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翠絲的解決方案可謂是幫了他大忙。 不僅用最簡易的方式實現了他的荒誕想法,還在很大程度上,為以後會遇到的其它狀況做出了解釋。 比如,當一些魔物回光返照時,精神力猛增,血條也會隨之增加,這種情況完全可以被叫作“第二階段”,或者是“狂暴化”,與前世那些遊戲的設定更加貼切吻合了。 “這種方法雖然可行。”伊翠絲告誡道: “但是畢竟涉及到全世界的規則改動,我怕對規則之力也是個不小的負擔,還請主神大人務必要慎重。” 這話說的在理,穆黎沉默了。 規則之力並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一旦確立一個新的世界規則,後期就需要規則之力進行持續維護,也就是說,以後穆黎能調動的規則之力就會少很多。 舉個例子,之前穆黎隻需要遵從宇宙中的物理規則和魔法規則,所能調動的規則之力有10。 而現在,他給自己的世界又添加了一個規則,他以後能調動的規則之力就隻有9了。 說不肉疼是假的,更別說,一旦確立下這個規則來,想改動就要花費更多的規則之力,可以說是反悔都難。 “我也有在考慮這個問題。” 穆黎心下猶豫不決,但琢磨下來,立下這條規則,應該也不會有多大的壞處,索性一發狠,給自己開解道: “還好,我們世界還停留在原始階段,需要花費的規則之力不是太多,以後想調整規則就難了……就這麼乾吧。” “謹遵主神大人神諭。” 伊翠絲略施一禮,退後半步,開始著手修改起世界規則。 她的身上散發出無數金光,伴隨著規則的改動,一種玄之又玄的波動傳播向整個世界。 魔物們不知道的是,從此以後,它們因為造物主的一句話,不得不頭頂著血條戰鬥了。 望著伊翠絲勤勤懇懇工作的姿態,穆黎升起不盡感慨: 難怪前世那些老板們都喜歡把工作丟給秘書去乾,既省力,又能看到美人專注的儀態,真好啊。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匆匆又已過了800年。 這800年裡,穆黎也不是閑著沒事乾,他仍舊催動著自己的小世界,去吞噬融合那些蠻荒世界。 如今,他的小世界已經不能再用“小”字稱呼了。 世界整體變為東西走向,一塊大陸被眾多島嶼拱繞,世界樹本體則居於世界中央。 僅陸地麵積就有前世一個北美洲那麼大,四麵環海,風光怡人。 唯有一點讓穆黎感到不爽: 那就是,自己的世界很難再繼續擴大了。 附近這片虛空,僅剩的蠻荒世界大部分都被自己融合了,沒融合的不是麵積太小,就是融合價值不大。 再者,世界本身規模擴大,雖然也讓穆黎能掌握的規則之力與日俱增,但是催動整個世界去主動兼並的消耗也是逐漸不菲。 總而言之,主動催動世界去兼並其它蠻荒世界的性價比越來越低。 在世界規模達到頂點後,穆黎隻能放棄去合並蠻荒世界,讓世界的運行步入正常軌道。 …… 天蒙蒙亮,他的肚子就叫起來了,沒奈何,他隻能從臨時搭建的營地裡爬出來。 “吃飯了,吃飯了。” 他打了個哈欠,揉著肚皮,慢悠悠地走到火塘前。 那裡還掛著一些昨夜烤製的兔子肉,過了半夜,早就被涼風吹的透透的。 他也不嫌棄,抓起兔子肉就往嘴裡塞,油脂粘在他亂蓬蓬的胡須上,讓他的胡須和嘴唇熠熠生光。 等吃完了肉,他又走到不遠處的小溪旁,伏在岸邊,先掬起一捧水飽飽灌了一大口,再用水潤濕臉和胡子,抄起腰上的獸皮擦了擦,這就權當作洗臉了。 清脆的鳥鳴聲在森林中回響,天色未明,深林仍被黎明的靛藍色所遮蓋。 他回到臨時營地附近,把短弓掛在肩上,又提起獸皮縫製的箭囊,一切準備就緒後,才邁步進入森林。 森林中埋伏的危險數不勝數,除了一些兇猛的動物,偶爾還會遇到擁有神秘力量的魔法生物,因此他必須格外小心。 說實話,他對這片森林並不熟悉,對那些動物,或者魔法生物的棲息地也是一概不知。 這本是獵人的大忌,但他卻並不感到慌張,他自信經驗豐富,即使遇到突發情況,也不會輕易送命。 他唯一擔心的是魔物。 它們都是一群具有非凡力量的生物,一個不小心,自己也有可能栽了跟頭。 他一邊走,一邊謹慎地掃視著周圍的樹木,檢查它們的樹乾上有沒有眼睛嘴巴之類的。 他可不想在專心盯著獵物的時候,身後的大樹突然睜開眼,再用樹枝編成的大手,把他給串成人肉串。 他此行的目的,是去檢查昨日設下的陷阱,要是抓住隻鬆鼠,或是野兔,今天的午飯就有著落了。 忽然,叢林中隱隱傳來“呦呦”的鳴叫,他立在原地,神色欣喜: “有了。” 他卸下短弓,搭上尖端淬火的簡易箭矢,輕手輕腳地接近聲音的來源。 沒走幾步,聲音漸響,他扒開灌木叢,原來是一隻受傷的牝鹿,隻見它正低頭舔舐傷口,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哀鳴。 “好了,一會兒就不疼了。” 他口中喃喃,箭頭上翹,對準了那隻牝鹿的脖頸。 或許是野獸感知危險的天性發揮了作用,那隻受傷的牝鹿猛不丁抬起頭,正巧看到那名彎弓搭箭的獵人。 沒有一絲猶豫,它扭頭就跑,四條修長的大腿一齊發力,倏地一下跳入了矮樹叢中。 “還想跑?” 他嘿嘿一笑,循著牝鹿留下的蹄印,邁開大步追趕。 叢林地麵多是裸露的樹根,雜亂的石子,厚厚的枯葉遮蔽下,可能前路還會突然多出一條深溝。 那隻牝鹿明顯比他更為熟悉這片森林,它沒有因為受驚而暈頭轉向,而是專揀一些荒僻小道,或鉆進荊棘叢,或躍過土坎,把獵人遠遠拋在身後。 “這畜生,還挺機靈。” 獵人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追趕,他不急於立刻得手,反正這頭牝鹿身上帶傷,追上它是遲早的事。 “不過,我怎麼感覺好像跑得越來越深了。” 他心裡忍不住嘀咕。 森林深處可不是好地方,多半會有魔法生物在裡麵生活,而且幾乎百分之百存在樹妖。 “再追一會兒,要是有什麼情況,就趕緊回頭。” 他下定決心,緊緊握著手中的短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然而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原本跑在前麵的那隻牝鹿,在轉過一棵大樹後,忽然失去了影蹤,定睛看去,連林地上的蹄印也消失的一乾二凈。 他的心臟咚咚直跳,立時轉身要跑,卻發現回頭的路徑早已經被數不盡的野花掩蓋。 身邊的荒草灌木仿佛獲得了生命一般,扭曲蠕動著,紛紛往四處避讓。 他驚駭欲絕,下意識把手撐在樹乾上,卻摸空了。 回頭一看,竟看到樹乾憑空長出一張黑洞洞的大嘴,嘎巴嘎巴地摩擦著,聲音粗糲刺耳,沒人能聽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他的額頭滲出黃豆大的汗水,這種詭異場景,他30年來都未曾見過一次。 看來這次是要栽了。 幾道低沉的鐘鳴在森林中響起。 等等,鐘聲? 他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站在了一座華麗的大殿前。 隻見大殿兩側各立一尊雄偉的灰青石雕像,紋理勾勒出一男一女兩名長耳朵精靈形象。 雕像頗具天然淳樸之美,換句話說,就是線條略顯粗糙,想來雕刻之人在技術上並不高明。 這時,一條由細藤編就,花朵點綴的月橋從宮殿高處延伸而下。 不消片刻,一位身著銀色紗衣,金發紫眸,渾身散發著神性光芒的美麗精靈,翩翩立在月橋之上。 祂手扶月橋邊沿,目光深沉地望向獵人,眼神猶如一泓波瀾不驚的湖水。 “女……女神……” 獵人木在原地,手中的短弓不知道該放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