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娃吃好之後,就四腳八叉的趴在地上,它趴的姿勢也跟它的性格一樣,兩條前腿向前,兩條後腿向後,整隻狗趴成一個“木”字形,很沒形象的趴在陳淩身旁叼著樹葉啃來啃去。
任由小黃狗在它身邊胡亂玩鬧也不惱,似乎很喜歡這個小老弟。
小黃狗其實也成年了,虎頭貓耳,寬額闊嘴,頭版很大,金黃色的毛發,卷曲的尾巴,以及吐著舌頭還帶著笑臉,看上去是很討人喜歡的。
就是黑娃兩個麵前,它還太小,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畢竟黑娃的個頭能頂普通虎頭黃兩個半,撲狼都跟撲小雞崽兒似的,小黃狗在它跟前就顯得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家夥。
而且性子太過歡脫,跟著王存業過來後,沒跟著黑娃學到好的,反而把調皮搗蛋學了個十成十,整天沒個正形。
但它也有一怕,就是很怕王真真。
小丫頭沒訓過它,也沒打過它,但隻要她說句話,比陳淩和王存業都管用。
倒是讓人奇怪得很。
“富貴,富貴在家嗎?”
“是秀菊嬸子啊,快來家裡坐。”
來者是老膩歪的婆娘,也就是陳澤他娘,老太太是個大高個,而且左邊眉毛有顆顯眼的黑痣,說話聲音極其洪亮,穿著黑膠鞋站在竹林的亭子處向農莊裡麵張望。
看到陳淩翁婿兩個拿著掃帚忙活就笑著道:“俺不進去了,富貴,俺有點事想問你,家裡的雞得了病你能給治不?”
陳淩是鄉裡畜牧站獸醫的事,去年村裡就都知道了。
再有這半年來,他給王來運治好了驢之後,名聲慢慢傳了出去,現在村民們都知道他給牲口治傷看病有一手,這就來找了。
“小病小災沒啥問題,家裡的雞是咋了嬸子,不會也是下軟皮蛋了吧?”
陳淩笑問道。
“是啊,昨天夜裡刮風打雷把雞給嚇到了,不是一兩隻雞,好幾隻老母雞這樣,早上起來一看,窩裡全是薄皮雞蛋,這把人糟心的喲。”秀菊嬸子滿臉愁容。
在鄉下家裡養的土雞被嚇到並不罕見,狼、黃鼠狼、山貍子、甚至是老鼠,都能把它們嚇壞,出現一係列應激反應。
這種應激來得快,去得也快。
就比如昨天受到驚嚇,雞群恐慌之後,今天就開始下軟殼蛋,但是經過治療之後,消退起來也快,一兩天,最多三天就能恢復正常。
前提是要用正確的法子。
“其實嚇到一兩隻俺也就不來麻煩你了,關鍵是好多這樣的,看上去挺沒精神的,蔫頭巴腦跟受了凍似的,哪知道就這幅樣子了,大公雞還帶著頭打架,歪著脖子晃來晃去,也不知道是咋了。”
“哦,這肯定是挨雨淋了,得了轉頭瘋,得趕緊治。”
陳淩一聽就知道咋回事了,這是應激恐慌加轉頭瘋啊,大公雞的癥狀尤其明顯,“嬸子你稍微坐一下,我回去拿藥箱。”
他在農莊這邊養的雞有狗看著天黑知道回窩,村裡很多土雞卻不知道,它們每天在田野四處找食,時間久了內心狂野,向往自由,夜裡喜歡成群的住在樹上,風吹雨打也不怕。
像是昨天的大雨也不知道躲避的話,這不得病才叫怪事呢。
“嬸子,今年養雞養得不少嗎?”
陳淩挎著藥箱,和郭秀菊往村裡走。
“是啊,芳芳和她男人不是在咱們這兒躲計劃生育嘛,她們也養了些,和俺家原來養的放一塊就顯得有點多。”郭秀菊說道。
“哦,這樣啊。”
陳淩點點頭,平日裡陳芳倒是不常出門,也就是農忙的時候下地給家裡幫忙,去給陳江陳澤兄弟分擔點,要不然嫁出去的女兒老在娘家住著啥也不乾也不是事,容易惹閑話。
田間小路雨後有些泥濘,還好陳淩看到郭秀菊膠鞋上粘滿泥之後就機智的也換了雙膠鞋,不然也忒難走了些。
這時候也有許多村民拉著車,或扛著鐵鍬,來玉米田裡排水,玉米秧苗還沒紮根的時候,抗澇能力差,經不住太深的水泡,不然兩三天時間就會淹死。
這些村民看到陳淩兩人也連忙打著招呼,好奇的問東問西。
他們是看到了陳淩背著藥箱感到奇怪。
“哦喲,富貴是去給老膩歪家的雞看病哩,這娃了不得,來運把驢驚了,就是他給治的,沒幾天就治好了,可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
“就是不知道老膩歪家的雞是咋了。這昨天雨下的大,俺家的雞也不知道有沒有事。”
“好家夥,你這一說,俺待會兒回去也得看看。”
陳淩走過去後,他們就議論開了。
議論就議論,陳淩也不管這些,到了老膩歪家看了看,確實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這也就是發現的早,要是再晚兩天,那肯定救不回來了。
陳淩二話不說,上疫苗,老膩歪也出來幫忙,大大小小二十幾隻雞,很快打完疫苗,陳淩又讓他們去陳國平那裡拿點消毒的藥水噴兩遍,防止感染其它家禽,就算完事。
但是老膩歪家裡完事了,陳淩還沒來得及走,別的聽到風聲的也過來找他。
由於這些人家裡養的雞不多,病癥也不算厲害,大部分也就是受驚嚇後下軟殼蛋,很好解決。
最嚴重的的要屬陳寶梁家的,應該是下雨前就被炎熱的天氣給熱到了,那時候身上就開始帶著病癥了,又經過雷雨天氣的交替打擊,那家夥真是老慘了。
好在陳淩把式還行,要是單純的生手,恐怕完全隻能讓這些土雞自生自滅了。
他的良好表現,自然受到了村民們熱情對待。
關鍵是他們都覺得陳淩現在能掙錢了,還能這樣隨叫隨到的,真的是心裡感覺很不一樣,任誰也挑不出來什麼不是。
“你這人咋回事,人家富貴來了,你也不給遞煙,不給倒茶的,傻戳著在那兒賣紅薯麼?”
卻是陳淩離開後,陳寶梁的媳婦在家對其一陣數落。
“俺這個不是心裡有點別扭麼。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年前丟豬鬧的那事挺難堪的,臟娃兒心急,見到富貴夾子上夾住了野豬,就想悄悄弄走,我跟寶栓沒攔著,還上去幫忙來的……”
陳寶梁搖搖頭嘆口氣:“這事兒乾得挺不地道,現在家裡雞這樣,你過去叫,人家富貴還肯過來給打針看病,這實在是讓俺沒臉去湊到跟前跟人遞煙了,臉皮子都是燙的。”
“……”
“你啊,漢子家的,小心思比婆娘還多,人家大氣,你還老念叨這乾啥。”
陳寶梁的媳婦倒是看得開一些,“這樣,富貴家娃快滿月了,到時候你多帶兩斤豬肉過去賀賀,都是老陳家的,別跟寶栓他們那樣,把村裡各家都處成仇人了,兒女以後都抬不起頭來。”
“唉,知道了。”
陳寶梁不耐煩的起身回屋,但實際上媳婦的話,他已經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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