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海參;好地方之料亭(1 / 2)

後半夜2:17,三條軍列中第一列火車穩穩的停在了海參火車站,這是一個有著四個月臺和重型起重機的大型火車站。

作為大明海軍最北邊的海軍基地,海參的風景秀美,屬於溫帶大陸性氣候。

海灣水深超過二十米,是相當不錯的天然深水港;同時其周圍被山巒與丘陵所環繞,地形險峻。

顯然,這是一處極佳的海軍基地地址。

如果追溯歷史的話,早在永樂五年的時候,此處的女真部落首領便去往順天朝貢,朝廷以其所在地設置衛所——木陽衛由此成為奴兒乾都司眾多羈縻衛所中的一員。

不同於清朝實施的“柳條邊之策”阻止中原漢人移民關外龍興之地,後明自然不阻撓百姓遷徙,反倒大力支持。

隻是當時的移民效率並不可觀,實際上大部分人因為懼怕關外而不願背井離鄉前往。一直等到內地人口劇增,土地漸少,才有愈來愈多的百姓敢於拖家帶口移民偏遠的關外。

大體相仿的,山東、北直隸、山西三省成為了闖關東的主力。至於海參,在遷徙過來的百姓的方言中,“崴子”指的是三麵環山,一麵臨水的海灣,又因為當地特產大量的海參,故而此地長期被稱作“海參崴子”。

等到朝廷正式決定在此興建港城,較俗的“崴子”就被去掉了,單獨設直隸州,大投錢糧、廣募勞力,讓這兒在幾年時間裡成為了遠東地區的重要港城。

實際上大明海軍曾經也短暫的設立過北洋水師,隻不過前後僅僅存在了幾年就被並入了東洋艦隊,成為下屬的一支分遣艦隊。

“……這兒有首屈一指的潛艇基地,國朝三分之一的潛艇都部署在這地兒,瞧,那邊全都是碼頭和洞庫。”

“你們這倒是沒看到什麼大船。”

“那肯定啊。”

早晨,寒風呼嘯,同時受西伯利亞寒流與庫頁寒流影響的海參崴格外冷,白日氣溫都隻是略高於零度。

一名海軍中校帶著周長風來海軍基地的碼頭附近轉悠了一圈,相比起海州、杭州海軍基地的精致裝潢與布局,海參就要單調、簡單不少了,顯得有些粗獷。

比如說屋舍,什麼懸山頂、硬山頂統統少見得很,最多的就是四四方方的磚混結構或鋼筋混凝土框架結構的房子。

單調、乏味,但確實既實用又便宜。

“下個月就要封凍了,苦葉島那邊也差不多,你們要搞演練就得抓緊些了。”中校提醒道。

“肯定的,我們在這歇兩天,然後直接到劄幌去……”周長風大致盤算了一下,接著說:“盡量十天半個月搞定,然後抓緊時間回來。”

在這兒逗留兩天完全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坐火車從南到北一下子跨越了這麼遠,許多官兵都適應不過來。

從南京的北緯三十二度到海參的北緯四十三度,十一個緯度、上十度的溫差,僅僅是轉移部署就一下子導致了數百人的非戰鬥減員。

這時候也更能直觀的感受到軍隊並非鋼鐵,軍官也好、士兵也罷,同樣都是凡人,隻不過身強力壯、經受過專業訓練罷了。

周長風來到了一處建有燈塔的高地,遠處是遼闊無限的大海、身後是繁榮的城市、右邊是停滿了大小艦艇的碼頭。

寒冷的北風呼嘯而過,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紅彤彤的朝陽從左邊、也就是東麵升起,此刻它已經越出了海平線,將半邊天染成了淡紅色,海麵上也倒映著它的影子。

佇立於這座在另一位麵被冠以“統治東方”之名的港城,頗為唏噓的周長風更多的是感到意難平。

世界依舊是那個世界——帝國主義仍然爭霸。

隻不過……

他拿出一臺從海參海軍基地部門借用的昂貴相機,裝上了特製的彩色膠卷,然後哢嚓哢嚓的拍下了幾張照片。

不同於黑白膠卷相對容易的沖洗,現今的彩色膠卷要麻煩得多——它畢竟是誕生沒幾年的新鮮玩意。

周長風打算把它們寄回家,等下了高地以後,他將之交給了守備指揮使司的專業人員,也不好意思讓人白乾活,於是又附贈了兩包上好的祁連牌香煙。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

十一月初一,劄幌。

實際上東瀛列島除了和族之外還有阿伊努人——也叫蝦夷族,幕府征夷大將軍所指的“夷”就是他們。

隻不過他們最終落敗,被驅逐到了最北邊,劄幌之名其實就來源於蝦夷語言中的“大河川”。

因為自從被瓜分以後迄今三十多年的時間裡都是沙俄的勢力範圍,沙俄對於北海道的影響十分明顯,劄幌有個別地標性建築充滿了濃重的俄羅斯風味。

比如位於城南的火車站就是帝國風格的建築,宏大且對稱;除此之外還有一座典型的東正教大教堂。

“……差不多,就這麼辦。臨戰準備要又慢又充分,但搶灘登陸要快、穩固陣地要快、縱深突破要快。”

“……到時候我們麵對的情況也差不多,英國人和荷蘭人必定會千方百計破壞油田,所以咱們能多快就得有多快。”

在被臨時征用作為陸戰一旅旅部的一處官署大樓中,周長風向主要軍官們重申了一下演習的要領。

“一旦被他們得逞,那可就難辦了,理論上約莫要一兩年之久才能修復個七七八八,危害之大可想而知。”姚良川也補充了幾句。

“真的趕得及麼?”一旁,雙手抱胸的朱立鑠嘀咕道:“人家安些炸藥,動動手指頭就能把油田炸飛上天,咱們動作再快也得幾天工夫啊。”

“再說風涼話,你今晚就光膀子在外邊站一宿。”周長風淡淡道。

草!晚上零下好幾度,站一晚上輕則凍個半死、重則直接升天啊。

鑒於周某人通常不會食言,十分識相的朱立鑠當即住嘴,放下手站直了些。

周長風瞥了他一眼,敲了敲桌子,乾咳道:“傘兵和一些潛伏的特工、內應會全力拖延時間,阻礙對方的破壞行動,所以希望是有的,但是咱們得盡快。”

“傘兵的效力究竟有幾何,這沒法斷定吧?迄今世界各國都從沒將之投入實戰過。”麵露思索之色的趙寒楓沉吟道:“德國人對此探索最深,也最熟練,都時常出岔子,咱們的傘兵,聽聞也鬧過幾回笑話了。”

“與我們無關,管好自己。他們不能達成預期目標是他們的錯,但我們得爭取做到最好。”

“是!”

在場的軍官們都抱拳齊聲應了,隨即接連離開各司其職。

登陸作戰的復雜程度非比尋常,作為登陸部隊的陸戰一旅實際上隻是其中的一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