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啾!”
耳邊突然傳來幾聲悅耳的鳥叫聲,陳淩循聲看去,發現有幾隻形貌奇特的鳥兒從山澗的另一側飛了過來,竟也不怎麼懼怕他們,就大大方方的停在不遠處的樹上,引頸鳴叫,聲音高亢洪亮。
這幾隻鳥兒與麻雀體型差不多大小,但比麻雀漂亮多了。
白色的、栗紅色、褐色的……
令人不禁驚訝,身為同一種鳥,居然在幾隻之中就有這麼多不同的顏色。
而且它們的尾巴還很長,像是隨風飄蕩的彩帶,極為漂亮。
“這是啥鳥啊,真好看,這麼幾隻就有三個色兒。”
陳淩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臉上帶著驚嘆。
這幾隻鳥兒像是和紅腹錦雞一類,但並沒有紅腹錦雞那種火紅的鮮艷,而是帶著飄逸的另一種美。
王存業聽到女婿的驚嘆聲,就把目光從野豬屍骸上收回來,跟著瞧了一眼,“哦,這個啊,這個鳥叫‘一枝花’,是說它長得跟山上開的花似的,漂亮的不行。”
“它們還有個名字,說得是它的尾巴,飛起來飄來飄去,像根帶子一樣,也叫它綬帶鳥。”
“這鳥挺有意思的,白的叫‘梁山伯’,花的叫‘祝英臺’,你小時候沒聽過嗎?”
“啊?原來這就是梁山伯和祝英臺啊!”陳淩頓時目露恍然。
這種鳥,他也隻是小時候見過寥寥幾次。
現在想想,或許是那時候年紀太小了,在小娃子眼裡,或許這鳥就顯得有點大。
現在看到後,就不太能認得出來。
其實那時候見到的時候,就覺得漂亮,感覺從遠處飛過來的時候,太陽一照,鳥兒身上都跟散發著光芒一樣,太好看了。
當時他是看到了三隻鳥兒。
兩隻大鳥一白一花,長尾巴,並排飛,第三隻稍微小一些,尾巴也短一些,飛在最後麵。
然後就指給父親看,父親說這是梁山伯、祝英臺,以及馬文才的化身,後邊那隻小的,就是馬文才,印象還挺深刻的。
所以老丈人說綬帶鳥的時候,他隻是有些明白過來是啥,但說到梁山伯與祝英臺那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爹你知道的挺多嘛,鳥也講得頭頭是道的。”
陳淩仰頭看著樹上的鳥,說道。
“哈哈,這鳥也是一味藥材,我就知道的多點。”
王存業笑道。
綬帶鳥,又叫壽帶鳥,在一些傳統國畫和刺繡上,比較多見。
但同時它也是一味極為不錯的中藥材。
用於腸風下血、止蟲牙作痛。
“這樣啊。”
陳淩點點頭,沖樹上的綬帶鳥吹著口哨:“這家夥可真漂亮,尤其那隻白的,黑頭發,白裙子,裙子上還掛著飄帶,看上去跟仙女似的。”
那白色綬帶鳥確實漂亮,尾巴靈動飄逸,站在枝頭晃一晃身子,它那長長的尾羽就像是一條柔順的絲帶一樣飄搖起來。
完美生動的詮釋了它的名字由來。
“啥仙女,那是梁山伯,公的,快別看了,一個鳥有啥好看的,這鳥也不好養,別老惦記了,咱們東西還落在後邊哩。”
“哦,對,咱們東西和草藥都還沒拿。”
陳淩一拍額頭,趕緊和老丈人一塊往回返,剛才野蜂群來襲,隻顧著逃跑了,哪還能顧得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呢。
不過剛走了沒多遠,山澗的周圍突然就熱鬧嘈雜了起來。
翁婿兩人耳邊全是各種各樣的鳥叫聲,清脆的、洪亮的、沙啞的、低沉的,連原本這個地方有些陰森的環境都彷佛一下子變得充滿了生機。
兩人驚訝的向後方看去,隻見黑壓壓的一片鳥雀飛了過來,也不知道有多少隻,有多少種鳥類。它們從天上紛紛落入山澗與附近的樹上。
粗略估計得有大幾百隻。
陸陸續續飛了幾分鐘,有的飛進樹木的枝葉間消失不見,有的落進山澗。
很快,周圍樹上快落滿了。
但就這還沒有完。
還在有一群群鳥雀從遠處飛過來,大的如雁鵝,小的如麻雀,認識的不認識的,全在向這裡聚集。
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在這略帶昏暗的環境,忽然有成百上千隻鳥類湧入山澗,這種景象可以稱作一個奇觀了。
連小金和小黃鼠狼們也怔住了伸,好奇的望著遠方鳥類不斷落入山澗的奇景。
“怎麼了這是?咋突然飛來了這麼多鳥?”王存業皺起眉頭。
“這個,可能是咱們這邊有一處鳥道吧。”
陳淩想了想說道,“以前每年入秋,從這邊山裡過得鳥也多得很,那動靜,那場麵比這還大哩。”
鳥道,就是經常過鳥的地方。
鳥道周圍,一般都有充足的食物、水源、安全的環境,以及能夠幫助它們辨識方位的特殊地形。
鳥道,就像是古代的驛站一樣。
不管是長途遷徙,還是地域性的範圍活動,在為它們提供通行道路的同時,也可以為它們提供良好的水源與食物補充。
“可這也還沒入秋啊,咋這就開始往南飛了?”王存業疑惑。
“沒入秋,那可能是因為咱們周圍的省市發洪水的緣故,它們也受到了影響,才往外飛的吧。”陳淩猜測道。
鳥多了不怕人,兩人駐足看了會兒,才在陳淩忘買照相機無法拍照的可惜聲中,原路返回。
不多時,回到采鉤藤的峽穀之後,猴子與蜂群都已不見蹤影。
倒是小金“吧嗒吧嗒”的小跑著從不遠處的山林邊緣叼回來一個蜂窩,輕輕放到陳淩跟前。
陳淩還沒說啥,老丈人就嚇一跳,“哎喲,咋把這玩意兒給叼回來了。”
“也不怕那群野蜂回來蜇人。”
說著,趕緊從竹簍掏出一塊麻布把蜂窩一卷,而後又從葫蘆中倒出些藥粉仔細的拍在麻布上麵,直到拍勻後,才將其放入竹簍底部,再手腳麻利的用大捆鉤藤壓住。
這通操作把陳淩看得有點呆住,忙問:“你看蜂窩裡麵有沒有蜜了嗎爹?”
“哎呀不用看,肯定有,我都聞到味了。”
王存業一擺手,“你信不過我的鼻子,也得信小金啊,它可比黑娃有正經事的多,它可不是為了玩,就亂叼東西的狗。”
這話把小金誇得耳朵都背了起來,吐著舌頭和善的看了老頭兒一眼,而後搖頭擺尾的在陳淩跟前轉來轉去邀功。
“行了行了,這大熱天的,別蹭了,等回家給你搞一頓好的吃,隻讓你一個人吃,不許黑娃吃。好不好?”陳淩蹲下來摸了摸小金的腦袋,然後和老丈人兩人把鉤藤全部收拾好,繼續向著石斛的所在地行去。
……
“你看,這又是一處要留記號的草藥,入了秋之後就能過來采挖的。”
一邊在山中行走,王存業就一邊向女婿傳授些采藥的知識,這時,他用棍子撥開雜草,轉過頭來對陳淩說道:“看到沒,這是天門冬,收購價也還可以。”
陳淩就連忙湊過去看。
天門冬有著枝狀的葉子,細細小小的,摸上去十分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