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自是道不平, 他人炫武吾守心。 亡國成奴卑屈居, 心有不甘力無餘。 武不與仙分輸贏, 心不較天論高低。 “哎……” “周伯伯,恐怕小怡妹妹兇多吉少。” 一大早,溫和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林葉,斑駁地灑在山林間。在這森林深處,在這樸素的小木屋裡,一少年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 少年名叫張塵,本是鄭國丞相之子。因為鄭文駕崩,鄭明瘋癲。之後他的父親也是在進行叩拜先王時,自盡於現場。 這一切也是在皇城淪陷後才傳入張塵耳中。 因為丞相自古追隨先王鄭文,其衷心日月可鑒。由此,他的兒子張塵自然家風優良,對待鄭家更是盡忠職守,自古以來都跟鄭明關係融洽。 這不,他也在第一時間返回皇城追尋先父遺體,打聽鄭明兄妹的下落。 可惜,變了,都變了…… 全國上上下下那麼多百官大吏,居然沒有一人出手相助。 他們都淪為了趙基的走狗奴隸,更是替趙基屠盡了鄭文的皇親國戚。 那日,張塵心如死灰,痛罵百官。還好家父對待這些人不薄,他們沒有把自己的言行舉止傳達給趙基。 如今,鄭國已經是趙忠的天下了。恰好昨天,周雲在潛入皇宮打探信息時,他也發現了至死不渝的張塵。 他們經過短暫交流,便開始了分頭行動,著手打探鄭怡的關押之處。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張塵才知道鄭明還活著,他們隱藏在皇城外的深山中。 這不,一大早,張塵得到線索,於是也火急火燎地趕到這深山之中跟周雲等人匯合。 此地依偎在蒼翠的樹木之間,仿佛與自然融為一體。木屋的墻壁上爬滿了藤蔓,屋簷下掛著幾串乾枯的草藥,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要不是周伯伯昨天跟他講述過一些特別的標記,他還不一定找得到此處。 “張侄兒莫急,先喝口茶!” “慢慢道來……” 周雲自然很是期待,要不是自己不清楚關押怡兒侄女的地方,或許他早就去劫獄了。 此刻,小木屋內傳來一陣輕柔的響動。屋內,鄭明迷迷糊糊地被吵醒了。 同時,鄭明順著聲源處開始行走過來。對麵一個陌生的麵孔,鄭明也是笑著對張塵打了一個招呼。 “兄弟,你好呀!” “我叫鄭明……” “敢問你是?” 聽見鄭明的問話,原本激動而又感慨的張塵也懵了。他明明就跟鄭明屬於生死之交,談不上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也不至於混到現在似乎沒有印象…… 於是,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周雲道:“這……他不認識我了?” 周雲也是搖了搖頭,一口沉重的呼吸從鼻孔流出。 “鄭明賢侄剛開始也把我們給忘記了。” “我們這幾天也在幫他慢慢恢復記憶。” “昨天他才開始想起我們父女,這隻是時間問題。” 說完,周雲拉著張塵就給鄭明開始介紹,然後也是慢慢幫你回憶丞相的故事。 這不講還好,一講,就把鄭明給嚇了一跳。 他作為一個穿越者,很多歷史記憶是需要在虛空之境慢慢回憶的。而張塵的父親,也就是丞相,鄭明也是再熟悉不過了。 記得那天,一個老頭,也就是丞相。他穿著喪服壽衣強行拉著自己進行跪拜之禮。 當然不是不知道嘛,有點懵懵的。 不然他也不至於看著丞相親自死在自己麵前。要不是丞相掏出的先王手諭,他也不至於被自己父親的臣子給扣押送給了趙基。 說起來也不能怪他,要是讓張塵知道他父親的死跟自己有關,他不得被張塵追殺一輩子。 麵對這種緊張而又愧疚的心情,鄭明咽了咽口水。 此刻,張塵也是不等鄭明反應,他一把抱住鄭明,熱淚盈眶。 “明哥,是我啊!” “我是塵弟啊……”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嗚嗚…… “該死的趙基狗賊!”張塵也是緩緩放下抱鄭明的手,隨後嘴裡開始大罵趙國喪盡天良的舉動。 本來呢,張塵這種丞相之子。朝中又有父親當權,他再差也得是個高官。恰恰這張塵,從小就不懂什麼武者修煉,也不感興趣。 平時呢,也就看看書,養養花之類的,閑散慣了。 這也是他在先王出殯的那天沒有在現場的原因。 因為他的平民肉體,還沒有資格進行送殯。 恰恰,他一個文官世家的人,加上一點修為都沒有,這也幫他逃過了前天的皇城大屠殺。 當天,鄭國已經投降了,他們也是親自殺害了鄭明。畢竟在趙國的人心中,世界已無鄭明皇帝了。 後來,趙基氣急敗壞,下令屠盡鄭家一族。其餘家族,凡是有修為的,都被抓去一個秘密地牢之中。 據說那個地方,每隔幾個時辰就會有一大批死屍被抬了出來。 而那個地方,趙國不僅管理嚴峻,兵馬部署特別多,其中還養了許多的毒蟲,蛇蠍之類的東西。 他們鄭國的人也不明白這趙國弄那麼多毒物乾嘛。或許那些有修為的鄭國大臣都是被這些毒物所殺的,畢竟那個死屍他們這些沒有修為的人是抬過的。 現在呢,皇宮裡,除了沒有修為的人可以當當奴隸,抬抬死屍,養養毒蟲這些,基本是沒有任何的價值。 這張塵變是抬屍人之一。 說句實話,那些屍體的主人,很多他都認識。有父親的好友,也有對手…… 今天早上,張塵跟以往一樣,拉著屍體出皇宮進行埋葬。本來他是沒有時間來這裡通風報信的,要不是家父之前給他留的家底足夠厚,他還真打發不了這幾人。 時間慢慢地開始流逝,張塵也是一點一滴地跟周雲和鄭明講述這裡麵所發生的事情。 …… “你的意思是,怡兒侄女應該就關押在那地宮之中?” 周雲看了一眼張塵,隨後也是憂心忡忡地拍了拍鄭明。 “別急,別急。” “賢侄我知道你比我擔心你妹妹,這樣,我今天先跟張侄兒去探探情況。” “你先養傷……” 鄭明本來的思妹之心並不高,因為不是親生妹妹。 但是,在這個世界,她鄭怡就是自己的親生妹妹。雖然自己是穿越而來的,但他的心也是肉長的。他也不容許有人欺負自己妹妹,更不想在此地沒有親人。 “師伯,我也要去!” “不,我是必須得去。” “小怡可是我親妹妹……” 因為之前在皇宮中見過幾眼親妹妹,所以他的印象特別深刻,想想自己都揪心。 當時自己被抓,他妹妹一個十餘周歲的小女孩不僅不怕,還大鬧送殯儀式。 至今他都記得妹妹那句無助的吶喊,之間他都記得妹妹那哭紅的臉頰…… 想了想,可能是真的血液相連,鄭明心口也開始隱隱作痛,眼淚也不由自主留了出來。 “明哥別激動,小怡會沒事的!”張塵一看鄭明突然接連咳嗽,流著淚水。他下意識地拍了拍鄭明,隨後也是看向了周雲。 “周伯伯,明哥這身體?” “怕……” “要不讓欣兒跟我去吧!” “你就留下來照顧明哥就行,畢竟我們年輕人比你們懂人情世故。” 話說回來,這周欣兒也是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這種關鍵時刻,大家都在出謀劃策,她居然不在? 前幾天還吵吵著要去尋救小怡妹妹,如今不叫她,恐怕會讓她埋怨許久的。 “對了,周伯伯,欣兒妹妹呢?” “怎麼隻見明哥呀?” 鄭明也是下意識看了看四周,又出門看了看院子裡。 沒在…… “莫非在那鬆柏樹上玩耍?” 記得那天,欣兒妹妹跟他說過,隻要是她自己無聊的時候。早上一般都是去那後山裡采花,去那鬆柏樹上乘涼看風景。 這一切的一切,還真不是因為周欣兒有那閑情雅致。而是因為她母親,因為南陵玉芳。 她們母女之前每天都會去那裡玩,去那棵樹上看風景。南陵玉芳也會坐在樹上指著北方,給周欣兒講她家鄉的故事。 什麼鵝毛大雪,什麼雪狐之類的東西…… “哎……看來周雲師伯也沒有那麼了解欣兒妹妹的心裡。” 這個時候,周雲也是緩緩站起,走進了一個房間開始尋找著什麼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跟著周雲的視線往裡看去,木屋的內部陳設簡單而質樸,墻上掛著幾把破舊的寶劍。 這些東西都是之前他拜師學藝所留下來的物品,不過並不是他想要找的東西。 本來他是有一把佩劍的,後來傳給了周欣兒,所以他也很久沒有動過劍了。 一般情況下,他都是用這些陳舊的寶劍對周欣兒進行劍術指導,偶爾會隨機拿一根木棍。 片刻之餘,周雲拿著一塊粗糙的麻布走了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將麻布放在桌麵上,緩緩打開。 此時,一把精致的匕首露了出來。那匕首的金屬表麵閃著冷光,刀柄上還鑲嵌著幾顆耀眼的藍寶石。 此物本是欣兒母親留下的物品,周雲已經很久沒有拿出來看過了。 即使經過多年的歲月洗禮,匕首看上去依舊十分鋒利。 “走吧,我們去後山看看欣兒在不在。” “到時候跟她好好商議一番救人的對策。” 鄭明來到這個世界,他還沒有經歷過刀口舔血的殺戮,所以還是有些慌張。如今,麵對如此嚴峻的挑戰,他不免看了看周雲。 “師伯,非得殺人嗎?” 周雲拿起匕首試了試,很是滿意。麵對侄兒的問話,他斬釘截鐵,脫口而出。 “你不殺他,他們就殺你……” “我已經很久沒有動過刀了……” “不要怕,師伯會護你周全。” 那聲音鏗鏘有力,那氣魄振奮人心。看得出來,周雲也是很激動,很期待這次的營救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