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這年頭不知道怎麼興起的熱潮,都流行送什麼秋天一杯奶茶,夏天第一份雪糕. 而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別人有的,你也得有。 所以,送你夏天的第一株麥穗。 看似可能有點寒酸,但前兩者就不寒酸了?幾塊錢的東西能比這幾毛幾分的高貴到哪去? 這個時候可能有人要說了,前麵那兩樣,看似要的是奶茶,雪糕,其實要的是紅包。 對此,林洛隻能說:庸俗。 麥穗多好,麥穗代表什麼,代表豐收,寓意愛情事業雙豐收,這不比紅包好? 薑離低頭看著那株他遞來的麥穗,又看看他,隨後伸手接過,很有禮貌的說了句,“謝謝。” 你看,她還謝謝咱呢。 “不謝,你想要我再給你揪,地裡多得是。” “這即將豐收的田地為何無人看管?” “看管?” 說著話,林洛隨手又揪了根麥穗,隨口反問道:“為什麼要看管?” “防止賊人偷竊。” “誰偷這個,現代社會不說別的至少稱得上是豐衣足食,誰吃飽了撐的偷” 說到這裡,林洛反應過來,看看手裡的麥穗,噢,這個賊人說我呢是吧? 就揪了這麼兩根,這算得上偷? 不過話說回來,他倒是能理解薑寶的心理,說白了是認知問題,在她所處的時代裡,農事大過天。 別說一株麥穗,就是一粒麥穗在古代百姓眼裡那都是寶貴的。 ‘吃飽了撐的’之所以能成為一句含有貶義的話,恰恰說明過去能夠吃飽,乃至能吃撐,是件很稀罕的事兒。 即便不說那個時候,往前倒個幾十年,餓肚子的人也照樣比比皆是.林洛用指頭撚著麥稈,輕輕轉動著手裡的麥穗,突然有點負罪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浪費糧食. 路過一棵道旁的槐樹,樹底下有個挺大的石頭,表麵圓滑,估計沒少被人坐,林洛走過去撣了撣石頭上的灰,一屁股坐下來,接著又往旁邊挪挪身子,給薑離讓出位置,隨後招呼道:“來,坐。” 薑離暫時沒動彈,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這才走過去坐下。 在當地,每年大概五月份是槐花盛開的時節,現在六月中旬 林洛抬頭往上看看,頭頂的這顆槐樹花期剛過,倒是看不到什麼槐花,估計是前段時間被人摘去做槐花蜜了。 不過盡管沒有花,但仍是枝繁葉茂的,完美擋住了頭頂的陽光。 仰起脖子看了一陣,林洛便把目光收回來,接著撚動手裡的麥穗轉著玩。 怎麼說呢,跑來看麥田確實挺沒意思的,但他也沒想著催促回去。 畢竟薑寶這個人.她一天天也不亂花錢,也不會索要什麼東西,遊戲不會打,更不會追星,以及跑出去唱歌蹦迪。 沒事在網上搜索一些莫名其妙的知識,或是抱著手機看看劇,算是她唯二的兩個興趣了。 甚至林洛都不清楚那算不算是她的興趣。 但不管怎麼說,這次出來看麥田都是她主動提出來的,好不容易主動一回,無論如何,總不能掃了她的興致。 兩個人並肩坐在樹下的石頭上,風吹過,麥田裡蕩起層層麥浪,伴隨著沙沙的細響。 林洛伸出一隻手,手指微微屈伸,使手掌半握,感受這陣吹來的風。 風力有點小,大概就是個A。 薑離不知道他這個動作是在乾什麼,是在感受風的流動? 或許吧,但通過那個手掌的半握,總覺得他的目的沒這麼單純。 薑離也沒去深思,隻是學著林洛的樣子伸出手去,感受這陣吹來的風,目光則望著不遠處的麥田。 “以前我還想過做個農人。” “嗯?” 這話引得林洛扭頭去看她,“做個農人?你什麼時候還有過這種想法?” “許多時候。幼時便想過許多次,承襲大統之後也想過。” “生於帝王家雖是富貴,但也隻是富貴罷了。若論喜樂,遠不如尋常百姓人家。那時我總這般覺得。” “現在呢?” “現在.” 說到這裡,薑離略微停頓,把眸子轉過來看他一眼,旋即又轉回去:“現在依然這般覺得。” “.” 不知怎麼回事,明明是在閑聊,但林洛忽然有些不知該咋接話了,默了一會兒才反問道:“就算是覺得帝王家不如尋常百姓之家,那也不用想著去做個農人吧?” “我想的是就像.晉時的陶淵明那般,找個無人的世外桃源,不與人紛爭,不與人打交道,就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林洛還挺意外的,他沒想到這貨說得想過當個農人並不是當個農人,確切來說,是她想過當個隱士。 或者說把‘過’字去掉,她想當個隱士? 但問題了,你隱了,我咋辦? “沒人的地方那不叫世外桃源,那叫荒山野嶺。” “而且你住在荒山野嶺,吃什麼穿什麼?” “自己開辟出一小塊耕田,種些五穀、桑樹,再養些蠶,自給自足。” 根本難不倒她。 “每日侍弄完農活,便如現在這般坐在一旁,看著自己耕耘出的田地,想想便是愜意之事。” 將這番話聽罷,林洛給出的反應是:“嗬” 一聲輕蔑的笑。 從這笑聲中,薑離聽出了一股嘲弄之意,蹙眉道:“伱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太天真了。” 感謝老祖宗發明出這麼多可以委婉表達出意思的詞,比如這個天真,聽著稀鬆平常,甚至都感覺不出什麼貶低之意,聽到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反應,這就很好。 那麼問題來了,假如換個說辭,來一句就是覺得你太傻逼了,陛下又該如何應對? 肯定炸毛唄,還能怎麼應對? 傻逼二字戾氣這麼重,這都騎臉輸出了。 “你說的這些根本就不切實際,完全是你一廂情願的幻想。還開辟一小塊耕田,種點五穀,種個桑樹,還養蠶,你會開墾土地麼,地怎麼翻,鋤頭怎麼掄,什麼時候播種,桑樹怎麼種,蠶怎麼養?這些你知道嗎?” 林洛叭叭叭的一堆問題,給薑離問的有些沉默,靜默片刻,她才平淡道:“即便不會,但我可以學。” 好好好,現在知道學了,當初讓你做飯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這玩意兒可不是那麼好學的,而且當農民苦的很,哪像你說的什麼乾完了農活,坐在石頭上看著農田很愜意,完全沒有的事。” “你剛才說想像陶淵明那樣,肯定是被他那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詩給忽悠了,聽著就覺得怡然自得,很愜意的感覺。但我更喜歡他的另一首詩”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後麵的爺不會了。 反正光這前半闕就能聽得出來,種地不是那麼容易的。 “大早上跑出門乾農活,月亮都出來了才回去,就這,還種了個草盛豆苗稀,由此可見,種田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門很深奧的學問,不是你腦袋一拍說乾就能乾的。” 先是嘲弄的笑話她,然後叭叭叭的反問,現在又改勸說了.. 就隨便閑聊罷了,但薑離總覺得這家夥的反應有些過激了,是錯覺麼? “那若是去世外.荒山野嶺開墾荒田,你我男耕.” 薑離想說男耕女織,但又覺得這是形容夫妻間的關係,有點那什麼,倒顯得她想怎麼樣似的。 想找個別的詞代替,可思來想去又沒找到,索性接著道:“你我男耕女織,你願意麼?” “男耕女織這個詞我很喜歡,但我不會種田,你也不會織布。” “.假設你我都會的話,你願意麼?” “我不想去荒山野嶺,我怕被狼叼走。” 噢,那就是不願意唄。 薑離抿抿嘴不說話了,過了片刻,林洛偏頭瞧她一眼,出聲打破沉默,“而且就算咱們倆真去了荒山野嶺,那也得先弄個住的地方,假設咱們會蓋房子,然後房子蓋了,地也開墾了,你猜接下來咱們麵臨的是什麼?” “是什麼?” “機關。” ? 薑離直接迷惑。 “深山老林裡還有機關?誰會去那裡設機關?” “我說的機關是公安機關,沒有批準私自蓋房子屬於違建,這是違法的、然後你開墾荒地,指不定就把哪個國家保護植物給刨根了,這也是違法的,甚至弄不好還得牢底坐穿。” “現代還有這種事?” 薑離發出詫異的聲音,在荒郊野嶺蓋個房子還犯法,開墾荒田,挖到什麼國家保護植物居然也犯法 “不能理解是吧?但確實是這樣的,如果你讓我給你解釋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在現代,土地是.” 林洛想了想,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明白吧。” 別說,這八個字一出,薑離一下子就懂了,不敢說全懂,但起碼懂了個大概。 “你剛才問我,現在該我問你了,假如我讓你跟我住在城市裡,享受現代社會的種種便利,你願意嗎?” “你我現在不就是如此?” 見她不作正麵回答,林洛追問道:“所以是願意的對吧?” “.嗯。” 聲音挺小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但他還是聽到了,不禁笑了笑,隨後半仰著看向天空,碧空如洗,隻有幾片薄薄的雲。 “你那些避世的想法,想當個農人也好,想去山裡種田也罷,其實都是你想逃離那個身份,或者說逃離那個壓抑的沒有人情味的皇宮,可你現在不已經逃出來了?” “所以,趁早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現在的生活不就挺好?” “.” 薑離沒接這話,但確實挺好的,至少不覺得壓抑。 一抬頭就能看到天空。 “有時候覺得現今的生活很不真實。”她小聲說道。 “你可以親我一口,能親到就說明很真實。” “.” 沉默。 但沉默並沒持續多久,一段來電鈴聲打破了沉默,這電話就來得很不是時候,正等著親親呢。 雖說薑寶沒有行動,但說不定她其實是想親,隻是在找找感覺呢? 林洛從兜裡摸出手機,來電顯示赫然是一個字,爸。 剛想按下接聽鍵,那邊卻給掛了,林洛想回撥過去問問怎麼個事,手機上方的提示欄裡彈出來一條微信消息。 【我在你們小區門口,你把那個薑離的檔案拿下來。】 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幾息,林洛豁然起身,“走,咱們回家。” 雖然方才說不想催促回家,不想攪了薑離的興致,但這條消息的潛臺詞很明顯——辦戶口的事兒有眉目了。 有了戶口,就有了身份證,而有了身份證之後呢? 豈不是能去酒店開個房,然後蒙在被子裡一塊欣賞夜光手表了? (本章完) 最新網址:
第234章 你願意嗎(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