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黑白照的那個年代,已經過去很久了,湛藍天空,擁擠矮房,時間悠悠停了又走。電影院門海報貼歪,買花的小女孩經常逃課,那時候山是山,海是海,留聲機裡的歌詞背到海枯石爛。 小鎮裡陽光依舊溫暖,校門沒有變新,也沒有更舊,高山流水永不停歇。一代一代人交替守護,年堆年,日子催著人長大。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成了亙古不變的歸宿。 那年我十三歲,從村裡帶著一身的土味吝氣來到鎮上,就讀於觀麼小學六年級二班。 讀書於我來說,每一次轉學升學都能遷怒於我的命運,財富命,書生運。 在我被灌輸的思想裡,不讀書就要拚命掙錢,既為財富命。在學校就要好好讀書,既是書生運。如今我文財兩空,財求不得,書棄已久。 我不知道來到這裡是對是錯,是進步,是退後,我發現我已經沒路可退,進無可進。 相比一年前,我從四個人的霸淩來到現在的群體擺爛,我已經完全隨浪而流,卻怎麼也激不起一塊瀑布。 在班主任的絕對權威下,同學們在他的眼皮底下做什麼都很敏感,時刻保持高度緊張感,都怕一不小心闖進虎口。 那一晚我腦殼打鐵,想讓自己走的轟轟烈烈,能像個英雄一樣,被人們知曉。借去上廁所的名義,加入了街上“以多欺少幫”,顧名思義就是人多的一方欺負人少的一方,人多的一方有十多個,人少的一方隻有三個,其中一個手中拿著自製電棍,按一下就滋滋滋的響,還能看到電花,三個人被我們一行人圍成一個圈,拿電棍的那個急了,一直不停的打著電,看到路邊有個水塘,滋滋按下去,問我們怕不怕,隻見小魚苗還在遊來遊去,我們多少有點害怕,他的電量夠不夠給我們每人一梭子。 僵持了一個小時後,無果,在雙方發起人的交涉下,從群架演變成談判,最終和平解決。那晚我是去了,湊個人數,什麼也沒聽到,在寒風中戰栗,鼻涕拉的一次比一次高。 回去後,被班主任抓了包,足足訓了半個小時,要不是晚了,恐怕我連抬頭的機會都沒有。後來班主任寬宏大量,念我初犯,不予追究。我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轟轟烈烈,還是那個一米六的小人物。 我有一杯酒,足以慰風塵。我有一句話,風聽風也醉。 你往前走走,我就在那裡等你,你想象中的我是什麼樣子。我便以什麼樣子來見你。一年,十年,我割以青春贈與你,你依然是十年前的樣子,那麼,請你不要在喜歡我,我的青春,已經全部獻給你。 時今再出發,我已經不知道為什麼而出發。我是一個孤獨自卑且不浪漫的人。無味無趣的他人朋友。更是無功名大誌也買不起眼前之歡的為人子女。 我的人生並不精彩,可以說無聊到好像這就是終點,走在街上普通到可以忽略不計,有社交的地方明明做了自我介紹,轉而很多人忘了我也在場,甚至過了很久,看見我都覺得麵生。但這不以為然,恰似給予了我特別,特別,有限的特別,特別到,今天有幸我們可以無話不聊,談天闊地,從白天聊到黑夜都無所謂。我以為這是緣分,不多的緣分,緣深緣淺不重要,明天怎麼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在聽我講的故事,或許明天就要告別,我把今天送給你,以後都要好好的,即使我不在,愛與光明會隨你遠行,不要回頭,我親愛的朋友。 茍活世上一遭,講實在話,我還是想在書上留下點什麼的,又怕你看不到,又怕看到了入不了你的心。 我的長相屬於一眼過的那種,看一眼過後就不想再看了,第一眼可能會覺得,哎,還不錯,仔細一看,顛倒眾生,千萬不要仔細看,更不要多看。被迷上了還好,可不能罵我那個男的怎麼一臉麻子。我會難過,你會心情不好,對大家都不好。 盡管有多不好看,也還是做了別人很多年的男神,從小學六年級開始一直到初三,似乎從不缺乏仰慕者。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敢說出這樣的話,也不要問為什麼。 有一回值日,是要去學校大門站崗,看到老師就敬禮,看到同學就打招呼,站了沒過幾分鐘,教學樓一片尖叫聲,低年級的女同學喃喃道,啊,這個人好帥,你們快來看啊。自己班的也在那起哄,宇,我看好你,加油。 校門前,幾棵高過教學樓的楓樹葉子大過巴掌,取一片夾進書簽,記憶永不落單。路過的人間,多麼美好。 幾年之後,我站在一場粉色婚禮上,卻怎麼也找不到回去的路。那些曾經給我買過早餐,遞過書信,喜歡過,想跟我有個未來的人。如今在哪,又會喜歡上誰,給誰買早餐,對誰說晚安。傷心的事不必言說,快樂的事要記得分享。 參加過陌生人的婚禮,我的愛葬在哪裡,有的路始終沒法回頭,有些人想見也不能見,杏葉等黃,過了一季就能白頭。 如果來不及愛你,風會把我的話帶到你耳邊。四季遊走,晴雨延綿,我的愛永遠不會潮濕,給你的最特別,是現在,是以後。 現在,還是會像個小朋友一樣,期待每一次開學能發到嶄新的課本,然後在首頁鄭重寫下自己的名字。打開夏天,大大方方合上悸動。心事鋪滿仲夏,某某人的名字被畫成不規矩愛心,框住了一整個夏天,框住了懵懂少年的我。 許多年後我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場旅行,是一趟不能返程的路,遇見誰,又將錯過誰,都隻能往前走,我怕來不及。 這個冬天,我時常站在湖邊發呆,風吹的臉頰暈紅,鼻子酸酸的。風吹穿耳機,流進歌裡,變成新鮮血液,冰湖有了溫度,蘆葦輕輕唱和。湖邊楊柳終年含蓄,細風吹來枝條微微搖晃。水麵黑鴨撲撲翅膀,我在想,它們真的不冷嗎,可能真的不冷吧,要不然周黑鴨也不會那麼好吃。 我曾經無數次褻瀆孤獨,以為我就是孤獨自己。長期一種單一的生活過久了其實是在消耗人的熱情,當脫離這種生活方式的時候會覺得跟周圍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我現在就是這樣的。 給靜作畫,賣給孤獨,過去的都可饒恕,將來的照例前行。 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生活停滯不前,愛情涼的透透的。 我依然在等,我在等什麼,等你幡然醒悟,等我物是人非,等你離開,等我放下,等大霧散去,等深夜來臨,我就順理成章的走,把遺憾留給你,我的愛隻字不提,是我對自己的懇求。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最近一次跑步,是在半個月前,屋裡開著空調,燙得臉撲通撲通的。外麵溫度一度,下午四五點天沉下來,公園跑道的風伴隨湖水,一針針紮進我的肌膚。兩公裡過後我決定放棄了,改走路。 雨點夾雜雪花,落在我衣袖上,飄到地麵融成水。路燈下的雪花吟落,每一瓣都帶有一個故事,常年陪伴人們,無聊的時候可以聽,等車的時候可以聽,睡不著的時候可以聽,傷心難過的時候可以聽,憂愁善感的時候可以聽。可以自己給自己講,可以自己給別人講,可以別人給自己講。故事總聽不完,愛人總愛不夠,小小傻瓜,哭到淚花。 今年回去的比較早,我要去徒步旅行了,去感覺路上的意義,我要去參加一次馬拉鬆,我想那也該是有意義的。我不知道若乾年後的我會是什麼樣子,走向庸俗是我這一生都在做的事情。 當你決定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變得不一樣了,也都有它們各自存在的價值跟意義,你可以去改變這件事情的走向,當然,這件事情也可以左右你的喜怒哀樂,不管好的壞的,人都是要學會適可而止,事是自己做的,開心快樂與否也隻能自己受益。 等我有錢了,搞一輛越野,就帶你去XZLS,同牧民一起生活,喝最新鮮的牛奶,騎最野的馬。白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晚上彈彈吉他。圍著篝火起舞,聽聽XZ人民講講他們放羊的故事。 青春行將歲月不明,遂不能叫我這樣老去。即使垂暮才是我的宿命,對自由我深信不疑,六十歲我依然年輕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