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李正與急急國王相顧無言,他倆都不太相信對方是好人帶刀身份。 “你什麼刀?” 急急國王斜眼詢問,腳下不易察覺地往門口挪著,像是要堵門又像是要逃走。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是什麼刀?”李正雙手環抱胸前,做出標準的防備姿勢。 別看他倆開局之前說好了真心換真心,而且遊戲開始後也都來履約了。 但實際從兩人都報出好人帶刀身份的那一刻,“真心換真心”的性質就變了,遊戲性質也變了。 “你不能這樣。”急急國王在門口站定,直視李正:“剛才是你先問我問題,我如實回答了,現在該輪到我問問題你回答我了吧?你怎麼還反問呢?” “呃……”李正無語,道:“你想得真美,用一句好人帶刀想從我這裡騙走具體身份?” “嗯哼~”急急國王聳肩,似笑非笑:“或者你也可以回答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咱們再來一輪問答就輪到你問我問題了。” “也行。”李正沉吟片刻,道:“我這把刀,很硬!” 刀很硬有兩種解釋,一是殺人無責,二是可以主動使用。 就看急急國王怎麼理解。 “嘖~” 急急國王聽完李正的回答,感覺後槽牙放在醋裡泡了三年一樣,又酸又澀。 他糾結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我這是一把軟刀子。” “軟刀子”很好理解,意為他有殺人能力,但這個能力有所限製。 在好人陣營裡隻有一把,那就是“狂人”,而不能刀錯好人的“審判”嚴格來說應該算中年男人的雄風——半硬半軟,才對。 狼人陣營裡不是沒有“軟刀”,比如:念力、異形甚至埋屍,這些都算是“軟刀”。 “好,該我提問了。”李正沉吟片刻,開口問道:“你是狂人嗎?” 此時技能已經冷卻完畢,他也懶得跟急急國王兜圈子,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直切要害。 “我可以是。”急急國王又給出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捏麻~”李正臉黑道:“咱倆要這樣玩下去,外麵死光了都對不出身份來你信不信?” 不要懷疑一個作者扯淡的能力,不然他還怎麼水字數從讀者那裡騙錢(劃掉,純李正個人行為,請勿上升到我)? 急急國王要真想這樣水下去,李正可以奉陪到天荒地老,兩人都對不出個驢唇馬嘴來。 “好吧。”急急國王麵色微沉,道:“我就信你這把,我確實是狂人,如假包換、童叟無欺!” 這才有真心換真心的樣子。 李正滿意點頭:“那我也直說了吧,我是你大哥!” 大哥? 急急國王皺眉,按照比重來說,好人三刀裡審判才是那個大哥。 “你是審判?”急急國王點點頭,下意識不敢完全信任李正,不過他嘴上卻沒這麼說:“行,既然咱倆都是好人帶刀,那接下來咱們一起走,也能防止咱單走被狼人捉單偷襲。” “沒問題。”李正頷首,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先出去轉轉,說不定能找到狼人動刀現場。” “走!” 急急國王不含糊,當即應了聲,扭頭走在前麵。 “等等!” 李正叫住他,提醒道:“你走我後麵比較安全。” 狂人被動刀,肯定不能當肉盾,而且有時候狂人的作用比審判大得多,至少在出手殺人這方麵,理論上狂人是沒有冷卻時間的。 “你敢讓我走你後麵!?”急急國王頗感意外,心裡對李正的質疑削弱了不少。 李正能有這個行為,好人麵能提升到超過六成! “誰讓你是我三弟呢?”李正聳肩,無奈道:“但凡你是二弟,我肯定讓你走前麵打頭陣。” 不過是為了利益最大化做出的取舍罷了。 兩人先在法院門口看了一眼,裡麵一個人都沒有,不久前那三位玩家不知何時全都離開了。 “等等。”李正叫住準備轉身的急急國王,道:“咱倆進去趟一腳,說不定有埋屍。” 開局這麼長時間,埋屍技能也差不多冷卻完了,如果埋屍在法院裡殺了人,好人在門口是看不見屍體的。 “有道理。” 急急國王扭過頭來走入法院。 兩人在法院裡逛了一圈,確認了沒有屍體。 李正這裡先放一邊,我們去看看另一邊幾名玩家之間發生的故事。 一分鐘之前,警局門口有兩人相遇,他們互相看著對方身邊一圈紅光,心有所感。 “對對?”戴著眼鏡的青年往警局方向側頭。 “對對!”留著寸頭的青年點頭。 隨即,兩人進入警局,一言不發,默契走到監獄裡那個井蓋前。 “鉆?” 寸頭青年看著眼鏡青年。 “我鉆不了。”眼鏡青年道:“但我可以自證身份,等下開會你就知道莪是啥了,所以你先鉆。” “……”寸頭青年遲疑幾秒,點頭:“可。” 上前一步,站上井蓋,哐當一聲,他鉆了進去。 哐當又一聲,他又鉆了出來。 眼鏡青年大喜:“好兄弟!我是禁語,我已經把沉默技能用在你身上了,等下開會你就能看見。” “行,我就賭你是真禁語。”寸頭青年冷靜道:“等下如果遇見其他人,你先出手,如果你不出手,我就出手先把你殺了!” 這是他防止眼鏡青年為臥底的後手,總之對方必須在自己麵前刀一個人,否則他肯定不會留對方進會議現場。 “沒問題,我出刀非常快!”眼鏡青年自信道:“走,出去找人,等技能冷卻完我殺一個給你看!” 兩人轉身從監獄出來,剛走出警局大門,迎麵便又撞上一個身邊冒紅光的玩家。 這是一個短發女性,年紀不大,看上去很乾練。 短發女性看他倆一眼,腳步逐漸放緩,直至在兩人跟前停下,沒有率先說話。 “隊友?”眼鏡青年試探詢問。 短發女子眼皮微微一動:“進去再說。” 帶著兩人走到井蓋前,她二話不說,哐當一聲就鉆了進去。 “我去!真的是隊友!”眼鏡青年大喜:“這局好順啊,我們仨居然直接集合了!” 哐當。 短發女子從井蓋下麵鉆出來,走到監獄門口守著,用下巴示意:“鉆!” “不用鉆了。”眼鏡青年連道:“我倆剛才對過了,都沒問題,技能快冷卻了,咱們先去找人,一會兒見人就殺!” 啪! 短發女子抬起一條腿用力蹬在門框上,大腿上豐腴的肉漾了兩下,語氣不容置疑:“鉆!” 見她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架勢,寸頭青年隻好妥協:“行行行,我鉆。” 說著他彎腰往短發女子這裡拱。 短發女子:“???” 眼睛青年:“……人才啊!這哥們兒大才!” “你往哪鉆呢?”短發女子一腳把寸頭青年踢開,麵露不虞之色。 “不是你讓我鉆的嗎?”寸頭青年裝傻:“我尋思還有這好事呢。” “我讓你鉆井蓋!”短發女子慍怒:“沒讓你過來鉆老子褲襠……艸你大爺的,你他媽抖M吧!鉆女人褲襠在你眼裡居然是好事?” “就是。”眼鏡青年嘟噥道:“我一個變態看了都覺得變態。” “嘁,小氣。”寸頭青年撇嘴,回頭站上井蓋。 哐當。 進入管道。 哐當。 從管道出來。 “這下可以了吧?”寸頭青年看著短發女子。 “該你了。”短發女子沒搭理他,轉頭看向眼鏡青年。 “我還鉆啥呀。” 眼鏡青年瞥著技能倒計時,道:“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出去動刀吧。” 耽誤這麼久,技能都冷卻了,出去還要找人,又要浪費不少時間。 特別是拖得越久,好人越有可能簡單對下身份然後抱團,到時候對他們而言反倒不利。 “你確定不鉆?”短發女子瞇眼。 “鉆不了一點。”眼鏡青年急匆匆往外走:“趕緊的吧,再晚一點黃花菜都涼了!” 這麼著急出去動手殺人? 短發女子眼皮底下露出危險的氣息,從背後跟上去抬手便是一刀將眼鏡青年的腦袋給砍了下來:“你這麼急,想讓我們殺人拍警?” “???” 眼前突發血案,寸頭青年當場愣住,要不是短發女子身邊的紅光警醒,他剛才那瞬間差點應激跟刀把短發女子給殺了。 “這,什麼情況?你為什麼要殺他呀?!” 寸頭青年手足無措:“他是禁語,已經對我用過技能了,我都跟他說好等下見到人他先出手,不出手我就殺他……” “天真。” 短發女子瞥他一眼,清冷道:“你殺他有什麼用?他隻要死之前把我們是狼人的信息傳遞出去就行了,你動刀能比他動嘴快?” “啊……你這麼說也確實有點道理。”寸頭青年訥訥道:“可他要真是禁語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眼鏡青年禁語跟臥底兩種身份的可能性互為百分之五十,如此貿然動手,實在是太過草率了。 “好辦。” 短發女子沉吟一會兒,道:“從現在開始,我是帶刀好人,不管這家夥是不是狼,他都必須是。” “嗯?”寸頭青年沒反應過來:“啥意思?” “這個意思!” 短發女子一巴掌拍了下去,拉響警報,主動報警。 “怎麼突然報警了?” 李正出現在會議室,坐在椅子上,眉頭皺緊:“狼人刀富商了?” 快速掃了眼第一輪情況。 報警人六號,死者八號。 李正在十二號、急急國王在五號,酒館遇見的女生是三號、理發店那位是四號,法院裡三位分別是一號、七號、九號。 其他人李正沒見過,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這輪隻死了一個人,目前看來很像是狼人刀中了富商後自動報警。 不過得聽完發言才能確定究竟是怎麼回事。 “六號發言。” “人,我殺的。” “警,我拍的。” “我是主動報警,沒有刀中富商,別拿這一點來打我,後麵有富商請暗保我一下,謝謝。” “說一下為什麼殺八號吧。” “我出生點在銀行,跟我在同一個出生點的還有九號。” “我一開始想拉著九號對身份,但他沒理我,直接去了法院。” “因為他不跟我對身份,所以我覺得這局去法院可能不保險,說不定會遇見三狼在法院三刀的玩法。” “然後,我就想說,去倉庫區找找,或許能抓到來做任務的狼。” “半路看到八號一個人鬼鬼祟祟往警局那邊走,我就跟了上去。” “八號到警局之後,我以為他是來找人對身份的,結果裡麵隻有他一個人。” “我想出去問他來警局乾啥的時候,他突然往監獄裡麵走,等我再跟過去發現他憑空消失了。” “眾所周知,監獄裡有個井蓋,而工人鉆井蓋的技能冷卻時間很長,絕對不可能那麼早。” “這個時候我就知道遇見壞逼了。” “既然他鉆管道了,目標肯定是倉庫或者工廠對吧?” “我剛想去那兩個地方抓人,還沒走呢,他又從監獄那個管道下麵鉆出來了。” “我怕他再鉆管道離開,就裝作去做任務的樣子,強行把他拖住。” “等到技能冷卻之後,趁他不注意,一刀把他給砍了。” “總之這一刀,我認,八號要麼是狼走的,要麼是麻風走的,絕不可能是工人!” “我是什麼刀,軍火自己抿,如果這輪沒人開槍,八號有可能是那個軍火狼。” “其他沒什麼了,如果這輪盤不出狼坑,我建議棄票。” “過!” 我草,這發言!? 李正聽愣了,這發言語氣好正啊! 而且內容也沒什麼太大的毛病,從路線到經過再到動機,全都說得明明白白。 唯一一個疑點在於,八號既然已經鉆管道了,為什麼緊接著又原地跳出來了? 是失誤了? 可…… 這局自己跟急急國王加起來已經兩把好人刀了,除非又遇到一次好人三刀局,否則六號的身份好不了一點。 還是聽聽看後麵有沒有人保她吧。 李正眼皮低垂,等著後麵的人發言。 “七號發言。” “我這輪開局在法院呆著,後麵來過幾個人,然後一個個又組隊走了。” “我尋思著我一個人留在法院不安全,最後也出去了,拍警前剛到銀行。” “六號這刀,我覺得可以暫認一手,下回合再看她表現。” “也可以聽後邊人歸票。” “我這邊沒有更多信息了,過吧。” 七號這發言聽著有劃水的嫌疑,不過李正仔細回憶了一下,覺得對方所說信息跟他看見的能對上。 更何況後麵去過法院的人也能替他作證,所以不算劃水,隻能說是個閉眼玩家。 閉眼玩家提供不了信息是很正常的,這不能成為對方的發言破綻。 “九號發言。” “我這輪跟一號一起出生,前後腳到的法院。” “我們可以證實七號的信息大部分沒什麼問題。” “後麵感覺狼人技能快冷卻了,我們一號組隊想出去做任務,順便四處走走,說不定能碰到屍體什麼的。” “六號說她是好人帶刀,七號覺得可以認她是好人帶刀,那我也認吧。” “但我不是富商,如果後麵有好人帶刀可以跳出來打六號,畢竟也沒人說狼人不能自刀自拍對吧?” “我這輪隻能保一號,他全程都在我視野裡,也沒有要刀我的動作。” “其他就沒了,我這邊過!” 九號的發言在李正這不太做好。 他說後麵有好人帶刀可以跳出來打六號,這句話初聽似乎沒什麼毛病,但也有遞話拱火的嫌疑。 本來現在能確定的是六號帶刀,被他這麼一說,後麵真有人不認六號這把刀的話,就說明此人也帶刀。 如此一來,狼人就有心理準備了。 所以這句話也有一點警示其他帶刀牌的意思,不是警示他們起跳打六號會被狼人抿到身份,而是帶著點強迫好人帶刀認下六號為好人的感覺。 “十號發言。” “……” “喂喂喂?能聽到我說話嗎?”眼鏡青年看著屏幕上自己頭像旁邊一個‘閉嘴’標識,無奈極了:“這小子還真沒騙人,確實是禁語。” 他深深嘆氣,道:“這下完了,隊友殺隊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那剩下一個就是臥底無疑了。” 隻要他不說話,六號肯定能抿到臥底信息。 不過這輪軍火不能開槍,至少在六號上焦點位被人推出去之前,這槍不能開。 否則死的不是六號而是另一個人,其他人就要對六號的身份起疑了。 因為從他開始,後麵沒有狼人,沒人幫忙把臥底被狙給掰成軍火狙錯身份的說法。 雖說好人跟中立也會往軍火狙錯人的方向想,但六號絕對會受到更多關注,最後被人以抗推借口推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所以這一槍,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開! “十一號發言。” “嗯,十號不說話,看來是被禁音了。” “我這邊沒什麼好說的,全程外置位單走牌,除了開局見過五號之外,後麵基本沒見過什麼人。” “呃……你們後麵別說什麼十號就是被我禁言的這種話啊,如果我是禁語我在外置位單獨行動,真有禁言別人的功夫直接出手把他殺了不是更乾脆嗎?” “所以我必不可能是禁語好吧。” “前麵七號、九號都認六號這把刀偏好,我覺得三狼連坐成這樣的概率不大,應該做不成三狼互保的陣型。” “既然如此,那我不唱反調,我也暫認她這刀為好。” “具體如何,我們下一回合再看。” “而且六號不是自報好人帶刀嗎?” “那狼人肯定盯上她了對吧?” “我建議下回合開始六號找人抱團,以免她真的是好帶在外麵被狼人單殺了。” “何況抱團還能順便盯死六號,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