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將鳥蛋放在手中仔細觀察:整個褐綠色的外殼,扁橢圓的造型,唯一與其他鳥蛋有差別的,可能就是它比較重了。 “回去拿斧子劈一下。”陳清將鳥蛋揣進懷裡,那顆鳥蛋此刻已是冷汗直冒。 陳清走出林子,眼見天都快黑了,他想著這樣也不是辦法,鐵二餘失蹤的事遲早會暴露,於是他隻能撒個善意的謊言。 鐵家村,鐵二餘家中,鐵二餘的爹和陳清爹正對坐在堂屋木桌前談論著什麼。 咚咚—— 陳清敲了敲門,開門的是鐵二餘的爹,四十來歲,麵容和身材與鐵二餘幾乎一樣,拿著一根老舊的旱煙桿。 “是陳小哥啊,快進屋!”鐵二餘的爹見是陳清,趕緊熱情地邀請他進屋來。 “鐵四叔,爹,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們說。”陳清在屋裡看見了自己爹,正好一並和他說了。 “你來得正好,二餘呢?你們不是一起回來的嗎,咋你四叔卻說還沒見到過他?”陳清爹看見陳清立馬問道,滿臉疑惑。 “爹,鐵四叔,你們先聽我說。”陳清認真道。 “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先前那位仙人。”陳清撒謊道。 “仙人?什麼仙人?”陳清爹疑惑道,他和陳清娘那天整天都在鎮子上,沒見過也沒聽過胖道士。 “就是之前,在三姑嬸那兒作法的那個仙人。”陳清道。 “就是那個道士嗎?發生了什麼!?”鐵二餘的爹滿臉不安地問道。他聽村裡人說過那個胖道士,還知道鐵二餘跟他有過大矛盾。 “二餘被他帶走了,不過是他自己要去的,他要跟著仙人去修行。”陳清說這話時,鐵二餘的娘也正好從裡屋走出,陳清麵對三位長輩,背後的汗冒得更多了。 “這麼突然!?”鐵二餘的娘驚吒道,打翻了剛泡好茶的茶壺。 她不理解,自家那小子雖然在外麵頑愚莽撞,可無論什麼事都會先和家裡商量,如今這麼大的事就這麼做了決定?而且她也知道那件事,此刻也慌了神。 “陳清,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鐵二餘的娘質問陳清道。 陳清捏了捏拳頭,陳述道:“就是那天我在山裡抓了條白蛇,便帶著去鎮子上賣了些錢買了好幾斤肉,沒想到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一幫流民,他們上來就要搶我的肉,我隻能瘋狂地跑。我跑了很久也不知跑到了哪座山裡,突然我腳下踩空掉進了誰設的捕獸陷阱……幸好幾天後,二餘把我找到。” 陳清說得有聲有色,好像確有其事一般。 “我們回來的時候在鎮子上遇見了仙人,仙人大人有大量,不僅不計較先前的事,見二餘根骨不凡還要收他為徒……”陳清繼續說著,連他自己都差點信了。 陳清爹聽完皺起了眉頭,扭頭看向鐵二餘的爹,對方吸著旱煙,燭光弱,煙霧遮住了他的臉龐看不清表情。 許久,鐵二餘的爹道:“如果是真的,那就讓二餘去吧,畢竟仙緣不是想遇到就遇到的,這是他的福分。 “我也要去,仙人說也可以給我個機會。”陳清忐忑道。 聽到這話,陳清爹也不淡定了,看著陳清擔憂地問道:“清兒啊,你說的可是真的?” 陳清心虛地點了點頭,盡量保持鎮定不露出馬腳。 一時間屋裡沒了聲。 “你先出去。”三人以他們還有事兒要商量為由,讓陳清先出屋去。 陳清忐忑不安地在屋外等待著,許久,陳清爹從屋中出來,神色憂然。 “爹,鐵四叔他們……”陳清上前,試探道。 “先回家去。”陳清爹道。 回去後陳清一家人都沒吃飯,夜晚陳清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陳清爹娘的房間中,二位老人也徹夜談論著…… 第二天天還沒亮,陳清爹就來到陳清屋裡,將一個布袋輕輕地放在屋中的置物櫃上。 陳清聽見聲響,趕緊起身道:“爹,您怎麼這麼早就起床?” “你不也沒睡嘛。”陳清爹看著陳清道。十幾年的光陰已經讓陳清成長為一個懂事精乾的大孩子,想起當年撿到陳清的時候,他還隻是個隻會哭的小孩子。 “這是你沒用的爹我這輩子攢下的全部家當,想去就去吧,爹娘老了,你長大了終歸有自己的路要走。”陳清爹指著置物櫃上的布袋道。他的聲音微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心中非常不舍。 “爹,您就不懷疑我說的是假話嗎?”陳清看著發白背駝的爹,他消瘦枯黃的臉頰終難掩落寞神傷,陳清心中更滿是感動和悲澀。 “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爹。有空回來看看我和你娘。”陳清爹說完便出了屋,他知道那是一條與凡人完全隔開的路。 陳清黯然,他還不知道自己能否走上那條路。 陳清爹走後,陳清躺回了床上,現在他的思緒格外清明。 這些天發生的事讓陳清有了新的想法,過去陳清隻想著長大後好好孝敬爹娘,娶個媳婦傳宗接代,這輩子就這樣平凡的過了。至於自己的親生爹娘,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或許有緣能見上一麵,但也僅此而已吧。 可自從那次無妄之災後,陳清便被扯入無盡的夢魘和恐懼中,讓他常常難以平靜地入眠。可以說這幾年他每天都非常煎熬,以至於成了大家口中的“呆小子”。 同時它還帶著無盡地疑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單單是他們一家活了下來?老道士是何身份?世間真有鬼神仙家…… 雖然其中一些問題的答案陳清已經知曉,比如他遇到了修行者謝義安和江雲澄,並親眼見識到了修行者的厲害和奇幻,就連禦劍飛行這種奇幻的事自己都親身經歷過了。但仍有很多疑惑困擾著他,就比如老道士和胖道士的身份他仍是一無所知。 陳清從懷中拿出江雲澄給自己的那塊木牌,他明白了,這些問題的答案,需要自己去尋找。 早晨,陳清告別了爹娘,背上包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