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獎狀(1 / 2)

其實前些天,梁紅玉一家子也說要過來幫忙的。

他們臘月就要回京城,今年是不在這裡過年的,畢竟親戚朋友多數都在那邊。

倒是梁越民夫妻倆今年要留下,在鄉裡他老丈人家過年。

月底就從市裡趕回來了,這兩個多月他們在市裡忙完了,回來就是休息的,也沒啥事。

所以陳淩也就沒拒絕。

在這邊喂完狗,王素素回家去了。

陳淩和王立獻兩個,便扛起鐵鍬,在村外把土路上的溝溝坎坎的鏟平,在一些鬆軟易沉陷的地方,也墊上些石頭,踩實踩平。

土路難行,這樣方便汽車、拖拉機通過。

再過四五天,工程隊就到了,提前做些準備,到時候不至於手忙腳亂。

對於這一點,陳淩這陣子在運建材的路上是深有體會。

從果園外,到村口,三人忙活了大半天。

很多與陳淩關係不錯的也會幫點小忙,把家裡的破磚爛瓦、煤渣子倒在路上讓他鋪路。

雖是出好心,但也難免問東問西。

因為他們實在是想不通,別人都打破腦袋向外走,陳淩為啥非要在山溝溝裡鼓搗這些。

這啥農莊建在縣城,也比在村裡好啊。

又不是像二柱那樣蓋大棚,這農莊能靠啥掙錢?

反正這娃腦子想的老跟別人不一樣。

他們也不敢亂猜。

畢竟有人傳,陳淩今年掙錢不少,誰知道人家有啥不能說的門路。

“先養點雞鴨,種點糧食種點菜,其他的以後再說吧,反正地方大著哩。”

不管誰來問,陳淩都是這樣回答。

現在大部分村民對他是抱有善意的,何況又上前給他幫點小忙,總不能老不吭聲,啥也不給人說。

就隻能先這樣了。

隻是問的人太多,這陣子用拖拉機來回運建材,村裡哪個不知道他要在那三十畝地裡折騰。

陳淩難免被問得不耐煩。

但是在有些人看來卻是不一樣的感覺。

比如剛從縣城回來的王春元。

看到陳淩到哪兒都有人給說兩句話,或者幫忙鏟土墊路,雖然也就各自門前幾步遠的路,可仍讓他眼熱不已。

再看自家,房子也開始翻建了,但在村裡根本沒啥人搭理。

全靠大哥東奔西走給他找的人,湊齊了一支七八人的建築隊。

但雜七雜八的還是要他自己來,每天還得去縣城買東西回來給人管飯。

“他娘的,也不知道這小子有啥本事,今年咋就讓他給混起來了。”

王春元遠遠看了陳淩他們一眼,騎著車子駛下大壩。

回家路上他心裡大罵幾句。

想著沒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建房沒人幫忙麼,以後要是能回衛生院,甚至進縣醫院,這些王八蛋別想找他幫忙。

這樣想心裡是舒服了點。

但不知怎麼,胸口還是隱隱有些發堵。

“富貴,拿點油菜苗回去吧,炒菜吃也行,拌著吃也行。”

三人把路鏟完回家,從王聚勝家路過時,張巧玲給他提出來一大筐油菜苗。

這時候,冬小麥和油菜已經出苗。

經過初冬的霜露一打,這時的油菜苗比春天種下的味道要好很多。

會少許多澀味與苦味。

炒菜,或者上鍋蒸完,用香油拌,都很好吃。

這季節除了白菜,就是蘿卜、土豆,能有點新鮮的青菜吃是不容易的。

所以陳淩就抱了兩大把,“這就行了嫂子,菜窖裡的菜還吃不完呢,我帶點回去嘗嘗鮮就行。”

張巧玲還在後麵喊:“再拿點吧,今年油菜籽撒多了,這是間的苗,俺家也吃不完。”

沒至大雪節氣,這兩個月晴天較多,油菜苗就仍帶著青綠,晨晚的霜露還傷不了它們。

等再過一月,山上開始降雪,油菜很快就會被凍枯萎,但是根也不會死,來年開春照樣長得稠密。

苗稠密了會互相奪肥,油菜莢長得少,會影響收成。

而且收割的時候也更費力。

所以,婆娘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這時候就會去間苗,飯桌上也能多幾頓綠葉菜。

陳淩拿著兩把油菜苗回到家的時候,對麵王春元家七八號人叮叮當當忙活著。

他們前幾天已打好地基,現在正在蓋堂屋。

王春元見他走過來,就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而後繼續低頭忙活。

這人也挺怪的。

不管咋樣,跟村裡哪一家也沒撕破臉。

但就是跟村民們死活處不到一起,表麵是笑嘻嘻的,卻親近不起來。

即使沒仇沒怨的,也是這樣。

仔細想想,王素素有句話說得挺對,這家的兩口子還真就是眉眼高,總覺得自家本事大,打心眼就看不起他們這些莊稼戶。

“你看不起別人,別人也看不起你。別來招惹我們就行。”

陳淩也回了王春元一個微笑,然後走進院子。

“回來了。”

“嗯,你這是又在忙活啥?也不休息休息?”

王素素正坐在屋簷下搗藥。

陳淩放下鐵鍬,走過去瞧了瞧,隻是幾味普通的草藥。

“曉蕓姐的奶奶年紀大了,在床上躺了半年,老是生褥瘡,上午找過來,讓我幫忙給配點藥……”

“喏,錢都放那兒了,我不要,硬要給。”

王素素是覺得收了熟人的錢,不大好意思。

畢竟這點草藥實際上連幾毛錢都不值。

“人給你,你就收下,哪天把她們叫過來,我給你們做頓飯吃,不就行了。”

陳淩走到旁邊洗洗手,便搬來了躺椅,挨著她坐下。

“像咱們這樣的,難免碰到熟人來,熟歸熟,一碼歸一碼。”

“你要總不收錢,遇到臉皮厚的人整天過來找你看病,治不好還賴你,你咋辦?”

“所以該收錢就收,真和你關係好的,能理解你。要是因為這點小事,不高興的,以後也不用太親近。”

王素素其實什麼都明白。

她就是臉皮太薄,心地太軟。

就像她在風雷鎮遇到兩個老同學,那兩個女的有些說法是很不中聽的,她也不願反駁,怕傷了感情。

不過她也有一點好,就是聽陳淩的。

把陳淩這個丈夫當主心骨。

現在陳淩這麼一說,她就嘿嘿笑起來,“好啦,我以後知道怎麼做了。”

“秋梅姐說咱們下次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她要帶我去辦個體行醫證哩,以後我真就是醫生了。”

她這次回娘家一趟,把她爺爺留下的舊醫書找到了,帶了回來。

這陣子每天在家翻翻書,收拾點雜活,有人過來找她看點小病,也比之前自信多了。

“那我到時候給你豎個牌子,寫上王素素診所,怎麼樣?”

“別,別用我名字,聽起來可怪了。”

“那用我的?富貴診所?這也不搭啊。”

陳淩皺眉,這名字聽著跟夜總會似的。

“算了,先不起名,我去攤點鹹食餅,上次你不是說好吃嗎?正好巧玲嫂子給了點油菜苗,今天晚上再做一次。”

“好啊,我去給你擇菜。”

鹹食餅,又叫湖塌子,是黃河以北大部分地區的吃食,跟他們這邊的柿子饃,紅薯饃做法差不多。

做的時候,手上不用沾麵粉,用溫水拌點麵湖湖,打入雞蛋,放點青菜葉,韭菜、菠菜、各類野菜皆可,或者其他蔬菜,按照自己口味去做就行。

陳淩在瓷盆裡拌好麵湖湖,打入數個雞蛋,王素素就幫他洗菜擇菜。

擇好之後,油菜苗切好,放進去攪拌均勻就完事。

等餅鐺燒熱,用高粱穗刷子在鍋底刷上一層薄油,然後在瓷盆裡舀一勺麵湖倒進去,用鍋鏟攤成餅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