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鷹又在附近轉悠了。”
這天黃昏,陳淩帶著大舅哥兩口子在山上撿雞蛋的時候,有幾個黑色的身影在高空轉著圈來回盤旋。
且隨著盤旋,它們在不斷降低飛翔的高度。
看樣子是在找尋合適的狩獵目標。
“這些家夥真是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前兩天還不大敢往莊子附近飛,今天就離得這麼近。”
王慶文把雞蛋籃子放到地上,仰著頭輕輕皺眉。
他自然是聽說過之前老鷹組團來偷雞的事情。
後來被二禿子殺一儆百震懾住了。
陳淩還把死去的老鷹屍體風乾,釘在後山雞窩旁的樹上作為警告。
讓這些老鷹好長一段時間不敢接近莊子附近。
沒想到這些鷺鳥與鶴群遷徙過來後,又把它們招了來。
“這個不用多管,二禿子今天回來了,它們敢來偷吃雞鴨,二禿子也不是吃素的。”
陳淩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老鷹,不是他心大,而是鷺鳥太多了,比鶴類要多得多。
鶴類包括丹頂鶴在內,也不過一百多隻。
但是這些白鷺與蒼鷺加上當地一些少量混入的牛背鷺與小白鷺,估計能達到近千隻。
對於一些居住在有水的地方,或是有水田地方的人,這個數量可能並不算多。
但是足以老鷹們每天出獵做到滿載而歸,飽餐一頓了。
甚至二禿子最近也頻頻外出,對這些遷徙而來的大鳥下手。
如此食物充足的情況下,它們沒心思來禍害雞鴨。
“這倒也是。”
王慶文一想是這個道理,就不再那麼擔心了。
三人撿著雞蛋說著話,雞蛋撿完之後,正好趕上大批的鷺鳥歸巢。
一大群的白鷺拍打著潔白的羽翼,如一片片白雲飄入大樹的樹冠與山崖頂端的巢穴之中。
太陽落山後,昏暗的天空上就滿是嘎嘎的叫聲。
也是一個難得的奇景。
陳淩與大舅哥兩口子駐足看了好久。
看那些老鷹時不時從各個方向俯沖而下,對鷺群發起突然襲擊。
如此多的鷺鳥,兇猛的老鷹真是老鼠掉進了米缸一樣,隨便俯沖過去,便可輕鬆得手。
引得鷺鳥驚慌失措的亂飛。
直到天色越發昏沉,老鷹視力受到很大影響。
天空中的戰鬥,才漸漸平息。
事後,大舅哥指著崖壁與樹上的白鷺巢穴道:“聽你們村的人說,這些稀罕鳥從去年開始就多起來了,真是怪得很,以前咱們這兒大雁也落不了那麼多,都是待上一個月、二十天的就走了。
沒想到現在,丹頂鶴都帶著頭在這兒搭窩住下了。
不會真的跟爹說的那樣,這兒是什麼埋了寶貝的風水寶地吧……”
他這話說的,陳淩還沒答話,蘇麗改便輕輕笑道:“這還用問?鱉王爺都出遊幾次了,肯定是風水寶地了啊,還用得著真在地底下埋寶貝嗎?
你說是吧淩子?”
“是是是,嫂子說得對。”
陳淩哈哈一笑。
對於自己村子周圍能引得這麼多鶴鷺築巢居住,他也是頗有成就感的。
有的時候,風水好不好不用人去占卜。
良禽擇木而棲。
這些珍禽異獸的表現,比任何風水大師更有說服力。
這證明,受他的影響,家鄉的環境越來越好了。
而且可以預見,以後本地的物產也會越來越豐富。
這可比他賺了多少錢有成就感多了。
……
天色灰蒙蒙的,還沒有大亮。
老河灣。
已經有一個年輕人牽著一匹小青馬,帶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奶娃子,沿著河邊晃悠了。
這兩天的天氣不大好。
清晨出來,還有些微涼。
陳淩帶著兒子晃悠兩圈,沒有再去打攪那些蘆葦叢中築巢的鷺鳥。
隻是挽起褲腿,下到冰涼的河水裡,拉著籠子。
“三天了,還是沒有,難不成農莊附近那些翹嘴白是我無意間放出去的?”
陳淩看著籠子裡滿滿當當的魚蝦,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隨意的解開籠子口,把裡麵的魚蝦全部倒在地上。
也不管四處亂爬的小龍蝦、螃蟹。
看著這一堆雜七雜八的魚蝦,陳淩還有些不死心。
按理說他放的餌料,有特殊味道,要是河裡有翹嘴白是肯定會被引來的。
不可能一條也沒有。
“爸爸,爸爸。”
睿睿邁著小短腿跑過來,手上捧著隻黏湖湖、臟兮兮的小烏龜。
“咦,麥田龜出殼了?”
陳淩愣了一下,隨後一想,轉眼這都六月末了,也該出殼了。
“嘻嘻,爸爸拿。”
睿睿高興的歪歪小腦袋,就塞給他,轉身一刻不停的跑到河灘的草裡繼續捉烏龜。
陳淩見黑娃兩個已經跟過來,翹著大尾巴,跑來跑去,圍著小娃子打轉忙活了。
就把這小烏龜在河水裡涮了涮,丟進了竹簍。
又把一些大一點的鯽魚、草魚、鯉魚等,撿起來扔回了河裡,那些小雜魚和小龍蝦螃蟹就不用管,丟進竹簍,拿回去給睿睿喂小秧雞子。
雖然臭小子也不知道還能有耐心喂多少天,但總不能不管不顧餓死得好。
“嗯?好家夥,這是刺鰍吧,好多年不見了,這魚可是比麥田龜還少見……”
陳淩從網底拿起來一條怪異的長魚,黑褐色,細細長長的,背上長著倒刺,嘴巴又尖又細。
有點像是黃鱔,比黃鱔小,又有點像泥鰍,但又比泥鰍大,嘴巴還不長須子。
如果不是顏色不起眼,就這怪模怪樣長著倒刺的,恐怕怪異程度要比紅鱔魚還上一個檔次。
“雖然沒找到翹嘴白的魚群,能找到刺鰍也算是運氣不錯了。”
陳淩本想著今天要是再沒有從老河灣抓到翹嘴白,就換到水庫去放籠子的。
不過看到這條刺鰍之後,心裡微微有了計較。
捉到這種多年不見的刺鰍,陳淩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運氣好。
當然他心裡知道,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己的餌料誘惑力較大,才吸引的這麼多魚蝦瘋狂往籠子裡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