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都有娃了,行啊你小子。”
趙紅波聽了眉開眼笑,而後道:“高三你輟了學,都不跟俺們聯係了,今年過年閑下來出來喝酒吧,咱們宿舍的人都是脾氣好的,沒那些破事。”
這一點陳淩倒是很認同,當初他們一夥子最多就是翻墻出去,在河裡洗洗澡,工地上撿點邊角料賣錢換幾根煙,買點小酒小菜啥的,大家相處是很好的,沒鬧過矛盾。
“行啊,到時候說個日子,咱們還跟上學的時候那樣一年喝一家。”
“哈哈哈,你娃倒是還記得,好啊,就一年喝一家。等商量好日子,俺給你寫信,俺們去年還說你來著。”
另一邊,梁越民看著陳淩和人交談,心裡鬆了口氣。
因為昨天的酒後失言,他早晨起來就被爹娘一通訓斥,生怕陳淩會多想。
其實也是他們太過心虛,一驚一乍的,反倒擔心過了頭。
在一年多的相處之中,梁紅玉也知道陳淩不是那種攀高枝的人,名利什麼的從來不往心裡擱。
但名利是一回事,親情又是一回事,兒子和親娘這事,誰也說不準的。
萬一陳淩知道了,真想找過去,不說過程難不難,光以陳淩母親的脾氣,這麼多年也都沒回來,什麼態度可想而知。
梁紅玉是怕一個不好,兒子委屈娘冷漠的,傷到這個外甥。
現在陳淩母親和他們兩家都斷了來往,索性就一直別跟陳淩說了,免得糟心。
……
“俺們路遠,顧不上吃飯,過來稱點油饃路上吃,不然趕不上開工。”
“走了啊老陳。”
“好,路上慢著點,黃泥鎮外全是泥坑,難走得很。”
“知道。”
趙紅波騎在車子上向後揮揮手,跟著一群漢子熱鬧哄哄的離去。
陳淩目送他離去後,上午就和梁越民父子在家把電線換了換,中午就在這邊小院吃的飯,簡單搞了點酒菜。
由於開著門,來學校換班的梁金科直接走了進來,陳淩見是這位老師,就拉著他坐下喝酒吃菜。
期間他談起遇到趙紅波的事,梁金科還感慨不已:“還是你們宿舍氣氛好啊,這幾年,很是有些人掙點錢就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跟我這個老師說話都陰陽怪氣,那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隻有你們宿舍有發達的,也都還惦念著老師同學。”
“多聚聚吧,常來往著,不是壞事。”
“嗯,我是前幾年沒趕上趟,今年就和大夥聚一聚。”
陳淩以前在學校還是不錯的,主要他性子懶散,啥都是不爭不搶,也不惹人,男同學女同學跟他關係都很好。
……
在縣城忙活完,下午陳淩回到家中,梁越民父子兩個也跟了過來,牛棚昨天就建好了,準備把兩頭牛接走。
到農莊的時候,王存業一手鞭子一手鋤頭,在果林中放羊呢。
“咋了爹,這是挖啥東西呢?”
陳淩看到老丈人走走停停,不時的停下來用鋤頭刨兩下,緊皺著眉頭,臉色也不大好看,就趕緊走過去。
梁越民父子倆也連忙跟著過來。
“刺拉秧。也不知道咋回事,林子裡冒出來這麼多刺拉秧。”
王存業指著地上的東西給他們看,“這玩意兒禍害勁大,隨便一長就是一大片,可不能任它們到處亂長。”
“這不是那個啥爬山虎嗎?”
秦容先俯身抓起來一株刺拉秧瞧了瞧,說道。
“不是爬山虎,長得有點像而已。”
陳淩說道,“這東西是有害的野草,爬山虎是能當藥材使的,它們倆可不一樣。”
在野外,刺拉秧和構樹常常長在一起,相伴生長,這兩個家夥非常的好活,生命力頑強的超乎想象。
構樹還好說,起碼樹葉還能當成牲口飼料,刺拉秧子是啥用處沒有,比起構樹來,更讓人深惡痛絕。
刺拉秧,也有的地方叫拉拉秧,這東西還有個極其好聽霸氣的名字,叫做五爪金龍,模樣和爬山虎非常相像,不過葉子和藤蔓上帶有無數的小倒刺,人隻要碰到,就會被劃出長長的一道血痕。
若是弄到衣服裡,比麥芒還難受,又癢又紮的,刺撓極了。
陳淩原來以為這玩意兒是入侵物種,哪知道是土生土長的,不過是實打實的有害植物。
早些年的時候,他們這邊是不長這玩意兒的,大約在十來年前才零星出現。到現在越長越多,有點想泛濫的意思。
刺拉秧的生長速度極其快速,一爬就是一大片。
而且它們帶著卷須,遇到什麼地形都可以攀援。
石頭、大樹、墻壁……
尤其老房子,如果沒人管,短短兩三年時間,就能在院子裡長滿。
被它纏繞的植物都難以存活,包括大樹也是一樣。
構樹陳淩可以不管,但這玩意兒是必須給它消滅掉的。
王存業顯然也是知道這家夥生長在果林之中,隻有壞處沒好處,就邊放羊邊往下刨,現在都是剛長出來的秧苗,把根子刨掉就行。
“哦,原來這玩意兒這麼壞啊。沒事,剛長出來的好弄,我去把我家牛牽出來,富貴你給我們兩個也拿兩個鋤頭,我們幫你一起刨。”秦容先說道。
於是陳淩就和梁越民去拿鋤頭,然後四個人一塊在林子裡忙活起來。
“王叔叔,刨這玩意兒還挺好玩的啊,牛先不牽回去了,明天我們還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後帶著兩頭黃牛的緣故,梁越民居然刨出了興致來。
王存業聽了哭笑不得,這他娘的,把乾活當成玩,也就有錢人能說出這種話來了。
今天天氣倒是不怎麼熱,四個人乾了一個多小時,聊著天,也不怎麼累,不過這時高秀蘭喊他們歇歇,回去喝點水。
四人應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往農莊走,一邊走著,遇到刺拉秧的時候,還是會揮舞鋤頭,將其刨下來,連根將其丟在草上邊,不讓它們有重新紮根的機會。
“咦?這草裡是鉆了個啥?”
快走到竹林的時候,梁越民在水渠旁看到一片刺拉秧,揮舞鋤頭就將其全部搗了下來,剛把這一大片清理乾凈,他突然看到草叢中一截尾巴。
好奇之下,他就用鋤頭輕輕一捅,隻見一條粗壯的蛇懶洋洋從草間爬了出來,黑黃相間,頓時把他嚇了一跳。
“好家夥,是條蛇,這麼大這麼粗的蛇。”
陳淩三人跟著看過去,發現是條草頭蛇,也就是常說的大王蛇,非常粗長,但這條草頭蛇除了粗長之外,身軀還一節一節的鼓起一個個大包,讓他們立馬不澹定了。
“狗日的,這還是條賊長蟲,鉆在草裡偷咱家雞蛋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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