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仙子,收收味(1 / 1)

月華如綢,輕柔地披在兩人的身上。   柳若雪的拳頭微微握緊,又鬆開,握緊,又鬆開......   許源甚至於能看見她雪白玉臂上浮起的道道脈絡。   如此反復數次之後,她最終還是無力地鬆開了手。   “所以,這是什麼?”   柳若雪澀聲問道。   “這東西,仙子難道感知不出來是什麼嗎?”   聽見他這話,柳若雪眉頭微擰,像是看什麼臟東西一樣地用餘光瞧了過來。   緊接著,她就感知到了那上麵傳來的濃鬱的男子氣息。   “這是......”   柳若雪有些驚訝。   “這是很早之前,修仙界流行過的一種自爆珠,原理是將自己的靈力壓縮注入其中,隻需心神一動便可令其爆炸開來,由於製作簡便快捷,所以也是當年極其流行的一種道具,隻是後來由於自爆符這種更高效率的東西出現,所以它也就漸漸地被取代了。”   原來如此。   他並不是想折辱自己的,隻是真的是在為自己的安全著想。   柳若雪鬆了一口氣,但心裡不知為何又莫名地有點隱隱的失落。   許源轉了轉手上的珠子。   這東西,是他從天琉璃那裡討來的術法之一。   本來他是打算想找機會看看能不能誘騙林清雀還是天琉璃兩人帶上。   隻可惜味道太重。   而且一個有心聲加持,他怕被她察覺出真實的目的,另一個的性格多疑,顯然不會那麼輕易就答應的。   所以,他還暫時沒找到什麼好時機。   “你若是害怕我脫困之後會對你動手,我可以吞下它。”   柳若雪說道。   “這可不行。”   許源搖了搖頭,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輕聲道:“吞入肚中,縱然能起到同樣的效果,可若是仙子亦能出恭將其取出。”   他要的可並非隻是單純的鉗製她的一個手段。   不然的話,直接用將那棒子不是更好?   他要的,是想利用這個借口來慢慢地磨一磨她的性子。   柳如雪仙顏泛起紅霞,顯然是覺得他的言語粗鄙不堪:“我已辟穀!”   “辟穀也不影響。”   許源笑得很隨意:“而且,我這珠子放進去之後,為了防止仙子亂動它,我還在上麵加了一層陣法,它會固定在其內,若是貿然取出,這枚珠子......”   “我已有了婚約。”   柳若雪深吸了口氣,止住了身子的顫抖。   “可你並不想成這個親,不是嗎?”   許源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雖然這是你師尊的安排,可你...對那人並不感興趣吧?”   不然的話,她也不至於在大婚之日,直接叛變逃離。   她本以為,為了自己的師尊,她什麼都可以做,結果到頭來,卻發現她終究還是無法認命。   一陣沉默。   柳若雪低著頭,櫻唇已是一片蒼白。   “我可以幫你在不與伱師尊沖突的情況下,幫你解除這門婚事?如何?”   許源笑著道。   他看出來,在這麼多的籌碼之下,她已然動搖,不然的話,也不會將那個在她心中無足輕重的婚約拿出來說。   “......”   柳若雪沉默許久,她沒有開口,側頭看向地麵倒影著的月。但那微微蕩漾的裙擺,如繁花般盛開。   他抬頭望天,天已全然黑了。   但在那天際的盡頭,一線嫣紅似峽穀中最爛漫的山花升起。   天要亮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詩。   ……   “好了……沒有?”   從柳若雪的聲音裡,不難聽得出來,她忍耐的很辛苦。   “還差一點。”   許源隨口回了一句。   雖然他更想說的應該是。   仙子,收收味。   他拈起珠子,   像是女媧般補了天。   直到這一刻,   許源的心才放了下來,長出一口氣。   柳若雪也終於如願以償地轉過了頭來。   但其中的艱難險阻與所為此而所付出的代價,隻有她自己清楚。   兩人相對而立,靜默無言。   許源能感受到她看向自己時那眼中透露出的復雜目光,殺意、恨意毫不掩飾,而其中,占據更多的,還是嫌棄,就像是在看一件垃圾一樣。   顯然,她肯定是感覺到了的。   她的眼眶微紅,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晶瑩的光芒。   而對於這些,許源坦然受之,並當著她的麵,像是隨意地伸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柳若雪剛繃緊的臉色頓時又變了,清麗冷艷的俏臉飛過一抹羞惱的紅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後心虛地避開了他那玩味的目光。   如果這是某網站,許源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的,至少也要在她麵前展示展示,然後說上一句諸如什麼“口嫌體正直”“什麼仙子,我看不過就是個”之類的話來。   那將是絕殺!   可惜說不得,   而且,他敢說的話,以柳若雪的性格,估計就是玉石俱焚了。   她現在已經羞惱到了極致,   再說下去,隻會適得其反。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了吧?”   柳若雪冷聲道。   “有關於當年那件滅村慘案的幸存者,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他的話還未說完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柳若雪緊握住的古劍已發出了一聲清越的錚鳴。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柳若雪白衣飄然,神色幾欲冰凍。   “仙子未免也太急了?我話都沒有說完呢。”   許源神色無辜又無奈地說道,像是被冤枉了一樣。   見她神情微緩,許源捏住長劍,將其挪開:“不過,我知道怎麼找到他。”   “怎麼找?”   “這件事情,等仙子幫我得知尊師的消息來源是哪裡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柳若雪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   “我沒把握從師尊口中得到關於你的消息的來源。”   “無礙,到時候,我陪你一起進去便是了。”   “一起?”   柳若雪微微搖頭:“不可能,即使你真的成功混進了劍宗,也不可能從她口中得到一點線索的,更何況,劍宗的審查無比嚴格,你能不能混進去還是另說呢。”   “誰說我要混進去了?我光明正大的進去,不行嗎?”   許源笑了笑,不再多說,轉頭向著鎮中心而去。   柳若雪緊皺黛眉,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的自信源自何處。   她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卻沒有著急跟了上去,而是握劍抵住地麵。   旋即她臉色泛起一陣,膝蓋一軟,險些就此跪了下去。   “這個該死的……銀.魔。”   柳若雪用劍撐著身子,強忍著那陌生的異樣感覺,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而在她的身後,一陣被法力蒸發的水霧緩緩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