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香的不遠處,或坐或躺,大多偽裝成瞎子、啞巴、爛腿的殘廢,或是冬天敞開懷不穿衣裳等等。
以用來博取同情。
來燒香的,總不缺人行好事,給他們幾個零錢的。
但在這些叫花子中,有時也會有拐賣婦女兒童的人販子。
“沒啥,睿睿今天算乖的了,也就跟著六妮兒喜子看了看放炮,買了點吃的小零嘴,就在這邊守著我洗衣裳來著,沒咋亂跑嘍。”
老太太把菜籃子放到牛車上,抱起小家夥笑道:“再說,有咱家這倆大狗看著,可沒人敢走近他。”
陳淩也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敢讓他在附近跑著玩一會兒。
說著,老丈人擠出人群,走過來坐上牛車,搖頭嘆氣:“那賣煙葉的老頭子,真是個塊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一點也不給便宜。”
老太太瞥他一眼:“你不買多好,還省錢了。”
“你這人,我跟你說不明白。”
老丈人悶悶不樂。
旋即對陳淩笑道:“風雷鎮那兒的煙葉不如這邊兒的好,我買點回去抽。”
陳淩在洞天也種了一點野煙葉,但是勁兒太大,老丈人是抽不了的。
所以隻說要是人家煙葉抽著不賴,貴幾毛錢也無所謂,省得費那口舌了。
“也是,也是。”
王存業嘿嘿一笑,但是看他那樣子,顯然是沒聽進去。
一家人就這麼趕著牛車,從村外搖搖晃晃的回到農莊。
……
有客人在,又有朋友來趕廟會,今天晌午的飯食自然就準備的豐盛了很多。
王慶文和蘇麗改從山裡采蘑孤回來後,蘇麗改早已燉上了臘肉,等臘肉燉的軟乎了,把一些新鮮的山孤切進去。
另外還加了一些發好的乾孤、木耳等東西進去。
然後拿出一瓶清澹的茶油,弄了一盤子涼拌菜。
陳淩又從水塔拿出一小盆子糟魚。
下廚炒了幾個硬菜。
剩餘的山驢子肉全炒了,這算是紅燒口的。
又用辣椒炒了臘鴨,上鍋熱了一個大肘子,肘子就有一個簡單的鹽口,是讓加蘸碟吃的。
等開飯後,大家圍坐過來,一個勁喊香。
每人端著一個大海碗,陳淩拿木勺給他們盛米飯,盛得滿滿的冒尖。
白惠寧見了忙說吃不了這麼多。
陳淩已經從鍋裡舀出一大勺臘肉燉蘑孤澆了上去。
一股勾人的肉香味直觸鼻子。
白惠寧後邊想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坐回到餘啟安旁邊一個勁兒埋頭扒飯。
她吃完了菜,王素素便用勺子舀上滿滿一勺子,給她在米飯上鋪一層。
白惠寧謝謝的話都顧不得說,光顧著吃了。
可算是體會到了餘啟安說的那些話,這飯好吃的,真的一點也不誇張呀。
陳淩這時早已扒了一大碗飯了,一邊盛飯一邊對幾人說道:“晌午就不喝酒了,晚上給你們做小龍蝦,喝點冰啤酒,這天氣是正合適啊。”
一聽這話,白惠寧已經有點吃撐的肚子,又有點想要咕咕叫的錯覺。
等吃完後,這姑娘有點憨憨的揉揉眼睛,哽咽道:“淩哥,嫂、嫂子,你們真幸福。”
餘啟安見狀在旁邊怪叫著逗趣道:“完了,這是給好吃哭了。”
惹得白惠寧捏著小拳頭一通錘。
大家也跟著一塊哈哈大笑。
……
飯後。
餘啟安帶著小女友在果園閑逛。
白惠寧忍不住道:“淩哥和嫂子人真好,和他們相處我感覺就跟認識了好久的親人一樣,特別的舒心,怪不得你願意來這邊玩。”
“是啊,上次見過的老馬你知道吧,那老小子就是個滿肚子黑水的壞種,不過來富貴這兒了,那也不願意耍心眼,人嘛,活一輩子總要有幾個能處得來的好朋友。”
餘啟安倒是笑得很灑脫,指了指農莊說道:“這就是了。”
說陳淩閑雲野鶴也好,說陳淩胸無大誌也罷,反正就是因為這一點,很多為了生意為了賺錢和他認識的,最後也會慢慢變成好朋友。
但是要老想著賺錢的,那肯定就差點意思的。
午後的果園鳥鳴聲不如清晨那麼響亮。
青蛙的叫聲也顯得有氣無力。
山腳的小河溝,一隻個頭賊大的青莊,以一雙大長腿靜靜地站在水中,垂著腦袋望向水中,一動不動。
不知多久。
隻聽‘嘩’的一聲,青莊那像是利劍一樣的長喙猛然紮進水中,叼起一條大魚,在半空中一掄,一個漂亮的換嘴,結結實實的銜在口中,飛到樹頂上享用去了。
這動靜也驚得餘啟安這一對猛然回頭。
“富貴,富貴老弟在麼?我們是省電視臺的。”
好巧不巧,從果園外走來幾個人,打扮的人模人樣的。
餘啟安知道可能是有事,連忙回答:“在呢,在莊子裡,哄孩子睡覺呢。”
這些人的來意很簡單。
是這段時間聽說陳王莊這裡來了丹頂鶴和白鷺,並且築巢產蛋了,一副要定居的樣子。
在這年月,對於他們當地來說,顯然是一件大新聞了。
何況這裡之前還出過千年巨黿。
這麼一串聯,那家夥,觀眾一看,這地方顯然是不一樣啊,盡出些神奇的東西。
來找陳淩,因為前幾次就來過,就跟他認識,也在農莊短暫住過。
和陳淩一家相處,顯然是跟村民們不一樣的。
另外他們也知道陳淩和趙玉寶等人的關係。
沒看到趙玉寶的文章裡寫的都是他嗎?
不過陳淩知道他們的來意後,給他們的回復是:“拍不了,最近在產蛋期,一旦驚擾,會有棄巢的可能。”
好不容易人家遷徙過來,要在這兒安家落戶了,因為這點事情把人家嚇走,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電視臺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幾人就沉吟了一會兒。
問:“不長期拍,就隻是遠遠的取兩個鏡頭可不可以?”
“這個可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早一晚,淩晨天剛剛亮,和晚上的時候,他們的防備心是最低的,這個時候離遠一點兒可以拍攝。”
陳淩點點頭。
“我就說吧,這事兒還是得先來問問富貴老弟你啊。
不然這一不小心,可能好心辦了壞事。”
帶頭的小領導搓著手,不無尷尬的說道。
陳淩笑笑,也沒在意:“白鷺還好,丹頂鶴就那麼幾隻,我們村裡人也是隻敢走近看看白鷺而已。”
最近白鷺和丹頂鶴護巢越來越兇,要是換做以前,那些熊娃子們要是被啄傷了,家長們早上山去把白鷺巢捅了。
不過這兩年又是鱉王爺又是仙鶴的,村民們也越來越重視這些,自己也認為自己的村是塊風水寶地了。
知道丹頂鶴在這兒搭窩下蛋,都嚴令他們不許去山上瞎搗亂。
偷蛋回家孵小鶴養的事,那是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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