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幸不辱命,抓了一百多個清兵。” 嶽遠走進帳中,有些興奮地稟告道。 李弘問道:“你這速度夠快的啊,咱們的人有多少傷亡?” “咱們的人沒有傷亡。清兵的隊伍拉得太長,這地方道路又高低不平,又有大雪遮蔽,我就讓人埋伏在路邊,過來一個就摁住一個,就跟抓兔子一樣輕鬆。本以為會有一場惡仗好打,沒想到這些清兵根本就是一群草包。” 嶽遠笑嗬嗬地說道,一旁屁股上還帶著一支箭的杜峰臉上很是尷尬。 畢竟這些兵都是他帶的,他很想給自己辯解一下,但是張張嘴還是算了。 人家說的畢竟也沒錯,否則的話自己也落不到如今這種被人拿捏的地步。 李弘也樂了,但是還是提醒嶽遠道:“也不能太過輕敵,這次我們是殺了清兵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正麵對決的話,還是要全力以赴認真應對。” 嶽遠肅容領命。 “你來的正好,我有一個計劃,你也聽聽。” 李弘招了招手,示意嶽遠靠近,將自己打算讓杜峰去騙開張家堡大門的想法又說了一遍。 這次演戲杜峰是主角,但是嶽遠還有他們第一營的人也要跑龍套,順便看著杜峰,防止他使壞。 嶽遠一聽這個計劃就雙眼發亮,立刻保證自己一定順利完成任務。 接著李弘就讓嶽遠和杜峰商量行事的細節。 首先是李弘的人氣質的問題,這個問題暫時沒有太好的辦法。 畢竟氣質這種東西是長期形成的,短時間內很難改變的。 所以杜峰提出既然不能改變氣質,那就在臉上抹一些血汙遮擋麵容,既能遮掩氣質,又能凸顯一下這場“剿匪”戰鬥的慘烈。 李弘覺得可以,吩咐人照辦。 另外,對於剃發留辮的問題,短時間內沒辦法為幾百人完成剃發,沒有工具也沒有剃頭匠。 最終想到的辦法是讓荊飛帶著野狼寨的人穿著清兵號衣在前麵,嶽遠帶著第一營的人在後麵。 野狼寨的人都留著辮子。 而現在又是天寒地凍,大家都帶著帽子,甚至很多人還裹著圍巾,距離遠一點也看不清到底有沒有辮子。 李弘將荊飛叫了過來,將自己的計劃大概說了一下。 荊飛大呼妙計,表示自己一定演好戲的,絕對不會有機會讓杜峰使壞的。 很快,嶽遠和荊飛下去帶著部下們準備去了。 李弘則是讓杜峰先核對了一下這一仗殲滅和俘虜的清兵人數,看看跟他帶來的士兵人數能不能對上。 杜峰連續數了好幾遍,這才道:“回稟將軍,還差十五個人。可能是跑丟了。” 在戰場上跑丟迷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尤其還是在通訊落後的古代更是如此。 這場雪下了好幾天,道路都被遮掩住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很容易迷路的。 李弘記得自己前世的時候上中學的時候一次周末回家,結果趕上了雪天,天還黑了下來,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深一腳淺一腳的不知道繞了多少冤枉路才找到家。 李弘也沒有太在意,隻是讓人繼續將永州綠營的旗幟打起來,再將破損的硬盤修整一番。 那些跑掉的清兵要是找回來看到營盤還在,肯定會很激動地來自投羅網的。 就算找不回來也不影響大局,一些小卡拉米不足為患。 不過李弘又將親衛隊長苗疆叫進來吩咐了幾句,很快苗疆就帶人押著十幾個清兵俘虜進了大帳。 那些清兵俘虜一看到杜峰先是一喜,然後臉上都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沒想到連他們的守備大人都被俘虜了。 這夥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如此生猛! 要是早知道舜皇山有這樣的猛人,這一趟打死都不出來了。 杜峰不明所以地看著李弘,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李弘開口道:“杜守備,都認識眼前這些人吧?” 杜峰艱難地點點頭道:“這些都是我手下的兵頭。” 不錯,這些被押進來的俘虜都是這支綠營兵的基層軍官,最大的是一名把總,其他的都是些什長伍長。 綠營兵的基層編製最低級的一級單位就是汛, 汛的長官就是把總,或者外委把總。 所謂外委把總就是臨時工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見習或者代理的意思。 把總好歹還算是官,畢竟也有九品。 但是下麵的那些什長和伍長那就都是兵了。 李弘點點頭道:“很好,既然你已經決定跟我合作,那我就給你一個證明自己誠意的機會。” 說完就看了一眼苗疆。 苗疆會意,抽出自己的腰刀塞到了杜峰手中。 杜峰看著手中的刀,再看看那些被綁著的部下,一下子明白了。 這是要讓自己現場殺自己人交投名狀啊。 那些俘虜們此時也明白過來,一個個開始掙紮。 有人大聲求饒,想用以往的情分讓杜峰對自己手下留情。 也有人起身想要逃跑,但是很快就被守在旁邊的李家軍士兵一腳給踹了回去。 “將那個把總帶過來。”李弘吩咐了一聲。 很快,俘虜裡麵官職最高的把總被推到了最前麵。 杜峰看著麵色淡然望著自己的李弘,猶豫了一下,提著刀緩緩走到那把總麵前。 “守備大人,杜大人,杜大哥,你不能殺我啊!我一直拿你當大哥啊,你殺了我朝廷一定會治你的死罪的……” 那把總看著走過來的杜峰,瘋狂的大叫起來。 杜峰麵色變幻,最終一咬牙,揚起手臂狠狠一刀劈下。 粘稠的血噴濺了他滿頭滿臉,讓他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那個把總帶著一臉的驚恐和怨毒不甘倒在了地上。 杜峰轉過頭不忍心看前隊友死不瞑目的表情,提著刀向著其他俘虜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 其他人立刻更加激烈地掙紮了起來。 等杜峰第二次揚起刀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李弘的聲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了,將剩下的人全部帶下去好好關押。” 苗疆立刻走過去,接過了杜峰手中的刀,吩咐手下將這些差點嚇尿的俘虜們和那具屍體帶了出去。 剩下的俘虜劫後餘生,一個個千恩萬謝,被推搡著離開了營帳。 “很好,杜守備,你已經證明了你合作的誠意,我很滿意。你這些剩下的兄弟就是你最好的見證人,希望你能繼續保持好你的誠意,不要做出讓我不開心的事情來。” 李弘的話看似很客氣,但是話語之中那股深深的惡意還是讓杜峰不寒而栗。 他明白李弘留下這些人就是要讓這些人親眼看到他殺戮同僚,成為他背叛朝廷的人證。 他如果配合的好,這些人將永遠不會出現。 如果他但凡有一點不安分的念頭,那麼這些人很快就會出現在朝廷的眼中。 這一招實在太狠毒了,讓他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李弘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要想太多,信任是需要時間的。隻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今天的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而且你會得到你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處。” 杜峰知道自己現在想什麼都沒用了,立刻單膝跪地,忍著腚上的箭傷疼痛道:“屬下明白,一定不會辜負主子的栽培的。” “不要叫主子,叫我先生即可。” “是,先生!” 這時候嶽遠和荊飛也在帳外報告說一切準備好了,可以出發去張家堡了。 李弘扶起杜峰道:“我等你的好消息,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