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場眾多強者的合力打擊下,塞恩和丹德萊其實並沒有實際上參與到戰鬥中,隻是在外圍乘機放了幾發對塔維烏斯來說如同隔靴搔癢般的槍擊。但這已經達成了丹德萊的目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座城市的人顯然陷入了一場內戰,而適當的出手可以與這些能溝通的人建立基礎的信任。 當前這群人中實力強大者不在少數,除去海姆的高階守望者和裳提亞的高階豐收導師,地獄騎手的至高騎手特使一行人也是久經沙場的老手,雖然沒能發揮最擅長的馬戰,但他們僅憑搶來的武器就已經展現了高超的戰鬥力,更別提焰拳傭兵團指揮官兼博德之門大公烏爾德·瑞文嘉德了,連魔鬼軍隊很沒幾個能擋得住他一劍。 塔維烏斯的野心,五十年的潛伏策劃,終究被他自己投誠的主人背叛,以扭曲的方式實現了他登頂權力頂峰的願望。他全力調動暴走的力量,釋放著不甘與悔恨,但一切終究隨著他身軀的裂解一同消散。塔維烏斯最後的怒吼連同教堂的高塔坍塌墜落的巨響一同被淹沒在教堂穹頂破碎蕩起的塵埃中,塔維烏斯墜落在伴陽大教堂已經碎裂的伴陽雕塑上,隨同他曾建立又被自己毀滅的伴陽信仰,消亡在了這黑暗中。 殘存的人們確認塔維烏斯不會復活後,才有時間檢視四周,他們這才注意到城市的異象。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普通居民可能驚慌失措,但城中的警戒部隊居然也毫無反應。戰鬥這麼久,守衛伴陽大教堂的精銳部隊居然完全沒有出現,這實在太詭異了。幸存者們意識到了情況異常,但他們早已無心關注緣由,各自施展本領作鳥獸散離開坍塌的伴陽大教堂,留下的隻有莉雅師徒,搞不清楚情況的塞恩和丹德萊,豐收導師米莉·格萊卡索。烏爾德·瑞文嘉德大公知道埃爾托瑞爾發生如此事變,後續的外交活動已經破滅,他要早日趕回博德之門布置對策,這次事件不知道會對劍灣造成多大的影響,越早開始準備越好。不過瑞文嘉德大公臨走前特地向莉雅告別,並許諾回到博得之門之後將自己的謝禮送去她在深水城的居所。而高階豐收導師則是抱著慈悲之心在這裡療愈傷者。 塞恩和丹德萊對這情況搞得麵麵相覷,倒是莉雅收起武器先向他們打招呼。但是語言不同的三人雞同鴨講的徒勞溝通了好一陣子,最後是維絲緹雅抓著幾條項鏈走了過來,給塞恩和丹德萊施展了通曉語言才順利溝通。 但是一番交談下來雙方驚訝的發現對方口中有許多從未聽說過的名詞。塞恩和丹德萊不知道深水城和西哈特蘭德是什麼地方,莉雅與維絲緹雅也從未聽聞安黛爾與科瓦雷。不過雖然眾人有許多疑惑,但他們目前也隻能先將問題壓下,關注當前最緊要的危機,那就是查明這座城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維絲緹雅搖了搖手中的兩條項鏈,一條伴陽教團成員的雙陽項鏈,一條是塔維烏斯原本佩戴的那個托姆銀手項鏈。 “老師剛才原來特地去搜查這個了,這項鏈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莉雅,牧師一旦背離了神的教義就會失去恩寵,進而失去施展神術的能力,但塔維烏斯顯然很早之前就徹底倒向某個邪惡偶像了,但他從未傳出失去施法能力的傳聞,並且每年總有那麼一兩次當眾施法祝福,那麼他使用的神術是誰給的呢?” “等一下,天命諸神會懲罰信徒?就算黑暗六神的信徒也從沒有聽說過被信仰對象主動放棄的啊!諸神從來緘默不語。”塞恩驚呆了,如果違反了教義神能夠出手懲罰背信者的話,那麼當年屠殺安黛爾舊都的銀焰聖武士早就被銀焰全部燒成了灰了。 維絲緹雅揚了揚眉毛,莉雅則像是聽到了不懂常識的兒童發言一樣掐起了腰開始說教:“塞恩·林蘭德先生,諸神當然會肅清那些違背教義的信徒啊,如果善神容許惡徒使用自己的力量為非作歹,那將是多麼荒謬的情形啊。” “哈,瑟斯特的銀焰軍隊立起火刑架把所有拒絕歸順銀焰的無辜者活活燒死的時候,那號稱純潔無暇的銀焰代理人可無動於衷啊,莉雅小姐,神是不能用善惡形容的,他們隻是無言的注視凡人。”塞恩鄙夷的用銀焰教會舉例反擊,可是莉雅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外。 “銀焰教會?那是哪位神祇的別稱?用死亡威脅強迫他人改信,聽起來像是狂怒諸神的信眾會做出的行為,不過您不要偏題,林蘭德先生,諸神不僅僅是關注著我們,祂們毫無疑問的會依其好惡影響甚至直接乾涉凡世,數十年前祂們甚至行走於我們中間。” “這不可能!諸神……” “聽我說。”維絲緹雅·夜星將法杖在地上震了一下,個子是四人中最矮的日精靈法師用冷靜的語言拉回了原本的論題“塞恩·林蘭德先生,莉雅·埃姆斯崔婭小姐,關於諸神教義的問題我們稍後討論,現在讓我們看這個。”維絲緹雅舉起手中的項鏈“我剛才對這東西進行的粗糙的檢查,我的結論是,這是個能量接收裝置,項鏈的所有者可以通過它從某處的得到奧術能量進行模擬神術,而項鏈本身還有一定儲法能力。”法師說著將兩條項鏈扔向周圍空地,然後凝出閃電將項鏈擊碎,項鏈中蘊含的未被釋放的法術能量狂亂的產生了一場小爆炸。“不過最令人驚訝的不是項鏈本身的能力,而是它的能量來源。” “老師你說這種項鏈是接收別處傳遞來的能量,難道說能量源是?” 維絲緹雅沉重的點點頭,將手指向天空那顆變成黑洞的伴陽:“我感知到的能量流向來自於那顆曾經叫伴陽的東西。” 塞恩·林蘭德抬起頭看向空中的黑球:“伴陽?它也不發光啊?” 丹德萊從後麵拽住了奇械師的辮子“丹德萊小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的可是實話啊!”奇械師被拽的後仰過去,齜牙咧嘴的求饒。 “那個家夥有點不對勁。”丹德萊無視了塞恩的話題,指著米莉·格萊卡索正在治療的一個傷員。 那個躺在地上接受治療的男人一直昏迷不醒,豐收導師用了幾次治療術止住了血,但奇怪的是那男人反而露出痛苦的表情。同一時間,莉雅和維絲緹雅同時捂住了胸口,塔維烏斯發動他的邪異水晶時的感覺再次回到了她們身上,腦海中陰暗的思想從不願揭露的黑暗角落嘶嚷著竄了出來,要用全部精神力量才能將那些念頭壓回內心深處。莉雅師徒跪在地上,痛苦讓她們拱起了背部顫抖著繃緊肌肉抵禦邪惡力量侵襲。米莉·格萊卡索照顧的那個男性也渾身抽搐起來,他以怪異的角度扭曲了肢體,掙紮了一陣然後歸於平靜。豐收導師嘆了口氣,用手給他閉上了眼睛,一瞬間心臟抽搐的感覺讓米莉·格萊卡索僵住了手,而本應死去的男人的嘴巴以人類不可能張開的尺度咬向米莉。米莉雖然遲疑了瞬間,但無論如何也是頂尖強者,轉手伸掌摁住襲擊者的額頭,正能量傳導進入,將不知何時被負能量汙染的死者炸成了灰燼。 莉雅和維絲緹雅也結束了掙紮,她們喘著粗氣,渾身大汗的站了起來,沒有成為欲望的奴隸。周圍,伴陽大教堂又響起了人類活動的聲響,有些守衛像是做了場噩夢渾身冷汗的驚醒,但下一刻身邊的同僚就紅著眼睛向自己殺來。死寂的城市瞬間喧囂了起來,黑暗籠罩的不止有光線,還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