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少爺見對方愛理不理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慍怒。 想他堂堂飛鷹堡少堡連騰,從小到大錦衣玉食,過的都是眾星捧月的日子,方圓百裡哪個敢不用心巴結奉承他? 可現在卻被一個看上去和他年歲差不多的青年給直接無視了! 就在連騰心中慍怒剛要說什麼,身邊憨厚男子老張見後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角,悄悄的指了指方迅行囊中露出的五把無間堂出品的黑色啞光刀劍。 連騰見後,瞬間就把話給憋回了肚子裡去,臉色一陣漲紅,隻感覺心中好不憋屈。 連震山看了一眼自己兒子模樣,在心中搖了搖頭,又望向方迅笑著客套道:“相逢即是緣,不知這位朋友貴姓。” 這時方迅剛乾掉一個饅頭,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窗外。 就看到飛鷹堡車隊中除連震山三人外,其他兩百多人已經在廟院中搭好了避雨的棚子,似是準備就這麼將就一夜。 掃了一眼外麵後又看向連震山,語氣依然平平淡淡,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萍水相逢,不問來歷,雨停之後你我各奔東西,這輩子說不定都不會再見,報名就不必了。” 說完便收回了目光,注意力重新轉移到烤饅頭上,似是多看對方一眼都不願。 方迅現在心情不怎麼好,不願意和他們多打交道,對於連騰那一抹隱晦的敵意,他也不至於察覺不到。 不過隻要對方不招惹他,他也懶得理會,現在方迅隻想雨快點停下,好繼續趕路前往猛虎山救師父。 連震山被噎了一下,但馬上哈哈一笑朗聲說道:“不錯,好一個萍水相逢,是連某冒昧了......” 說罷,便帶著連騰與老張於廟內另一側隨便清出一塊空地,也升起柴堆,拿出乾糧一陣炙烤。 等待乾糧烤的間隙,連震山三人也沒有顧忌到方迅,就這麼閑聊了起來。 似是想起了什麼,連騰一臉不屑的說道。 “之前路過三水縣,聽聞那鐵手神捕魏老爺子的徒弟方迅,接連擊殺兩個先天高手。 我看他也就那樣,不過是有個好師父罷了,卡了七年時間才破入後天,我和他同歲都已是後天圓滿了,擊殺兩個先天也不過是用的下三濫手段罷了......” 他不知道迅哥兒本人現在就離自己不到十米,隻因看到對方過分年輕的麵容,便聯想到了與自己同歲的方迅。 廟裡的這個家夥是乾掉了一票無間堂殺手的狠茬子,他不敢說什麼,但想起與自己同歲的迅哥兒便再也忍不住了。 說了一大堆後,心中的不爽也發泄了部分。 期間又乾掉三個饅頭的方迅也抬頭看了他一眼,不過卻沒有說什麼,隻是心中一陣啼笑皆非。 而連堡主聽了兒子的話之後搖了搖頭一陣斥責道。 “那方迅隻是想要以最上乘的法門破入後天,天下大派真傳都是這般,一旦入門便可突飛猛進,不消半年後天圓滿隻是等閑,先天也不是不可能! 哪像你,從小就定不下心思來,無法自生氣感入門,後天修煉都會遇到瓶頸,現在圓滿後更是困頓不前,沒個十年苦功想要先天簡直就是做夢。” 江湖中最上乘的法門,便是通過如《全真大道歌》這類導引之術自生氣感水到渠成的入門。 作根源的第一縷真氣純之又純,渾身氣血也是充盈圓潤沒有任何一絲不諧。 這是世上最上乘的入門築基之法,不過卻對資質與心性要求很高,方迅與燕明就是如此入門的。 次一等的入門方法便是跳過導引術,直接上手內功心法,隻要資質不是太差都能快速入門,如騰少爺便是此種情況。 但這種方法卻是通過強行摧穀壓榨身體精氣凝聚的內力,對精氣神三寶根基有損,到先天前的臨門一腳時,若無機緣的話最少也要困頓十年時間打磨根基。 而最下等的方法,則是讓他人渡一縷內力到體內引自己入門,就算資質粗劣平庸,也可以此法入門進入後天。 但作為初始根源的第一縷內力都是別人的,根基潛力如何也不用過多贅述,除非碰到機緣不然一輩子都無望先天。 看著臉上依然不服的連騰,連震山語氣不由得加重了一些:“就算此時那迅哥兒剛入後天不久,一身天生神力加上外功化勁大成,你估計也不是對手!” 雖然他也對方迅擊殺兩個先天的事跡不以為意,不過用的是下三濫手段罷了,但必須教育一下自己的兒子,不能讓兒子太過於目中無人。 而話音剛落,方迅耳朵忽然動了動,猛的一起身,把另一側三人都嚇了一大跳。 連震山與老張臉上剛露出警惕之色,就看到對方身形一閃竄到窗前向外看去。 對視一眼後,二人也立刻來到窗前,頓時瞳孔一縮。 他們就看到一身高七尺,麵相粗獷的猛漢如虎入羊群一般沖入了飛鷹堡隊伍中。 嘶拉一聲,竟生生的將一人撕成了兩半,內臟、腸子直接流了一地。 “殺!” 馬上又有大量黑衣人沖入廟中向飛鷹堡眾人殺成一團。 一時間喊殺聲、兵器撞擊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很快便流了一地的血水。 連震山和老張臉色駭然,後方連騰正要趕到窗前觀看,突然被連震山喝止。 “騰兒!在廟內躲好!” 連騰被嚇了一跳,立刻便如受驚的小兔縮了回去,慌忙躲到泥塑的神像後麵。 方迅看到外麵來人臉上根根短須豎起似是鋼針一般,這麼明顯的樣貌特征立刻認出了對方身份,看向連震山二人問道。 “是猛虎堂大當家巴洪明,來找你們晦氣的?” 連震山聞言臉色頓時一陣慍怒:“我看是來找你的吧,我飛鷹堡與猛虎堂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好端端的怎會來尋我們晦氣?” 老張也是一臉陰鬱:“你連姓名都不敢報出來,肯定是心中有鬼!” 但就在這時,突然嘭的一聲,兩具屍直接撞破大門飛進了破廟內,是飛鷹堡車隊中的兩人。 方迅、連震山、老張三人立刻感應到一股狂暴的氣勢正在飛速接近,趕緊一陣飛退,一直退了五六米才站定身形。 又是轟的一聲,隻見墻壁直接被破了個大洞,一陣煙塵彌漫而起。 下一刻,巴洪明與另一人的身影從大洞中走入廟內。 巴洪明身邊那人一身著綢衫,麵容普通,但那雙手掌骨節寬大。 方迅心中立時就升起了一股駭然殺機,那人正是誑他師父出門的嶽山! 而嶽山進入廟內後掃視了一圈,看到方迅後頓時一怔。 不過馬上心中就組織好了語言:“方賢侄,你不是和張萬成與段希兄弟在一起嗎,怎得又和飛鷹堡這群人攪和在了一起?” 方迅也按捺著心中殺意,故作驚詫的開口問道:“嶽前輩,你不是和巴洪明有深仇大恨嗎,怎麼又和他在一起尋飛鷹堡晦氣?” 嶽山心思電轉,正準備說些什麼時候,連震山與老張看著方迅一臉怒發沖冠道:“好啊!你這個家夥原來是和他們一夥的!” 二人聽著外麵的喊殺聲,有心沖出廟外去援助其他人,但眼前的巴洪明視線死死的盯著他們,讓二人不敢妄動。 “廢話少說,死來!” 巴洪明不欲多說,猛的大吼一聲後雙掌向連震山與憨厚男子拍去。 這一擊勁道剛猛,開碑裂石、碎金斷玉隻是等閑,帶起的掌風竟直接把廟內兩堆柴火吹散。 方迅立刻從二人身邊閃開,老張與連震山來不及多想匆忙架起雙掌迎上。 砰! 二人各對上巴洪明一掌相交,發出沉悶的響聲,勁氣陡然震開,勁風將廟宇內給吹的七零八落,揚起道道煙塵。 但連堡主與老張登時臉色一白,噔噔噔向後飛退五步,臉色一陣駭然。 對方實力竟如斯恐怖,以一對二和他們拚掌力都占據了絕對上風! 巴洪明得勢不饒人,繼續一拳轟向連震山,砂鍋大的拳頭要是轟到了身上估計直接能把人打成兩截。 連震山心中一寒,不敢硬接,急忙閃開,巴洪明的拳頭直接撞到了神像上。 轟—— 一聲巨響,泥塑的神像被轟成了漫天碎片,露出躲在後麵臉色煞白的連騰。 避過這一拳的連震山還未鬆口氣,巴洪明便又追了上來,他與老張都心下大駭,隻能再次瘋狂逃竄躲避。 他們都知對方雖然同為先天,但與巴洪明實力差距太大,不敢硬接對方拳掌。 另一邊,嶽山正想著如何忽悠方迅,但看到連騰後眼睛忽然一亮,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連騰腰間的刻了‘東方’二字的玉佩。 按捺著出手的欲望他語速飛快的向方迅說道,想要先穩住對方再說。 “方賢侄,此事內情異常復雜,三兩句解釋不清,我身上還帶著你師父的親筆書信,事後你一看便知......” 方迅見他眼神後也是心中一動:‘他和巴洪明的目標是那塊玉佩!’ 想到這他也又看了一眼被巴洪明追的上躥下跳的飛鷹堡二人,向嶽山說道:“不若讓小侄助嶽前輩一臂之力?” “不用,稍待片刻,到時我再與你分說!” 說完一句後,早已按耐不住的嶽山長嘯一聲向連騰飛身掠去。 隻見他一臉獰笑,一掌向連騰拍去。 這一掌直接帶起了一聲氣爆聲,嶽山人未到,但掌風卻已至。 勁風如刀子般打在連騰身上生疼生疼的,他隻感體內氣血不順,真氣運轉也出現了嚴重的滯澀。 嶽山一掌看似去勢緩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卻仿若泰山壓頂,轟然而下,讓人心生無處躲避之感。 臉色煞白的連騰連連後退,但才退了兩步便撞到了墻上退無可退。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的嶽山,他渾身瑟瑟發抖胯間突然一陣濕潤,傳出一股騷臭味,竟是直接被嚇尿了。 就在這時,隻聽嗆的一聲。 一道嘹亮的劍吟響起,帶起璀璨劍光將半空中的嶽山籠罩。 “嗯?” 霎時間巴洪明便被驚動,立刻放棄繼續追擊眼前二人,臉色凝重的向嶽山那邊看去。 連震山、老張頓時壓力大減,驚詫的對視一眼後,趕緊遠離巴洪明。 騰少爺被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還不待劫後餘生的他舒一口氣,臉色又變的一片震驚。 嗤——嗤——嗤——嗤—— 下一刻,他們四人就看到剎那間嶽山雙手、雙腳四朵血花綻放,身子猛的向下墜落。 但馬上又有一根手指閃電般在身上連續點了幾下。 嘭的一聲。 嶽山的身體終於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臉上依然還殘留著獰笑的表情。 這一瞬間,他不僅被一劍給挑了手筋腳筋,就連身上幾個大穴也被點住,想要變個表情都做不到。 手腳劇痛下,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有額頭冷汗密布。 方迅手持一柄黑色長劍,站於倒地不起的嶽山旁邊, 巴洪明、連震山、老張、連騰四人看著那把黑色長劍臉色都一片震驚。 劍格上,‘追魂’二字寒光攝人。
第三十八章 亂戰(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