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差點成了山大王(1 / 1)

□逃亡   時光就那麼不緊不慢的過著,劉亭長的生活很平常。可忽然有一天,一件平常的事情讓他的生活發生了非同尋常的轉變。縣裡要押送一批囚徒到驪山修建皇陵,作為亭長的他,很自然地被征調為這項差事的工作組成員。   驪山皇陵是時任政府大秦帝國的一項重點工程,費時費力費人,如果隻是這樣也還罷了,關鍵是乾這活兒還很費命。驪山皇陵從秦王嬴政元年就開始修建,一直到秦二世二年,投入人數七十萬人,總共修了三十九年仍然沒有完全竣工。這是皇帝限時督辦的大工程,乾好了官員保命,乾不好官員沒命,對於驪山服役的人來說,乾好了可能會被累死,乾不好可能會被打死。   從沛縣到驪山,這一路山高路遠林密水深,又偏不巧碰上連綿陰雨一連多日下個不停。如果隻是下雨還倒罷了,問題是趁著雨天又是密林高山,被押解的役徒是一路走一路少,隊伍向西行進到豐縣時,押送的役徒已經逃走了許多。這叫劉亭長十分頭大,如果就這樣到達驪山,不光他的工作任務完不成,怕是泗水郡役徒押解工作領導小組也全都脫不了乾係。   他望著來時的路,摸出懷中的酒壺狠狠地咂了幾口,踅摸著驪山是不能去了,完不成任務交不了差會被殺頭,家也肯定是回不成了,棄公差逃回家還不如硬著頭皮去驪山挨刀,這可咋整?越往下想,跑路的念頭就越強烈,要不那就......跑......?於是他把心猛的一橫,對,跑他娘的。   放下手裡的酒壺,他叫來所有押解和被押的人,就這一路以來取得的問題、麵臨的問題、以及下一步亟待改進的問題,開了個簡要動員會,重點強調往前一步是黃昏,退後一步是人生的重大意義,最後鼓勵大家夥兒還是趕緊撒丫子跑路,逃命要緊。   言語一出,人群不淡定了,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左張右望,然後開始交頭接耳鬧哄哄一片,最後以實際行動達成共識:聽帶頭的,跑他娘的。他的兄弟們和一些仗義點兒的問:我們都跑了,你可咋整?他摸著腰間的佩劍,瞥了眼天邊的流雲,沉默了片刻,說了三個字:哥也跑。   同樣的無路可走,同樣的有家不能回。這群沒啥依靠的漢子茫然四顧,雲如夢,雨如煙,天地之大,卻不知道往哪兒走。他站起身,指了指不遠方的芒碭山,摸出懷中的葫蘆,猛的咂了幾口酒,上山再說。於是一群疲於奔命的人,在疲於奔命的帶頭大哥劉季的帶領下,逃亡芒碭山。   □斬蛇   芒碭山是千裡豫東平原上的一座山體群,那裡大澤圍繞,雲纏風束,充沛的降水使得群山森林密布,鬱鬱蔥蔥。因為山中多產蟒蛇,所以芒碭山也叫蟒山或蟒碭山。   逃亡和潛伏芒碭山的那段歲月,劉大哥不至於過的很淒苦。龍行雲氣虎行風,據說他的媳婦總能憑借山裡的雲氣找到他,所以劉大哥葫蘆裡邊總有酒。而且手下有一幫兄弟跟著,先是十幾個,後來是上百個,就算不打個劫劫個色,靠山吃山總還是可以的,所以劉大哥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一天,劉大哥帶著一乾兄弟夜行芒碭山,走著走著,隻聽前邊的人叫喊:小心,有大蛇。隻見一條挺粗的白色大蟒蛇橫在路上,支楞起蛇頭對著眾人吞吐著血紅的蛇信,綠色的蛇眼寒冷而陰森。適逢連日大雨,路的兩邊泥濘濕滑,大蛇擋在路上,眾人害怕,一時無法前行。此時的劉大哥已經喝了不少酒,他說:大丈夫行路,還能畏懼蛇蟲?他踏步上前,拔劍、揮劍、斬蛇、收劍,大白蛇被斬為兩段。別問我怎麼知道這個過程的,大概是和把大象關到冰箱一個道理吧。   撥開死蛇,眾人繼續前行。走了幾裡地,喝酒迎了風的劉大哥酒勁上沖,醉意更濃,乾脆尋了個乾點的地兒躺倒便睡。沒曾想走在後邊的兄弟,路過剛才斬蛇的地方,竟然遇見了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   些許的山風吹過不算太黑的夜色,一位老婆婆坐在死蛇旁哀傷哭泣,問她在這荒山野嶺大晚上哭啥,旁邊還有好大一條死蛇,怪瘮人的。她說兒子被人殺了,她的兒子是白帝之子,變化成蛇在這玩耍,沒曾想擋了人家的道,被赤帝的兒子殺了......。   眾人心說這熊孩子沒事兒你變成蛇乾嘛,猛的想起地上還有條斷為兩截的大白蛇,忽然全都愣了,人變蛇?再看這位老婆婆,她忽然不見了,連死掉的大白蛇也不見了......   好家夥,這種離奇事兒從來沒遇見過,不由得眾人頭皮一陣發麻,撒丫子慌忙一頓跑,追上前邊正在休息的人,把剛才遇見的詭異事兒講了一遍。大凡人遇上這種玄幻事兒,十有八九心裡都會不太踏實,可正在困覺的劉大哥被吵醒後聽說此事,心中卻是有點兒沾沾自喜,自命不凡的感覺頓時上頭,老子特麼竟然是赤帝之子,這還不夠咱嘚瑟的。   劉大哥的感覺倒是挺嗨,而他的一幫兄弟卻從此對他越是敬畏有加。山中歲月有老婆有酒有兄弟,過得自不自在不得而知,手下的兄弟反倒是越來越多,先是一百多,後來是幾百人。如果就這麼發展下去,劉大哥的未來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沒啥名氣的山大王。   或許是命中注定,或許是機緣巧合,或許是因為陽光當中飄蕩著風,或許是冥冥之中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為他點亮了燈,他最終沒有成為山大王,也幸好沒有成為山大王。   □時局   時光雖然依舊不緊不慢,但卻難熬的要死。此時的大秦帝國在秦始皇的宏觀調控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正在如火如荼的開展著轟轟烈烈的帝國建設。北方忙著打匈奴、戍邊、開荒、修長城,關中忙著建宮殿和修皇陵,華北華南忙著修高速公路,毀壞六國城郭和各國疆界壁壘,南方忙著駐兵,大規模移民,逢山開道,遇水搭橋......。每一個都是大秦政府的重點工程,每一個都是勞時費力、曠日持久的巨大工程,而大秦帝國的百姓,日子過的卻是越來越艱難。   如果僅僅是家庭壯勞力常年不在家倒還罷了,問題是連家的概念也逐漸變得模糊不清。由於勞動力嚴重不足,一些地區的婦女也被派發了徭役,洗衣做飯,運送糧草,幫推車總還是可以的。即使如此,一些家庭的童男童女也被征發用於尋找神仙和靈丹妙藥,一些稍大一點、姿容姣好的女孩還會被選送進入鹹陽宮中......。秦國律法本就夠嚴,在權力崇拜和工程進度的驅趕之下,官員很容易就能把手下的人治理個你死我活或半死不活:刑徒塞滿道路,監獄多如市集,割掉的鼻子盛滿筐,砍斷的腳丫子裝滿車。   在日益艱難的生活壓迫下,有太多的人不願意,有平民,有刑徒,有奴隸,有士兵,有六國貴族,有豪傑遊俠......   有秦始皇坐鎮,大秦帝國看起來微波蕩漾,波瀾不驚,所有的不願意如同暗流,湧動在看似平靜的水麵之下。可忽然有一天,一個神秘的天象,使得四麵八方不祥的烏雲,聚攏在了鹹陽宮上空,各種暗流開始匯集,並且接二連三、一浪緊似一浪的向大秦帝國襲來,局勢頓然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