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畢業合照終來到(1 / 1)

慕正光的心顫了一下:徐婉陽的分數本就不低,你再給她加上360分,她一定能進水木大學。我們親眼看見這位堂姐從當代者變為近代者,但她的元素屬性不好,比不過盧浩的光色合一、商禹的紙木合一。而且,堂姐的力很不穩定,倘若以後有什麼辦法能把她的力換掉或者升級,那倒還好,要是沒辦法,那就算了。   徐縈則輕聲提醒他:“喂,同學,你在想什麼?”   慕正光打了個激靈:“我……”   沒等他說完,徐縈則就嬉笑道:“我堂姐還年輕,現在沒有喜歡的人,用不用我幫你美言幾句?”   徐縈則根本沒生他的氣:你和我堂姐不熟,你們之間沒有超出友誼的交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你初次見她就誇她好看。但這沒什麼問題,因為我也認為她好看。以前你遇到過比我更好看的人,以後你也會遇到這類人,這些人都隻是無足輕重的過客。你是什麼人吶?你是多看別人一眼,都覺得過意不去的人。你從不輕易認定一個人,可一旦認定,便不會輕易背叛。   “呃……那太好了。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堂姐?”慕正光知道她沒生氣,說到這裡,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6月9號,你上午有空還是下午有空?”   “我和他們約的是下午。”   徐縈則說:“我晚上去見一見小婉,你6月9號下午把你家的人帶到我家就行。”   慕正光已經有一兩年沒聽過“小婉”這個稱呼了。   他第一次見到徐婉陽時,發自內心地誇她好看。他問縈同學這個人怎麼稱呼,同學說“小婉”,然後他也這麼喊,導致徐婉陽對他的印象極差。後來又見了幾次,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不良印象消除。這事已經過去五年了。   我們年少時總是容易爭吵,稱呼的事更是無比隨意,絕不會因為她比我大一歲半,我就心甘情願地喊她一聲姐。我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在上小學、初中的年紀,我們的潛意識裡存在著這樣一種想法:用武力決定次序。徐婉陽打不過你,所以你不喊她姐。再者,你比她高,仿佛你才是年長者,你喊她“小婉”,習以為常,脫口而出,都不像是你刻意要坑我。   當然,自從上了高中,這種行為方式就徹底成為過去式了。她年齡比我大,叫聲姐姐,這沒什麼羞恥的。稱呼別人為哥哥姐姐,不代表我們處於弱勢,更不代表我們不如他們。   “我剛才在想,徐婉陽的漸近線很不穩定,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改變。”   徐縈則心起微瀾:你第一次提起她,雖然沒說名字,但我看出來了。你第二次提起她,這也沒事。你第三次提起她,嗯……可惜我還沒有大方到能容忍你連續在我麵前提起別的女生的程度,我暫時不想再聽到任何與她有關的事了。   她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很自然地岔開了話題:“人各有命,漸近線是否穩定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幫她考上好大學,這很簡單,幫她換條漸近線,這太難了。先不說她了,你的分數是怎麼分配的?”   “盧浩310。其餘的還沒定,親戚有點多,給人一種有再多分數都不夠用的錯覺。你的五個朋友共享200分,是平均分配嗎?”   “不是。等見了他們再細分。我的分數是無償給他們的,可如果他們不值得我提供幫助,那就隻能降低分數了。”   兩人接著分數的事又討論了好一會兒,徐縈則幫他衡定親疏關係,並一再強調,“分數是你的,你想分給誰就分給誰,與別人無關。即便你把分數都分給陌生人,他們也不應該對此有異議,你沒有做錯,錯的是他們”。   慕正光聽了她的建議,感到壓力減輕不少。   光與則聊了很久,即便是理想中的“說不完的話”,在具體的時間段內也會說盡。遲遲沒人喊他們吃飯,他們說完了要緊的事,便把手機拿來對照地圖選了工作地址,而後各自做自己的事了,離得很近,卻互不打擾。   這天他們回校時,驚覺又是一個畢業天。   高三的學長學姐們站在圖書樓對麵的廣場上拍畢業照,即將離校的人們穿著各式各樣充滿班集體特色的服裝。   慕正光看見有一個班的班服是白色T恤,T恤上印著三角尺、量筒、磁鐵、英文字母、雙螺旋和一個不大不小的句號。在T恤的另一邊,寫著幾個姓氏,想必是他們任課老師的姓氏。   一個班級排好陣型、拍了照片,人群立刻散去,下一個班級立刻接上。   徐縈則在等候拍照的班級裡看到了徐婉陽的身影,她的班服是白襯衫和黑裙子。   “時間過得好快啊。我們也會有這一天吧?”   慕正光聽出她語氣中若有若無的惋惜和傷感:你也會為此事而動容、猶豫嗎?我想起來了,元旦那天,我翻看你的同學錄時,你的語氣、你說的話……你害怕別離。其實我也一樣。呆在基地裡的那一周幾乎與世隔絕,雖然知道高考馬上到來,但少有知覺。畢竟賽場裡沒有絲毫高考和學習的氣氛,參賽者們不討論這些事。沒了學校裡那種特定的氛圍,我好像都快忘記了還有畢業這回事。你這麼問,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徐縈則遠沒有慕正光想象中的那樣堅強、理性。同為蕓蕓眾生中的一員,她也是個普通人,會為小事而感傷、遺憾。   而且,她也和很多人一樣懷抱著許多不切實際的願望,比如,讓時間成為手中的線,或快或慢,或靜或動,這樣便不會再有分離,不會再有遺忘,不會再錯過,不會再失去……   “小同學,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我們一定會有這一天,大概是明年的今天,或者提前一兩天、推遲一兩天。”   慕正光還是沒說話,徐縈則也靜默不語。   兩人站在圖書樓的左前方,看著樓前的臺階上走過一個又一個班的人。   眾人按照身高排列次序,按照交情挪動位置。快要拍照了,有人踮起腳,有人摘下眼鏡,有人又在整理發型,其實那人的發型堪稱一絲不茍,根本不用多作調整。   有人把手搭在其他人的肩上,有人擺出“耶”的手勢,有人滿麵春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人目不轉睛,有人看向好朋友,有人看向比好朋友更親近的朋友。   人們的容顏、表情、姿勢被刻在同一張圖裡,他們頗費心思地展現出自認為最美好的模樣,似乎隻要照片不褪色、不磨損,照片裡的人就都不曾變過。   慕正光終於想到了關於畢業的答案:“我們童顏永駐,永不更改。別人畢業,我們也畢業,別人成長,我們也成長。別人衰老,我們不衰老,別人沉淪,我們不沉淪。”   徐縈則稍稍安心,點了點頭:“如你所願。畢業好像也不是太可怕嘛。”   “畢業本來就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見不到我們的同學、朋友了。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把最後一麵給見了?不過現在想這些還為時尚早,對吧?”慕正光越往後說,聲音越小。他也隱約感到哪裡不對勁:最後一麵什麼時候到來?是一年之後,還是很久之後?誰能說得清?   徐縈則心中驀然劃過一絲沒有來由的悸動:為時尚早?你這話說的真輕鬆啊。要說畢業,還有一年,確實為時尚早。但是,無論最後一麵何時到來,恐怕都不能稱之為“為時尚晚”。不過,你我是何人?隨著時間推移,人世間能阻礙我們的難關隻會越來越少。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徐縈則拿出手機拍下了圖書館前麵的人群,“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再見。”   徐縈則出校,買了兩隻小貓。   “雖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但是我的力量也是自然規律。先試一下吧,但願一切往能好的方向發展,運行清除,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