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船舷邊的眾人無不驚嘆出聲,就連平時寡言少語的小冰山張憶都是眼中閃著精光。 不待眾人多作反應,法相持劍的右手在虛空一揮,一道空間裂縫在他身前浮現。 而另一道卻是開在了樓船一側不遠的地方。 如此近距離的巨大空間裂縫,透露出的虛無之感讓眾人覺得有些窒息。 一道法相自裂縫中走出,如此近距離的觀摩這龐大法相,那浩蕩的神威震撼著他們的心靈,因為沒有釋放威壓,倒不至於對他們造成多餘的沖擊。 法相散去手中長劍虛影,雙手結出法印,一道比法相更加龐大的陣紋浮現,無數劍芒自陣紋中噴薄而出。 劍芒流轉間,將前方的虛空都攪碎了,那一道道空間裂縫讓李道然他們都覺得遍體生寒。 法相伸手在虛空輕輕一握,無數劍芒瞬間消散,連帶著那一道道空間裂縫也被修復。 隨後,法相化作細密光點回歸天地,李道玄身影閃動,瞬息間便回到了甲板上。 看著歸來的李道玄,小輩們眼中全是崇拜,就連旁邊的魏謙幾人都帶著些許羨慕之色。 “好好修行,今後你們也能做到。” 李道玄開口說道。 不過不等眾人回應,李道玄卻麵露嚴肅的繼續說道:“不過在擁有強橫武力的同時,也要有一顆堅定的心去駕馭它,不要讓自己成為追逐力量的囚徒。” 幾個小輩聽完李道玄之言,都是躬身行禮道:“謹遵師叔(師兄)教誨。” 看著幾個小子的乖巧模樣,李道玄笑著說道:“好了,喜歡看就多看看,看膩了就各自去船艙內挑一個靜室。” “好的師叔。” “知道了,師叔。” 幾人答什麼的都有。 隨即幾人初見星域的震撼感也消退了些許,便開始打鬧了起來。 而葉流雲等人看著教育完弟子的李道玄,一擁而上將他圍了起來,繼續向這位新晉大修士取經,旁邊的李歸塵時不時也會插上兩句,這讓他們都感到了什麼叫真正的不虛此行。 ...... 在空曠幽深的深空中穿行數日後,一片完全不同於三清道韻的星域出現在眾人眼中。 這裡便是儒家所在的星域,明德星域。 與三清道宗那不問世事的方式不一樣,明德星域上雖然國家林立,但幾乎大多數國家都是以儒學治世,儒家在這片星域幾乎擁有絕對的控製權。 星域中心的乾元星上,有一座自上古時期就存在的學宮,名為稷下學宮。 諸多先賢都曾在此講學,就連道家早期的歷代祖師都曾來過這裡傳道授業,可謂是百家爭鳴的一個恢弘盛世。 隻是天地大劫之後,諸多學派都斷了傳承。 而儒道奉行德行,以仁、義、禮、智、信為五常,更要求門人弟子都當為君子,自易經中取“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這兩句話雖出自易經,但也是儒家的根本所在,在那段破碎又黑暗的時代中,給了無數人勇氣與希望,儒道也就此在百家中脫穎而出,成為寰宇中最為悠久的傳承之一。 也因此,稷下學宮也逐漸以儒學為根基,成了儒家的祖庭。 而儒學最大的特點是其並非傳承自神明,而是無數位後天生靈代代相傳,在後世孔老夫子手中發揚光大,後世人也奉他為至聖先師,也簡稱為孔子,他乃是子姓,孔氏,名丘,字仲尼,不過後世中還出過一位孟子,是與至聖先師齊名的聖人,而聖人基本是能與神明比肩的強大生靈了。 雖然儒學也是有很多分支,但卻都以他們的教義為根本從而演變過來的。 儒道修行大概和道家的相差不多,分為:致知,正心,慎獨,明德,中和,至善,問道。 而儒、道都是以養氣鍛體開始,逐漸將肉身和神魂錘煉到可以容納天地元炁的境界,然後再以天地元炁感悟大道。 ...... 當飛舟逐漸向乾元星靠近時,稷下學宮深處的一間學堂內,一位須發斑白的消瘦老者,身著淡青色儒袍,花白頭發的頭發上係著一方白色綸巾,正盤坐在學堂上首,微笑的看著下方正在提問的學生。 提問的這位學生也是儒衫綸巾,輪廓分明的臉龐,給人一種清新儒雅之感。 手中握著書本,擰著眉頭,語氣中帶著些許疑惑,躬身問道:“‘道心常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聽命。’以先生‘精一’之訓推之,此語似有弊。” 上首的老者神色不見有所變化,依舊微笑著開口解答道:“然。心一也,未雜於人為之‘道心’,雜以人偽謂之‘人心’。” “人心之得其正者即道心,道心之失其正者即人心;初非有二心也。 “程子謂‘人心即人欲,道心即天理’。 “語若分析,而意實得之。 “今曰‘道心為主,而人心聽命’,是二心也。 “天理、人欲不並立,安有天理為主,人欲又從而聽命者?” 話落,剛剛提問的學生陷入沉思,而其他學生們也同樣在仔細體悟著方才先生之言。 而此時正在安靜等著學生們繼續提問的老者,眼中閃過一縷精芒,臉上的笑意卻是愈發濃鬱。 “你們靜心體悟,老夫去迎一位遠道而來的故人。” 話畢,老者便長身而起,幽深的空間通道浮現,轉眼便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群學生在學堂中麵麵相覷。 ...... 這名老者便是儒家當代首座王伯安,人們尊稱其為伯安先生,乃是一位問道圓滿的亞聖。 而亞聖則是對儒家問道期且對儒道有自己獨到見解的修士尊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並不是每一位問道修士都能獲得的特殊稱謂。 且每一位亞聖都能自成一脈,自己建立學宮,傳道授業。 ...... 稷下學宮山門前人影綽綽,許多人從這裡進進出出,大多數身著儒衫,是學宮中的學生,也有不少是到此求學的少年人。 而此時一道空間裂縫開在了廣場之上。 一旁進出的學生們在裂縫出現時就猜到,來的肯定是一位大儒,畢竟掌握此等大道的也隻能是當世至強的那一批人了。 於是紛紛駐足,眼神中充滿期待與敬仰。 幽光閃過,伯安先生從裂縫中走出,一些認出他的學生們此時都震驚不已。 眼前的老者他們也就在各自老師的留影盤中見過,今天可算是得見真容了。 於是紛紛執弟子禮拜道:“見過聖人。” 聲音浩大向四周傳蕩,本來還鬧哄哄的廣場上霎時安靜下來。 一些人懵了好半天才逐漸緩過來,也都紛紛行禮,更有甚者都已經磕起了頭來。 伯安先生見此情形卻是有些啞然,他本來就是來迎接故人,也不可能隱匿起行蹤,但卻忘了這裡來往的學生了。 隻得搖了搖頭笑著溫聲開口道:“不必多禮了,都各自忙去吧,不必在意老夫。” 聽到伯安先生這麼說,學生們也不好繼續久留,隻是一邊走著一邊時不時的回頭,希望多瞻仰一番聖人風采。 而此時,天際一個黑點由遠及近,朝著廣場飛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