真不是東西,蒸白饅頭也不知道救濟一下我們。” 賈張氏氣嘟嘟地邊說,邊走了進來,坐在炕上,拿了一個窩窩頭嚼著。 她嚼了半天,吞下去還卡脖子,真是難吃。 五歲的棒梗手裡拿著一個窩窩頭,咬了一口,又聽見她這麼說,頓時不樂意了。 “奶奶,我想吃白饅頭。” “等過年吧,乖孫子,現在有窩窩頭吃就不錯了,你爹一個人的工資要養活我們四個人。”賈張氏笑容滿麵地哄著棒梗。 “不嘛,我就要吃白饅頭。”棒梗不聽,坐地上大哭。 賈張氏左哄右哄也不管用,沒了耐心。 “沒看見我孫子想吃白饅頭啊,快去討。”她眼一瞪,讓秦淮茹去討。 “媽,二大爺家的東西我可討不到。”秦淮茹抱著兩歲的小當正喂著玉米糊糊,對蠻橫不講理的賈張氏說。 賈東旭看了一眼秦淮茹,嘴裡道:“再忍忍,等我考上二級鉗工,咱們日子就好過了。” 一級鉗工一個月工資四十二塊四,二級鉗工可是四十九塊四呢。 一個月多七塊錢,那日子肯定好過許多。 秦淮茹聽了,有了一絲笑容,眼裡泛著光,喂著小當吃玉米糊糊。 棒梗哭鬧個不停,賈張氏隻好答應他明天蒸白饅頭。 目的達到了,他不哭了。 吃完飯,賈張氏讓秦淮茹去傻柱家借白麵。 ----------------- 閻解成到了二大爺家,也不客氣,一口氣吃了五個白饅頭,二大爺一陣肉疼,臉上卻堆著笑。 他臨走時還拿了三個,到家門口,叫閻解放出來,把白饅頭遞給他。 “白饅頭?嗬嗬,哥,都是我的?”閻解放眼睛一亮,接過白饅頭傻笑。 “想啥呢,拿回去平分。”閻解成敲了一下他的頭。 三大媽趕緊出來,接過白饅頭,進屋了。 二大爺和閻解成一塊出門,一路靜悄悄的,他們繼續朝前門走,沒多久就到了鴿子市。 快走到盡頭,二大爺拿出二十二塊錢交給他,叮囑他找到光頭,看仔細了。 閻解成接過錢,點點頭,裝進兜裡,遠遠看見光頭。 他迎了上去,光頭神秘兮兮的小聲說:“小兄弟,你來了,錢湊夠了嗎?” 閻解成輕聲應了一下:“嗯,大哥,夜壺二十塊?” 光頭點點頭,極為警慎,環顧四周,從口袋裡小心翼翼拿出那個玩意兒。 閻解成仔細看了看,這玩意兒有個缺口,正是昨天那個夜壺,討價還價好一會兒,光頭一分錢都沒有少。 就在兩人要交易的時候,幾個人影悄悄靠近,趁兩人不注意,快速上前將他們抓個正著。 閻解成臉色大變,罵光頭是小人,乾這坑人的缺德事。 光頭一臉懵,手被銬上瞬間,驚愕不已。 他不敢吱聲,心裡暗道:唉,大風大浪都見過,還陰溝裡翻船了。 手裡的夜壺已經被沒收,他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 閻解成樂了,嘴角上揚,敢情光頭今天要折了。 似乎畫風不對,他忘了兜裡還有二十二塊錢,抓個正著,會不會有事? 兩人互相對視,如果目光能殺人,對方已經死過千百回了。 “嘀嘀嘀。”不知哪裡來的哨聲,瞬間人群湧動,四處逃竄,腳步聲很雜,很淩亂。 結果幾個出口都有人守著,眾人隻好束手就擒。 這一折騰,天已經黑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約有幾十人被留。 不過這些人都是有經驗的,兩手空空,最後被訓了一頓就放走了,隻剩下光頭和閻解成。 兩人一聲不吭,心中忐忑不安,狼狽不已。 電筒光到處晃,忽明忽暗,鴿子市瞬間人去樓空,留下一地狼藉,工作人員一路清理,大包小包提到路口,雞、鴨、鵝的叫聲此起彼伏。 一輛東風汽車緩緩在路口停下,從車上跳下來幾人,把這些物品抬進車廂裡。 光頭和閻解成被押上了東風汽車,光頭蹲在車廂裡瑟瑟發抖,閻解成聞到一股尿腥味,鄙視的白了光頭一眼。 漆黑的夜,車一路向前,直奔街道保衛科。 光頭和閻解成下車,閻解成似乎在人群裡看到了二大爺。 他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我檢舉,是二大爺劉海中讓我去的,他給了錢。” 二大爺從人群中走出來,急得直跺腳:“胡說,我一分都沒有給,解成,你可不能害二大爺。” 閻解成看著他,想了想:“哦,我記錯了,二大爺沒給錢。” 二大爺點點頭,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光頭和閻解成被押了進去,保衛科燈火通明,連夜審理。 閻解成一口咬定就是好奇,來鴿子市看看,沒有投機倒把。 辦案人員趙老頭看著他全身補巴的衣褲,一臉的窮酸樣,有些不耐煩地說:“沒事你去啥鴿子市?” 科員李衛國湊過去在趙老頭耳邊輕聲嘀咕:“他身上可是一分錢都沒有,他爹閻老摳可是出了名的愛算計,哪裡有錢買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