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功法三百卷, 一掌龍雲踏寒山。 功似隨影無需言, 唯有境界渡凡心。 悟道難,人心寒,雪壓山林枝葉斷…… “比試開始……” 陽光透過大堂的青瓦,透射在莊嚴威武的大殿內,使得現場的氣氛逐漸增強。這座大殿空曠而莊重,四壁高聳,殿中滿堂武者官兵。 此時,約莫幾名趙國官兵抱著數百卷武技功法呈現在殿內。功法旁邊,站著幾名高級武者,似乎這一切都是為了迎接下麵即將到來的比武。 “少俠,聽說了嗎?” “趙少主要招安兩名監察官。” 所謂的監察官,類似於工頭。因為趙忠平時很少去地宮鑄劍室,加上昨天的事情,他很是憤怒。為了查出兇手,為了減少高級武者的損失,他設定了今天的招安比試。 畢竟,鑄劍室也不能一日無主。 講話之人名叫劉皓塵,趙國人氏,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鑄劍師。同時,此名鑄劍師還是劍身鑄造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因為近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少年鄭明跟這幾位走得還算近,關係不錯。 “招安?” “乾什麼?” “沒心情!” 少年獨自站在庭院的一角,打了一個哈欠,目光迷離。他的眼神中似乎藏著一絲對這個招安的不解和淡漠。 見少年如此模樣,劉皓塵那叫一個心情激動,言行舉止更是顯露出一絲笑意。 “少俠,你知不知道?” “這種千年難遇的機會,隻要被招安,我們就可以脫離這種底層種群。” “並且,今天是招安監察官,好歹也是個朝廷職位。” “以後機會大把的,前途無量啊。” …… 少年不傻,對於一些比武招親,比武招安,很多都知道。隻是,少年堂堂一個鄭國人,曾經的鄭王,讓他去給趙忠做事? “嗬嗬……” 隨著氣氛的逐漸升溫,趙忠也走進殿中。然後一之手放在麵前的武技功法上,對著麵前所有的鑄劍師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今日是我趙忠比武招安的日子,各位來到這裡,我很開心。” “我先說一下規則。” “我們會派出五位低級士官跟你們進行比試。” “不論生死,打到對方主動認輸即可。” “成功晉級的鑄劍師將被調離至焚心殿,成為地宮鑄劍師的第一管理者。” “針對你們這些低階的鑄劍師,我們也將贈於一套武技功法。” “就是我麵前的功法,隨便挑選。” 說完,趙忠也是邪魅一笑,轉過頭去,對著許千山就開始吐槽起了麵前的武技功法。 因為這些東西都來自於鄭國皇城,他們剛搜出來的時候也很激動。可是,數日過去了,居然沒有一套順眼,好上手的。 因此,廢棄也可惜了。 倒不如把這些搶掠的武技功法分發給自己部下的士兵官員。 這招安,便是其中計劃之一。 “垃圾功法,真難領悟!” “燒了也可惜……” 許千山看著殿中歡聲笑語和滿懷激情的鑄劍師,也是一臉邪笑。他知道少主趙忠的意圖,對於這些愚蠢的鑄劍師,這些東西對他們而言就卻顯得一文不值和豪無意義。 “少主聰慧過人。” “哈哈……” “你說,這種低級的鑄劍師,會有通過比試的人嗎?” “我們都練不明白的功法,他們要是能看懂,恐怕死去的老鄭文都得從棺槨裡爬出來進行感嘆……” 哈哈…… 比試開始…… 劉皓塵從小便對武技有著瘋狂般的癡迷,他自然對這些功法充滿了興趣。 少年鄭明則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時不時地去虛空之境跟隨祖師爺爺學個一招半式的,或是仰望星空,思考著宇宙的奧秘。如今的他,更想留在巫晶堂跟妹妹好好相處,增進一下兄妹感情。 在他看來,焚心殿雖然更有機會接觸趙忠,但也增加了被發現身份的幾率。 “看招,受死吧!” 比武開始了,原本吵鬧的大殿瞬間變得異常嚴肅,除去打鬥的聲音,再無任何聲響。 鑄劍師一族的人們紛紛圍觀,為自己鑄劍師一族所參加比試的選手加油鼓勁。少年卻在這種激烈的場麵旁邊,雙腳一蹲,一臉悠然。少年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很快,一場比試結束,鑄劍師一族的選手被打得落花流水,口吐鮮血。見此情景,這位鑄劍師也是嚇得急忙跪地認輸,以免丟了性命。 這種情況下,他的對手居然還一臉無視,朝著鑄劍師又狠狠補了一腳。隨後發出得意的笑容,才走出比試場外。 “嗬嗬,弱雞……” “鑄劍師就是鑄劍師,永遠不可能翻身的。” 此話一出,四下武者也是哈哈大笑,一臉鄙夷。他們不明白趙忠為何要從這些鑄劍師裡招安,即使人手不夠,也可以回趙國挑選幾名有潛力的過來嘛。 “混蛋,畜生!” “下手太狠了!” “投降認輸還補一腳……” 劉浩塵站在少年旁邊憤憤不平,開始破口大罵。少年或許是經歷過行刑場那天的事情,他已經有所厭倦,畢竟這些人沒有一個不狠的。 “看來今天又有人要麵臨犧牲了。” 比試進行得如火如荼,選手們的身影在陽光下快速移動,兵器相撞的聲音清脆悅耳。然而,這些對少年來說隻是一場視覺和聽覺的盛宴,他的內心並未受到任何觸動。 下一位,劉浩塵…… 聽到許千山一語道出的參賽者名字,少年也是下意識看向了這位鑄劍師。雖然跟他不是很熟,但是看得出來他那股不服輸的勁,看得出他想要離開鑄劍師一族的決心。 不等少年稍加思索,一道身影從場上飛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此刻看去,劉浩塵也是武技低下,看來沒有多大的機會通過招安比試。 “哎……” “何必呢……” 其他鑄劍師看後也是失望至極,或許今天他們這些鑄劍師來這裡就是被欺負的。他們太天真了,根本不可能的。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驚呼,少年也不禁微微皺眉。他看到那名鑄劍師痛苦地捂著胸口,臉色蒼白,顯然是受到了重創。 這一刻,少年的心中湧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他感到憤怒、悲哀和無奈交織在一起。他想起自己曾經被欺負的瞬間,想起來當時師祖爺爺的提醒。那種對生命的渴望,對成功的渴望也是很猛烈。少年與他心心相惜,感同身受。 出於對暴力的厭惡,少年突然朝著此名鑄劍師大喊著什麼。他不想在看見這種血腥廝殺的場麵了,如今看到這一幕,他更加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站起來,站起來。” “氣沉丹田,聚一身內力於手掌,打他肚子和胸口。” “千萬不要正麵對抗,要朝他側麵進攻。” …… 少年或許不算精通武技功法,也不是很懂對抗。但是他記得,師祖爺爺之前講過,遇到那種實力懸殊的對手,最好就是從側麵進行攻擊。自己必須引誘對手進入你的思路之中,然後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攻擊對方的弱點。 少年看得很清楚,對麵的人總是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胸口和肚子,很可能就是對方的弱點和缺陷。 畢竟,對方也不是什麼高級武者,這種缺陷是很容易被一些受過指點的修煉者看出來的。 少年越說越激動,很是期待著劉浩塵能打敗對麵。 果然,劉浩塵站起身來,緩緩運了一口氣,就朝著對手的側方開始進行反擊。 噗嗤…… 幾個回合下來,劉浩塵已經將對手打倒在地,口吐鮮血。 這一幕,少年也是輕輕搖了搖頭。望著那些仍在預備之中的選手們,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哎……”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植老弟誠不欺我,舊社會亦是如此!” 少年轉身進行感嘆,要不是因為趙忠的要求,要不是有趙國官兵進行把守,他都想離開了。 誰知道,劉浩塵的對手就是死不投降,還在奄奄一息地進行運氣。他不甘心,畢竟輸給一個低階的鑄劍師,他丟不起這個臉。 此刻,趙國朝廷中人也是直呼:“廢物一個,居然打不過鑄劍師?” 這一幕,劉浩塵很是滿意,但決鬥並未結束。 誰知道這一幕,居然被場外的一些朝廷中人所唾罵,更是有人暗中朝著劉皓塵進行暗器襲擊。 如此過分的一幕,趙忠不但不判定對方失敗的事實,反而一臉津津有味。 劉浩塵的情緒也在那一瞬間徹底崩潰,他明明贏了,可是趙忠就是不講話。 於是,鑄劍師劉皓塵嘴角微微一斜,他用盡全力,朝著奄奄一息的對手進行了最後攻擊。 直到對麵徹底斷氣,血肉模糊的時刻,劉浩塵才停止攻擊。他一臉得意,用腳踩著已經死亡的對手。 場外,所有朝廷中人也被一瞬間激怒了。自古以來,隻有武者踩踏鑄劍師的說法,如今看見這一幕,一個低階的鑄劍師居然敢踩朝廷武者? “殺了他……” “居然敢踐踏朝廷武者……” 趙忠反而一臉得意,他用力一拍麵前的武技功法,隨後緩緩走向劉皓塵旁邊。 本以為,趙忠要大發雷霆殺了劉浩塵。不料,趙忠非但不生氣,還輕輕地拍了拍劉浩塵肩膀。 “不錯,不錯!” “手段極其兇狠,是個苗子。” “等下去找許督公報道。” “來人,賞。” “賜劍賜衣選功法……” 看到趙忠舉動,劉浩塵感動地不行,更是確定了要一輩子追隨趙忠,要為趙忠立下什麼汗馬功勞。 至於少年,他因為不感興趣,所以也沒有看這種場麵,而是偷偷地找了一個角落蹲著。麵對附近的吶喊聲和咒罵聲,少年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和追求。 少年不再關心招安比武的結果,也不再理會這些人之間相互的嘲笑和廝殺。他知道,當前最主要的還是妹妹,還是要尋找一條其他的解救之路。 話音一落,趙忠也是下意識地尋找著少年的足跡。趙忠作為一個高級武者,他自然知道提醒劉浩塵的那個家夥才是真正有潛力的人。 畢竟,那麼多鑄劍師,沒有一個能發現對手的弱點,隻有那個少年,隻有鄭明發現了。 沒有鄭明的提醒,這劉浩塵的武技境界是不可能反殺的。之所以替劉浩塵說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並非感覺此人有什麼潛力,而是那顆兇殘的內心。 這種赤手空拳,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手段,他未曾恐懼,未曾遲疑……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手下嘛。 當然,劉浩塵畢竟太弱雞,也沒有什麼領悟力。今天就當便宜他了,反正還沒有挑選出一個合適的人。 很快,趙忠一躍而起,落至少年旁邊。在趙忠的意識中,此人無非就是一個趙國來的低階鑄劍師,或者是什麼奴仆。 這種人,居然對官位前程毫不在意。他很好奇,他知道此人的聰明之處。 “小子,你為何不報名參賽?” 少年微微抬頭,站了起來。如今仇家就在麵前,他很憤怒。另外,少年本就不喜歡這種場麵比試,所以也是裝作什麼都不懂,裝作是個垃圾的樣子。 “哦……” “我這種人,上去除了被打殘?” “還能乾嘛?” “還不如乖乖做個鑄劍師,也可以免一頓打。” 趙忠不信,他麵前的少年不可能像他自己所描述的那樣弱雞。反而,那些人才是真的弱雞。那種看弱雞互打的場麵,趙忠可謂是很難受。 還好,有些過於兇狠的場麵讓趙忠得意一笑,也不至於那麼無趣。 “各位,這個少年我收下了。” “許督公,記得給他一塊朝廷令牌。” “賜衣……” 說完,趙忠離去,比試繼續進行著。這種挑選方式,真的要不是為了走個過場,他早就走了。可能看了這麼多,也隻有少年能入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