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無垠的宇宙深空,無數星域在其中沉浮,一顆顆耀眼的恒星,點亮了幽寂的黑暗。 三清道域,這個名字來源於自上古傳承至今,有著道廷祖地之稱的三清道宗。 三清道宗分數三脈,分別坐落於星域中心星係的三顆行星之上,分別是清微天玉清境、禹餘天上清境、大赤天太清境。 相傳乃太古大劫時遺落的仙界碎片形成的,其上道韻濃厚,元炁自生,是宇內一等一的聖地。 三顆主星之一的大赤天太清境內,一間小小的學堂坐落於群峰之中,學堂被一片翠綠的竹林包裹著,一條小溪從旁經過,發出潺潺的流水聲;陣陣讀書聲也自學堂中傳出,卻不讓人覺得嘈雜。 學堂內八個少年分成兩排,他們坐於蒲團之上,胸前放著一張矮小的課桌,認真的盯著桌上的課本誦讀著。 在少年們旁邊還坐著一位年輕女子,此時也是拿著書本細細品讀著。 而一個看起來十二歲的小子把課本立在桌上妄圖遮擋住坐在上首之人的視線,對著旁邊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擠眉弄眼地說道:“大梨子,一會下課我們又去追雲峰野炊,我都跟鐵頭他們說好了。” 而被這小子稱為‘大梨子’的小女孩名叫薑藜,乃是流雲真人座下最小的弟子。 薑藜眼神悄悄的向首座上的青年男子看去,隻見首座上一位氣質宛若謫仙的青年男子,他一手握著書本,另一隻手搭在橫置在腿上的長劍之上,嘴角微不可查的輕輕抽動了一下。 這一下卻被細心的薑藜發現了,她眼裡閃過一絲慌亂,眼神瘋狂在男孩和青年男子身上來回轉換,希望能以此提醒男孩。 這小子仿若啥也沒看見似的還在那小聲說著:“你去不去嘛?上次去追雲峰偷了幾條魚,現在魚塘都被逐月師姐布下了陣法了,現在沒你帶著我們也進不去呀。” 也就在這小子話剛說完,薑藜眼神閃動間看見青年男子眼睛盯著桌上的戒尺和腿上的長劍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心底嘆息一聲:“完蛋了,希望道玄師叔不要連著我一起揍啊,我可啥也沒乾呀;這小豆芽當真不知死活,是我眼睛轉的不夠快嗎?” 然後薑藜坐直了身體裝作一副認真的樣子繼續誦讀起來,對旁邊小豆芽的聲音置若罔聞。 此時小豆芽還立著課本一臉莫名其妙的盯著薑藜心想:“大梨子這是咋了?是魚不好吃了?” 卻不見青年男子此時正提著長劍緩緩向著小豆芽的位置走來。 而這一舉動也引得其他少年側目,掃視一下後又明白了什麼紛紛抿著嘴憋笑。 就在青年男子在小豆芽的身旁站定時,小豆芽也似有所覺的緩緩抬頭,就在四目相對時一柄劍鞘也對著小豆芽的腦袋猛然落下。 隨著咚的一聲悶響過後,小豆芽‘哎喲’一聲,一雙小手捂著額頭,雙眼迅速積起淚花委屈巴巴的看著他的師兄心想:“師兄也太狠了,有戒尺不用居然拿劍鞘抽我,回頭就找師父告狀去!” 李道玄一眼看出他的小心思說道:“想找師父告狀?告狀也沒用,今天下課給我抄十遍南華經,我講的注釋也一並抄錄,看你小子還長不長記性!” 聽到要抄十遍南華經小豆芽就已經小手冰涼了,再聽到還得帶注釋直接小臉一白,兩眼一翻一頭砸在課桌上,眼淚默默流淌浸濕了書本。 不多時,隨著李道玄一聲下課,課堂上的其他少年瞬間熱鬧了起來,而李道玄看了還趴在桌上生無可戀的小道然一眼;嘴角微微一揚,身形閃動間消失在了原地,帶起一陣輕風。 隨著李道玄走後眾多孩子也朝著李道然所在的地方圍了過來,一位一臉英氣卻還有青澀未褪的少年人揶揄的開口道:“道玄師叔也太狠了,居然拿劍鞘抽你。”說完自己先繃不住笑了起來,李道然瞪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另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也開口說道:“小豆芽,你要抄那麼多經書,今天野炊計劃是不是破產了啊。” 至於李道然的好兄弟王鐵頭則說道:“豆芽莫慌,不就是十遍經書嘛,哥們幫你一把!” 李道然聽到這話立馬垂死病中驚坐起,雙手握著王鐵頭的手激動的說道:“好兄弟!” 當然,王鐵頭也隻是綽號,他師父乃是門內少有的煉器大宗師焚鑄真君,而王鐵頭自小就被師父收養所以也就跟著師父姓了。 鐵頭本名王墨雲,本來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名字,但他打小脾氣就很倔,平時也沒少挨揍,而他師父每次都是敲他的頭,小時候用手,現在大了就改成錘子了。 而就在這時,一道溫婉聲音響起:“好了,你們兩個;道玄師叔曾說:修道者先修其心。小道然,師叔讓你抄經書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說話之人看起來有二十出頭名叫雲扶搖,人如其名生的清雅靈秀,一枚雲紋白玉墜於宮絳之上顯得整個人的氣質更加出塵。 而她乃是流雲真人的大弟子,修為已至抱一境。 像三清道宗這樣古老的傳承都是有著自己獨特的修行體係,講究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返虛合道。 大體分為:和光,同塵,抱一,守中,無相,返虛,洞玄;至於合道則是飛升之後的了。 也正因李道玄給李道然製定了一個經文史籍的學習流程,各位真人真君長老們聽聞之後也就順便把小弟子送來一並教了。 因為雲扶搖自身對儒家的修心之論涉獵甚少,所以也時常來蹭課,也順便督促一下師弟師妹們的課業。 雖然按輩分來說這裡的所有人至少都得稱李道然一聲師叔,但都是少年人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且宗門內其實也不講究這些,除了自己直係一脈的不能亂叫,其他的都可以按照修為來。 煉氣階段可以稱師兄師姐,化神階段的可以稱呼為師叔,返虛以上的就隻會是師祖了。 而作為實力碾壓這群小卡拉米的金丹大佬雲扶搖,讓這些小子聽話的原因卻從來不是靠修為,而是因為她溫柔的話語讓人不忍拒絕。 隻聽雲扶搖繼續說道:“今天呢你就先乖乖的回去,明天一早就來學堂,姐姐陪著你一起抄經書;還有就是,以後不許再偷你師姐的魚了哦,上次你們幾個偷了幾條,她都傷心了好幾天呢。” 聽著雲扶搖這哄小孩的語氣,李道然小臉都扭曲了,不過他也沒有反駁低聲應道:“知道了,扶搖姐姐。” 此時雲扶搖俏臉上升起一抹笑意,摸了摸李道然的腦袋,回頭對著眾人說道:“明天你們也都一起來,最近對你們有點過於放鬆了些,必須要好好約束一番了。” 話音剛落,七個囧字就出現在眾人臉上,緊接著也隻能紛紛應是。 隨後,雲扶搖便轉身出了學堂駕起遁光飄然離去了。 眼見雲扶搖的身影遠去,那個嘲笑李道然的少年便朝著他走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蓋在了李道然的臉頰上,隨後瘋狂揉搓起來;邊搓嘴裡還邊說著:“小豆芽,你可把我們害慘啦!” 李道然艱難的從少年的魔爪中掙脫出來開口反駁道:“我怎麼知道扶搖姐會這麼說嘛,可能是上一次我們偷魚真的把流雲師姐惹生氣了。” 緊接著李道然繼續開口道:“要不是你說流雲師姐養在峰上的靈魚口感絕佳且未開靈智,我們會去偷魚嗎?” 王墨雲緊跟著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害得我被師父抓回去痛打三錘,現在頭都是暈暈乎乎的。”隨即撥開額頭上的頭發接著說道:“你看,這個包現在都還沒消呢。” 話音剛落,就見王墨雲換了一副笑嘻嘻的臉繼續開口:“長離師兄,你說你新學的烤肉之法比上次的靈魚都還好吃,是真的嗎?” 眾人聽聞此言盡皆默然無語,也都在心裡感嘆:鐵頭不愧是鐵頭,屬實是記吃不記打啊。 姬長離聽到這裡也被噎了一下,主要是情緒轉換太快有點跟不上;反應了一會兒開口道:“當然是真的啊,材料我都準備好了,不過這段時間是沒機會了。” 聽聞這肯定的答復眾人盡都麵露喜色,就連一直清冷淡然的林白榆眼底也閃過一抹亮光;但想到這段時間沒機會了又全部露出了頹然之色。 也不怪這些少年嘴饞,實在是這太清境內沒什麼好吃的,裡麵基本全是一些脫離世俗多年的清修老怪。 最離譜的一件事還是劉槐序剛被師父忘憂真君帶入宗門之時,忘憂真君帶著劉槐序到了吟雪峰上之後,讓劉槐序先自行熟悉一下吟雪峰的環境,自己則是回到峰上道宮之中靜修去了,想著過幾天等劉槐序熟悉環境之後再教他修行。 但忘憂真君不曾考慮過劉槐序還是一介凡人,凡人是要吃飯的;吟雪峰地形又十分險峻,也不曾養什麼靈獸。 就這樣過了幾天之後,忘憂真君心有所感,當他看到倒在靈泉旁奄奄一息的劉槐序時,身為頂尖大能的忘憂真君腦子都快炸了,他實在想不出有誰如此膽大包天悄無聲息的進入太清境而且還暗害他的弟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直到劉槐序氣若遊絲的吐出一個字:“餓...”...... 話說回來,這些少年們在境內修行時吃過最好吃的估計就是辟穀丹了,因為辟穀丹入口之後還帶有絲絲甜味;對於這些曾經嘗過世俗滋味的少年人來說,這種日子無疑是種煎熬。 而李道然之所以如此心心念念,也是因為他自嬰兒時就被歸塵道君帶入太清境撫養;幼時喝的靈獸奶,大一點了就吃的辟穀丹,當他第一次吃到烤靈魚的時候他震驚了。 用一句話來形容李道然最為合適: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作為入太清境之前還是皇朝皇子的姬長離,在外麵錦衣玉食的他也是對靈魚評價頗高,所以準備好的材料都是奔著靈魚去的,倒是不曾想過多準備一些其他食材。 就在幾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旁邊一直不曾說話的諸葛璿突然開口聲音中透著欣喜說道:“誒!我們可以去峰下的河裡捉一些魚啊,雖然味道可能趕不上流雲師叔養的,但打打牙祭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眾人聽完大喜,隨後紛紛回頭看向一直安靜坐在最後麵盯著他們聊天的張憶喊道:“走吧,小憶。” 然後吵吵鬧鬧向著學堂外走去。 待眾人走出學堂,隻見此時王墨雲伸手在另一隻手的手鐲上輕輕撫過,一隻飛舟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王墨雲招呼著眾人上船,隨後架起飛舟搖搖晃晃的沿著水流向著山底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