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之時。 參與沙原決戰的段宏、王康奉召入了安西將軍府。 兩人一身戎裝,剛行至議事殿前,一名謁者就迎了上來,朝兩人拱手道:“桂陽公在東堂!說兩位將軍到了,直接去見他。” 段宏、王康對視一眼,大步入了議事殿。 此時的議事殿中,不少人圍著沙盤,研究著關中局勢。見到段宏和王康走來,連忙向二人拱手行禮。 二人一邊走一邊還禮,很快來到了東堂。 東堂內,劉義真端坐上首,他的左右兩側分別是王修和躺在胡床上的王鎮惡。 二人一入得東堂,就向上首的劉義真躬身行禮。 “末將段宏!” “下官王康!” “參見桂陽公!” “免了!坐吧!” 劉義真微笑著朝兩人說道。 兩人都是此次渭陽之戰的功臣,劉義真說話的語氣、神態格外的和藹可親。 胡床上斜靠著的王鎮惡看著王康,很是滿意。 這一次駐守冶穀堡,自家這弟弟沒給他丟臉。 “著急把你們召回來,是為了堵截潼關道上的赫連昌!” 劉義真看著二人,直言道:“如今赫連昌在鄭縣,於關中和河洛的連接甚是威脅。王買德於青泥,隨時能擾亂我糧道。” “昨夜我與長史,司馬商量之後,認為赫連昌雖敗,關中之危應著二人,還不能鬆懈。” “你們二人再修整一日,領兵出霸城,進逼鄭縣。與索邈索使君一道,前後夾擊赫連昌,務必把他消滅或者趕出關中。” “諾!” “啟稟桂陽公!” 就在這時,一名謁者匆匆進得東堂,向上首的劉義真稟奏道:“自建康而來的天子使者已經入得長安,正朝安西將軍府而來。” 劉義真聽得,連忙整了整衣裳,快步出了議事殿。 沒多久,一名頭戴漆紗籠冠,穿著身白袍的宦者,在數名手按長刀的甲士護衛下,大步來到了安西將軍府議事殿前。 那宦者先是向劉義真躬身行禮,而後直起身,板著臉道:“安西將軍、領雍、東秦二州刺史、桂陽縣公劉義真敬聽朕命!” 劉義真並一眾文武,連忙伏跪於地。 隻見那宦者展開手上的聖旨,高聲念道:“天子敕曰:桂陽縣公義真,自入關中以來,親率戎馬,穩定西畿,深布王化,家國蒙賴,推德委誠。” “命安西將軍、桂陽縣公義真都督司、雍、秦、並、涼五州諸軍事,刺史不變,持節如故!” “臣,領命!” 劉義真恭敬的接過聖旨。 兩晉南北朝時期,皇帝的聖旨可沒有後世來得那麼隆重,多是皇帝的意見或者批注,是天子向臣下發布命令的一種公文。 可沒有滿清時期領了聖旨還得說什麼謝主隆恩。 “桂陽公!” 待劉義真起身,那宦者朝他諂媚地笑道:“奴這裡還有幾道任命。” 劉義真聽得,看了眼那宦者道:“你繼續宣讀!” 宦者朝著劉義真微微躬身,接過一旁甲士遞給他的聖旨,看向王鎮惡,展開後大聲念道:“安西司馬、征虜將軍王鎮惡,誌節亮直,機略明舉。” “自策名州府,屢著誠績。荊南遘釁,勢據上流,難興強蕃,憂兼內侮。鎮惡輕舟先邁,神兵電臨,旰食之虞,一朝霧散。” “及王師西伐,有事中原,長驅洛陽,肅清湖、陜。” “入渭之捷,指麾無前,遂廓定鹹陽,俘執偽後,克成之效,莫與為疇,實捍城所寄,國之方召也。” “近北虜遊魂,寇掠渭北,統率眾軍,曜威撲討,忠勛可嘉!” “進王鎮惡左將軍、司州刺史、假節,鎮洛陽!” 劉義真聽得眉頭一挑。 怪不得自家老子讓他督司州軍事,感情是把王鎮惡調過去做刺史啊! 也好,王鎮惡比之毛修之在軍事上更為出眾。 有他在洛陽,當是能快速處理好逃往司洛一帶的司馬家幾個亡命徒之事。 而且,聖旨當中對王鎮惡可是大加贊賞,如此也能安撫一下王鎮惡自池陽遭襲之後憤怒的心情。 “臣,領命!” 躺在胡床上的王鎮惡,恭敬地說道。 “哎哎,王使君莫牽動了傷口。” 那宦者連忙上前,將聖旨遞給王鎮惡道:“來的路上,宋公專程從彭城傳令,讓奴家到了長安務必告訴王使君多多休息,養好傷勢。” “洛陽,待傷好之後再行前往,也是無礙!” “太尉厚愛,臣感激不盡!”王鎮惡語氣真切的說道。 “您好好休息!” 說吧,宦者退後幾步,從甲士手上再接過一道敕書道:“王康聽命。” 王康連忙俯首叩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宦者神情嚴肅大聲道:“王康飽學多才,戍守冶穀堡,忠義可嘉,特擢拔為安西將軍府諮議參軍,領安西將軍府功曹掾。” “臣,領命!” “桂陽公!” 宦者宣讀完任命,屈身走到劉義真跟前,恭敬地說道:“奴家來時,宋公命人特別交代,讓奴家將沈田子押回彭城,貶為庶民。” “來人還交代,傅弘之繼續以白衣之身,領兵渭陽,戴罪立功!” 劉義真聽得,嚴肅地點了點頭。 “另外!” 那宦者朝劉義真輕聲說道:“宋公以命冠軍將軍、河南、河內二郡太守,行司州事毛修之,除安西司馬、馮翊太守,將軍如故。” “中書侍郎,興平縣五等侯朱超石,除安西中兵參軍,領扶風太守,進建威將軍。” “奴家臨行前,朱將軍以率領本部五百人北上,不過,他在上任前,還奉命慰勞司洛和河東!毛司馬當是不日便可到長安。” “好!” 劉義真聽得點了點頭,看了眼那名謁者道:“你們現在安西將軍府休息一下,明日在押解沈田子返回彭城。” “諾!” 待那宦者躬身退下之後,劉義真才轉向胡床上的王鎮惡,走過去看著王鎮惡真誠的說道:“洛陽之地,經年戰亂,修復不及,可謂是荒蕪。” “王將軍到了那裡,務必招安百姓,盡快恢復生產。同時密切注意司馬家幾個亡命徒的動向。” “我收到些許情報,諸如司馬楚之、司馬順明等人已經開始向河洛轉移,切莫讓他們有機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