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兒子可能不是兒子(1 / 1)

審訊陳垚的事本來是錦衣衛的職責,齊見深急於知道北軍的情況,臨時點了高鳳年的將。   他到錦衣衛昭獄後,沒有絲毫喧賓奪主的意思,讓錦衣衛的人按照正常流程走。   於是,審訊室裡就響起了陳垚淒慘的叫喊聲,咒罵聲,以及時不時傳來的肉香。   而高鳳年則悠哉悠哉來到錦衣衛檔案室,鄭奇早在這裡等候,指著書案上一疊資料說:   “伯爺,你需要的,有關陳垚的所有資料都在這裡。”   高鳳年早料到陳垚會死咬著不開口,當他見到齊見深時,沒有跪著哭喊饒命,而是咒罵“狗皇帝”時,就說明他已經不準備求活。   那麼就一定存在某個東西,或者某個人,值得他已死守護。   果然,在陳垚的資料裡顯示,他竟然在蒙族有一個兒子。   陳垚的正室妻子,接連兩胎都是女兒,被他趕回新野老家,連京城的府邸都不給住。   三年前在關外巡邏時,陳垚遇到一個蒙女,被他用強,占了身子,此後每過幾日他就出關一次,皆是去私會此蒙女。   兩個月之後,蒙女懷孕,又八個月,蒙女誕下一名男嬰。   陳垚欣喜若狂,想要接蒙女母子入關,蒙女不肯,甚至以死相逼。   陳垚不敢強逼,隻得讓兒子跟隨蒙女在關外生活,而他則經常出關看望她們。   這就是陳垚腐壞變質的起因。   放在資料最下邊的是一疊畫像,最先的就是那對蒙族母子。   這畫像是北軍偏將李應傳回來的,當初錦衣衛抓到的蒙族奸細,也是李應向錦衣衛告的密。   高鳳年又看了看其它的畫像,都是寫實風,雖然沒有素描那麼“真”,但已經跟真人相差不大。   “老鄭,去弄塊木炭來。”   鄭奇不知道安平伯要木炭乾什麼,也不問,而是轉身直接去準備。   自從上次見識了小黑屋的厲害,鄭百戶已經和馬老五一樣,堅信安平伯是刑訊天才。   他覺得,安平伯要木炭,肯定是又想到了什麼厲害的刑罰,木炭就是刑具。   這種想法,在看到安平伯將木炭磨細,削尖之後,更加肯定。   隻是安平伯接下來並沒有拿這根被削尖的木炭,去審問陳垚,隻是把它當筆,在陳耀兩個女兒的眼皮處輕輕劃了幾下。   “安平伯,你這是做乾什麼!”鄭奇不解。   “老鄭,你看一看這張畫像跟剛才有何不同?”高鳳年笑著問道。   鄭奇剛才看到高鳳年做了什麼,自然率先朝著畫像上人的眼皮看去,仔細端詳片刻,沒看出什麼不同。   高鳳年扯出陳垚兒子的畫像,將三張張畫像放在一起,指著兩人的眼皮說道,   “老鄭你看,人的眼皮實際上分兩種,有單眼皮和雙眼皮,陳垚和他的兒女都是單眼皮。”   “還有這種事?”鄭奇恍然,但仍舊不解的問道:“伯爺你把陳耀女兒的單眼皮改成了雙眼皮,有什麼用嗎?”   “當然有用,世上最能讓一個男人崩潰的事情,莫過於發現養了多年的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高鳳年邪惡一笑。   鄭奇若有所思,不是很理解,但他明白伯爺已尋到能攻破陳垚心防的辦法,便問道:“伯爺,需要現在接審陳垚嗎?”   “不用,再等等。”高鳳年搖頭。   陳垚絕對是塊硬骨頭,對他使用攻心之策,最好等他的肉體遭到嚴重摧殘之後再出擊,效果會更好。   錦衣衛的審訊一旦開始,就不會輕易停止,起初陳耀的咒罵聲還很大,但漸漸的便弱了下去,到了最後隻剩下哼哼唧唧的聲音,根本沒有精力再罵。   高鳳年感覺差不多了,就去昭獄接手了審訊工作。   他命令行刑之人停止用刑,走到陳耀的麵前,做了番自我介紹。   後者立刻怒目圓瞪,朝他啐了一口血沫,咒罵道:“你這小賊,也是誆騙爺爺回京的人之一,爺爺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高鳳年揉了揉額頭,無奈道:“陳垚,明明是你犯了重罪,為何你說的話總像是你才是正義的,而我、皇上、趙國公卻是邪惡的?”   聽到趙國公的名號,陳垚有一絲激動,從被抓到現在,他已經認命等死。   但心中有一件事情他始終不願意承認,那便是對他恩重如山的恩師趙國公,也是參與欺騙他的人之一。   而此刻從高鳳年的口中,他終於得到證實,眼底不由劃過濃濃的悲傷。   可憐的趙國公並不知道,他先前被高鳳年和齊見深等人設計,利用他將陳垚誆騙回京,現在又被高鳳年利用,變成一把尖刀,刺向陳垚的心臟。   “陳垚,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你為何一定想要個兒子?”   陳垚臉色一沉:“你怎麼知道我有兒子?”   知道他有兒子的,隻有寥寥數人,對他忠心耿耿,且有把柄在他手中,絕對不可能背叛他。   不對,還有一人,陳垚臉色立時猙獰起來:“是李應,這個狗賊,枉我對他信任有加,他竟然出賣我!”   咒罵完他突然又大笑起來:“就算你們知道我在關外有個兒子,又能如何?回京之前,我已經讓她們遠離邊關,深入蒙族腹地,你們抓不到他的,哈哈哈。”   他想看到,高鳳年在知道這個消息後的暴怒,卻隻看到了一張古井無波的臉。   “陳垚,抓不抓你兒子是別人的事情,與本伯無關。咱們還是來聊聊剛才的問題,你為何一定想要個兒子,即便他是個漢蒙混血,你也不嫌棄?”   陳垚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看傻子似的看向高鳳年:   “爺爺我戍守邊關,出生入死,與蒙族大戰數十戰,闖出這偌大的家業,若是沒有兒子,我傳給誰?   漢蒙混血又如何?體內不還是留著我陳垚的骨血,是我陳垚的種。   這等白癡的問題,你也問得出來,錦衣衛是沒有人了嗎?讓你這種蠢貨來來審爺爺?”   被他辱罵,高鳳年沒有絲毫的生氣。而是緩緩將手中的幾幅畫展開,淡淡道:   “有兒子繼承家業固然是好,可你就不怕被你的兒子什麼不是你親生的,偌大的家業平白便宜了別人。”   陳耀先是一愣,隨後臉色一沉:“話說清楚點,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