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獻血匯聚到低窪處,流淌成一灘又一灘猩紅的血泊。 血泊中央,紀軻反握著的短刀,身形靈動的躲避野狗的撲咬,而每一次揮舞短刀,都在收割向他撕咬的野狗的生命。 在其搏鬥的不遠處,一頭體型碩大的白狼警戒在四周,在血湖一樣的血泊附近盤旋,乾擾著紀軻的感覺。 紀軻手裡緊握著短刀,短刀鋒利,可以輕鬆劃破野狗堅韌的皮膚。有時隻要時機充分,一擊就可以重傷這些畜生。 但發狂的流浪狗們比先前更加難以應付,一隻接著一隻,躲過先前的襲擊,要想反擊,就要承受下一隻的撕咬。有時它們的目標也不全都是紀軻,好幾次它們竟然想要咬掉紀軻手中的刀! 紀軻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血液混著冷汗,浸透了紀軻的衣物。 揮舞短刀的速度變慢了,有時明明能重傷的野狗,卻隻能留下淺淺的傷口。明明能躲過去的撲咬卻被狠狠撕開一大片血肉。 “這次還能贏麼?” “明明已經有新生活的希望了,為什麼還要我們經歷這些呢?” “我得想辦法,不能輸!” “用火銃?” “不行他的威力太小,而且次數有限...” 就在紀軻分心的時候,遠處的春雪焦急的喊道。 “小心身後!” 紀軻聽到提醒,脊背生寒,扭頭一看,一隻體型稍灰狼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他背後,當發現已經暴露,頓時張起爪牙向紀軻麵門上撲來。 紀軻下意識的用手臂一擋,躲過致命一擊,但手臂無法幸免,傷口頓時有獻血噴出。 來不及多想,順勢一翻,脫了出去,隻是身上多了幾條撕咬褲腿的野狗。 手起刀落,解決掉還在發狠瘋狂的野狗,咬牙用手指堵住流血的傷口。 這種止血方式也是曾經的戰鬥中學會的技巧,自己受到這種大出血傷害的時候血液會變得異常濃稠,隻要用力按住傷口,就可以止血。 “春雪,你帶胖子先走吧,我一個人沒辦法照顧到你們。” 灰狼舔舐起爪子上的血液,似乎對這種特殊的血液異常滿意,搖晃著腦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紀軻。 “走啊!你倆想和我一起死麼?” 在“春雨”裡,大部分人都是C區中最弱小的。 胖子,看起來壯實,但那是他本身輻射病的原因。隻需要吃一點東西就能堅持許久。 而春雪則是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弱女子,唯一的優點,也隻是她的眼睛。那雙獨一無二,一雙可以洞穿黑夜,無視夜晚影響的眼睛... 春雪二人相信紀軻,明白自己繼續待在這裡,非但幫不了什麼忙,反而還會添亂。 生離死別,是生活在C區早已經習慣了的東西。 在夜色的掩護下二人順利脫身。 “給我死!” 沒有了後顧之憂,哪怕最後自己身死,也無絲毫遺憾。因為要還的人情,早已還完。 戰鬥還在繼續,紀軻在夾縫中尋找機會,抓住機會的瞬間便全力一刺,卻隻能剿滅瘦小的野狗。那兩頭體型更大,依舊帶有致命危險的野狼卻謹慎的可怕,並且異常敏捷,始終與紀軻保持著一定距離,稍有危險,就撤回至安全地帶,絕不輕易冒險。 這種你死我活的搏鬥,一直戰鬥到黎明。 地麵上布滿了殘骸,一縷朝陽照射到血泊上泛起明亮的光。 一絲光線射進紀軻的眼睛,一時間竟恍惚起來,白狼瞅準時機,躍至身前,就要咬斷紀軻的脖頸,突然,一個踉蹌錯失良機。 白狼鬥至現在也是傷的不輕,狼身上到處是血汙,傷口更是不計其數。 長時間忘我的與之廝殺,導致其對於後腿的傷勢的渾然不知,以至於方才用力過猛,竟折斷了自己的後腳。 紀軻且戰且退,整整一晚的搏殺,勝負已經快要分曉。勝利終究還是屬於這些畜生的。 後退途中,忽然腳下一輕,一時間紀軻身形晃蕩,就到跌倒進血泊。 當看清血泊中猙獰的自己的時候,紀軻心中一震。 “究竟是什麼時候起呢?我就變成這樣了?” 而血泊上的漣漪逐漸變化,那也是自己,但卻是被野狗撕咬,吞食的自己。那是無數次外出時看到的情形。 “你們休想!” 一想到即將就要死於非命,紀軻腦海深處走馬燈般回憶起曾經的種種。不甘心也不情願,就在這一瞬間,他全身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強行站穩了身體。 而野獸們則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所嚇到,沒有抓住機會給予最後的傷害,反而倒退了幾步,讓紀軻得以喘息。 “來啊!畜生們!” 紀軻清楚,這不過是回光返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瞬間的,是假象。 但不容紀軻胡思亂想,因為誰也不知道這種現象可以持續多久,那麼就把握好這個時機,能殺死其中一個也好。 至少這是紀軻能做的最後的事了。 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紀軻不知疲憊,速度力量也都提升到極致,這是前所未有的。 原本追趕不上,需要很多心計才能傷到的白狼,現在也能輕易在其身上留下猙獰的傷口。 “別來招惹我!” 最後一隻野狗,被紀軻一刀兩斷,而這一次也終於近身那隻體型稍小的灰狼。 “死!” 奮力一擊,直向灰狼心口刺去。 眼看就要斃命灰狼,已經走遠的白狼卻突然折返,短刀刺入白狼的脊背,錚的一聲,斷為兩截。 “沒用的,我還有這個呢。” 白狼的軀體壓著灰狼,紀軻用力一踩,任由其如何掙紮,終究是動彈不了半分。 紀軻從腰際掏出遲遲不用的火銃,那是用半顆子彈,加上自製的火藥改造成的武器。原來是無論如何也傷不了它們半分,但是現在... 嘭! 一聲槍響,夾帶著白色的濃煙,撕碎了兩頭狼最後的生機。 手中的斷刀,使用過的火銃,因為脫力而掉落進血泊泛起陣陣血色的波紋。 紀軻趁身體還有餘力,想要走回避難所,去分享他勝利的消息。雙腳卻挪動不了絲毫,手臂也像灌滿鉛水,重重垂下。 身形一晃,一頭倒進血泊之中陷入昏迷。 “紀軻,你還在變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