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〇章 粉碎反擊;落幕(1 / 2)

4月11日早晨7:47,芝拉紮西北24㎞處的一片原野之上被磅礴的噪音所充斥。

汽油發動機的轟鳴聲、履帶運轉的鋼鐵觸碰聲混在一起,蓋過了荷蘭軍官們的喊叫聲。

39輛輕型坦克、9輛兩棲坦克、12輛裝甲車,數十輛塗刷著紅白藍同心圓標誌的裝甲載具與近千步兵一齊離開了進攻出發陣地。

在BDA聯軍司令部的連番催促下,荷印王家陸軍第2步兵師第4團與荷印第1裝甲旅相互配合,有些倉促的向陸戰一旅混成團實施反攻。

後者在短短兩天時間裡迅猛突進,不僅隊伍稍顯鬆散、而且精力也大不如前。

麵對陡然冒出來的這麼多敵軍裝甲載具,明軍陣地如同阻擋洪水的沙袋一樣岌岌可危。

“敵戰車九百公尺,各炮留意射界!”

“七百公尺!”

“六百公尺,預備,放!”

團屬重火器營戰防炮隊的48㎜反坦克炮向著迅速迫近的敵軍坦克開火,炮管在搖架上迅速反沖,然後緩緩回復到原位。

兵部規定的野戰條令嚴禁反坦克炮單獨布置,因為這樣存在極大的盲區,打擊效率也不足,至少應該兩門反坦克炮分列一左一右,相互照應。

48㎜穿甲爆破彈以大約650m/s的初速飛出炮口,擊中維克斯MkE坦克的車體正麵,那僅僅隻有13㎜的薄弱裝甲向雞蛋殼一樣被捅破。

“砰!”炮彈在內部悶爆,傳出低沉的轟響。

被擊毀的坦克借著慣性還向前沖了十幾米才停下來,縷縷黑煙從個個孔隙中鉆出,匯集成一大股直沖雲霄。

相對於寥寥無幾的反坦克炮,荷印軍投入戰鬥的裝甲載具實在太多了,放眼望去整條戰線幾乎都充滿了坦克、裝甲車、步兵的身影。

【配圖】

“他娘的,邪乎到家了,這幫家夥咋來的?空中偵察是不是遺漏了?一夜之間調來大幾十輛戰車?”

在臨時指揮部中,百思不得其解的謝萬誠罵罵咧咧的。

要是在平原或沿海地帶,這種情況倒是合理的,可芝拉紮與萬隆之間有一段幾十公裡長的山路,也沒有標準鐵路,僅有一條單向礦用窄軌鐵路。

趙寒楓也同樣覺得費解,“的確離奇,德氏窄軌運人運礦還行,戰車這種超級超限的東西可沒法運啊。”

他所說的“德氏窄軌”指的是德科維爾軌距,這是一種600㎜的窄軌,寬度還不到標準軌距的一半。

“閉嘴!現在談這些沒有用。”周長風將手中的望遠鏡對準了另一個方向,滾動旋鈕調焦,“傳令!對敵伴隨步兵實施妨礙射擊,急促射,不要吝惜彈藥了。”

部下們還有閑心吐槽?在周長風看來,他們的從容淡定實際上是缺乏警惕心的表現。

之前的一係列戰鬥都太順利了,以至於眾人內心深處都不可避免有些驕縱與輕敵,或許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遵從周某人下達的命令,一切能夠提供支援的火炮都開始調整射擊諸元。

汗流浹背的炮兵們光著膀子,將一發發炮彈塞進炮膛,關閂開炮,以最大發射速度向敵軍進攻部隊傾瀉彈藥。

伴隨火光綻放的是無數高速破片,它們在荷印軍士兵們之間掀起了腥風血雨,滾燙的破片深深的紮入軀體中,激射出鮮紅的血液。

密集炮擊立刻起效,本來就隻能勉強維持步坦協同的荷印軍一下子就七零八落。

臥倒的臥倒、奔逃的奔逃、掙紮的掙紮、斃命的斃命。

裝甲載具們也一樣混亂,因為缺乏車載無線電,難以高效率實時溝通。

正常來說,各車都應跟隨指揮車行動,然而炮擊掀起的煙塵嚴重影響了坦克兵們的視野,車長又不敢在這種情況下探出身子使用旗語溝通。

於是乎,有些車仍在繼續沖擊、有些車停了下來、有些車走走停停不知所措。

步坦協同脫節,典型的紙老虎攻勢一下子就失去了威力。

盡管在沖擊過程中被擊毀了大約二十輛坦克和裝甲車,又有不少載具停車等待,可仍然有接近三十輛載具沖進了明軍陣地。

“聽好了,膽大心細!膽大心細!”

“戰車視野很窄,跟瞎子大差不差,按操練時的技巧來!”

因為步兵反坦克武器的射程太短了,離遠了難以發揮作用,所以陸戰隊步兵們必須克製生理本能的恐懼,耐心等待敵軍坦克駛近些。

麵對移動的鋼鐵戰車,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是經驗豐富的老兵也會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

“打!”

剎那間,無數火力從各個方向砸向這些莽撞的荷印軍裝甲載具。

戰防槍發射的14.4㎜鎢芯穿甲燃燒彈、火箭筒發射的64㎜空心裝藥火箭推進榴彈、步槍用空包彈發射的空心裝藥槍榴彈、用力投擲的空心裝藥反坦克手榴彈、兩根並排綁在一起的爆破筒……

陸戰一旅官兵們勇敢地和這些冒冒失失的敵軍裝甲載具廝殺在一塊,此起彼伏的喊殺聲、爆炸聲、機槍掃射聲充斥在整片戰場上空。

熾熱的金屬射流輕鬆洞穿了脆弱的鋼板,殺死裡邊的成員、誘燃彈藥或汽油。

發覺明軍並未被己方強大的進攻嚇退,一輛維克斯MkE坦克的成員們如夢初醒,車長絕望地喊道:“撤退!倒車!倒車!”

這輛坦克一邊拚命開火一邊倒車,一名從斜前方沖來的明軍士兵被子彈撂倒,另兩名也被它打出的47㎜高爆彈炸傷倒地。

緊接著就有一發火箭彈擊中了它的炮塔,隻是因為入射角太小了,機械彈底引信沒起作用,所以火箭彈就從裝甲上滑開了。

但馬上就又有一枚槍榴彈以顯眼的拋物線彈道落了下來,它的速度很慢,肉眼可見。

“轟!”

軟鐵製的藥型罩化作熔融的金屬射流貫穿炮塔,裡邊的車長隨即“透心熱”,當場斃命。

餘勢不減的射流又碰到了一發炮彈的底部,誘燃了它的發射藥。

明軍士兵們看到這輛後退中的坦克突然傳出了呼呼呼的聲響,無數明黃色的火焰從炮塔座圈接縫處向周圍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