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卻沒聽這個,而是跟王立獻和陳大誌分別對視了一眼。
大概猜出了劉廣利的心思。
不分他們一杯羹,一是陳淩的狗追過來的,沒有他家的狗,根本撿不到這樣的值錢貨。
二是陳王莊的人太多。
一共進山十二人,劉廣利他們那邊還有五個。
就算分了,按規矩陳淩還要拿大頭。
這分不分的,就沒啥意思了。
還不如送個人情。
陳王莊這邊,年輕人雖然多,但是也沒人是不曉事的真傻子。
根本沒人去動地上的鹿和香子。
各自拿好各自該拿的,該背的,就留給陳淩自己了。
陳淩見此挺無奈的,隻好自己架起來鹿腿,把梅花鹿背在身上,讓黑娃叼起來香獐子,跟著眾人繼續趕路。
沿著山脊寬闊的地帶緩緩向下,等趕到林木邊緣的時候,附近開始出現水聲,就轉過方向,朝著有水的方向走,不多時,麵前就出現一條深澗。
水流極其清澈,從一行人身下四五米深的溝壑流過。
劉廣利蹲下瞧了瞧,又在四周發現了醬紅色的獸毛和血跡,就說道:“往西北走……”
話音落,陳王莊這邊的群狗已經在小金帶領下跑了出去。
劉廣利見狀一愣,而後笑了:“看樣子俺沒猜錯。”
“咋了?這是又能撿到肉了?”
眾人立馬來了精神。
劉廣利搖頭:“不是野牲口的肉,跟過來就知道了。”
隨後向前走著,走了也不過就十來米遠,連綿的狗叫聲就從林間傳來。
眾人聞聲立即加快腳步趕過去,就見這裡林木稀疏,多為皂角、構樹、桉樹、油桐等深山常見樹種,小金帶著群狗在樹林間狂吠著,它們身後躺著一具具紅毛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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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死去的扒狗子。
細細數了一下,共有五隻。
陳王莊的人見到這場景,大部分都很驚訝。
“這扒狗子咋死了這麼多?”
“是狗咬死的?不,不對,它們跑得快,想跑,咱們的狗在這裡追不上。”
“還有,咱們來的時候,立獻叔他們說過有野豬,難不成是讓野豬拱死的?”
“對啊,梅花鹿和香子不夠吃,它們估計去抓野豬吃……”
對於他們的猜測,王立獻沒有立即回答,走上前看了看這些扒狗子的屍體。
問道:“廣利叔你過來就是找這東西的?”
“對嘍!就是找它們的……”
劉廣利走到豺狗子跟前,翻來覆去的看了看。
陳淩他們也很疑惑,也跟著湊過去。
“立獻知道它們咋死在這兒的不?”
劉廣利笑瞇瞇的問道。
“這個,俺對這東西沒廣利叔你了解的深,不過以前也聽老人們說過,扒狗子成了群,是公的多,母的少,公的多了喜歡打架,尤其是受了傷後,吃的要是不夠分,就會讓其它扒狗子咬死……”
王立獻想了想,答道。
這種事他也是聽村裡老獵戶說的,自個兒還沒碰上過。
劉廣利嗯了聲,點點頭:“你說對了,扒狗子心腸就是這麼毒。”
“這裡邊估計有一個是豺王,被咱們拿槍打傷了,不中用了,其它公狗不服氣,就在這裡打了一架,你看它們身上的傷,這個眼瞎了,耳朵也讓咬掉了……”
陳淩他們圍上去瞅了瞅,這些扒狗子傷得確實很慘烈,有的都讓開膛破肚了,腸子流了一地。
好在它們不吃同類。
這次陳王莊的眾人算是開了眼界,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嘆。
隨後,再次輪到分獵物的時候,陳淩他們就不肯要了。
豺狗子的價值並不算高,賣皮子是比不了狼皮和狐貍皮,肉的價格更低,但這是不花力氣撿到的,已經很不錯了。
“行吧,俺就不多客氣了,有了這五隻扒狗子,俺們也該往山外撤了……”
劉廣利五人乾凈利索的把五隻扒狗子捆起來收拾後,連帶著野豬與其它大大小小的獵物,身上已經背滿了。
“你們再轉轉吧,之前看腳印,野豬沒跑多遠,估摸著還在這兩個山頭上哩。”
“行,你們一路小心。”
“哈哈,走嘍!”
“對了,富貴,過來一下,俺告訴你兩個藥方子。”
……金門村的獵戶走了,沿著山澗向西南,翻越一座山頭而去。
陳淩他們繼續留在鷹爪嶺附近,尋找野豬留下的蹤跡。
不過他們也在商量著,最多再逗留兩天就要往山外走了,快打霜了,山裡氣溫雖然不高,但是大牲口不能過久擱置,今天是第三天,要盡早的處理掉。
“富貴,快把狗喊過來,準備找騷了。”
跟著野豬的蹤跡在山上繞了繞,王立獻猛地在一處鬆林中的蒼青色外裸巖石上發現了野豬最新的蹤跡。
有野豬的腳印,也有粗糲剛硬的野豬毛發。
陳淩趕忙走過去,把黑娃嘴裡叼的香獐子提到手裡,讓兩隻狗一起去聞。
“獻哥,我現在大概能認出來野豬留下的腳印跟豬糞了,這個頭跟斤兩你們是咋看出來的?”
陳淩對此有些想不通。
“這個也不難,野豬喜歡走一段路就找地方蹭癢癢,你去看它留下的腳印跟蹭癢癢的高度,見得多了,你自個兒就能估摸出野豬的個頭有多大,斤兩有多少咧!”
王立獻說著,指著不遠處的腳印道:“你們看,這野豬的腳印是腳趾頭著地的,深淺不一樣,踩得深的個頭大,踩得淺的個頭小,這是都能想明白的,你看這蹭癢癢的高低,大概有個五十公分左右,腳印有兩三公分深淺,這就是差不多兩百斤的大野豬……”
“不過地麵軟硬不一樣,你得自個兒留神去看去記,跑山次數多了,不用人教你也知道是咋回事。”
眾人微微恍然。
說話的工夫,兩隻狗找上騷了,帶著群狗沿著小跑著向前。
一夥人跟上去後,沒多久就順著山澗往下去了。
向著山澗的北麵,是向陽坡,陽坡從山澗底部,直到山崖上麵,均勻分布著一種神奇的樹木,葉子像梧桐樹的,但開的花卻像是含苞待放的荷花,奇異的芬芳隨著水汽飄散過來,讓陳淩非常想過去挖一棵。
但隔著深澗過不去。
隻好老老實實跟著兩隻狗去追蹤野豬。
最後慢慢的山澗中溪水分流,他們就跟在群狗後麵向南而行。
不多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隨著細小的溪流,地勢逐漸變低,慢慢的,一片濕地出現在眾人眼前,掩映在密密麻麻的蘆葦和香蒲之間,水色灰綠,麵積很大,但水麵卻很沉靜,遠遠看過去,有種幽深寂靜之美。
等走近之後,水聲變小。
一陣陣清脆的啾啾鳥鳴,伴隨著嘎嘎的水鳥叫聲混雜在一起傳過來。
濕地之中沒能看到野豬的身影,隻有一群白鶴,靜靜地站在鬱鬱蔥蔥的蘆葦蕩之中,慢條斯理的梳理著羽毛,遠處的水麵上,還有同樣潔白優雅的另一群大鳥,扇動著翅膀,引頸長鳴。
“是那群白鶴!”
“還有,天鵝……”
眾人下意識的放慢腳步,看著這群美麗的候鳥。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水麵的另一側,有一道金黃色的身影悄然無聲的顯露出身形,從林間向著水邊潛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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