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聲,門緩緩打開,一股陰冷的風隨之湧入。黎無鄉站在門口,目光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 隻見一樓大廳的天花板上,整齊地掛著一排排燭臺,就在黎無鄉納悶何人能將蠟燭在這麼高的地方放置時。 燭光突然一陣搖曳,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影響,整個大廳瞬間被映照成一片翠綠的色彩。 “正主都還沒看見,就給我玩這種劇本?” 黎無鄉一陣抖擻,他並不是一個害怕詭異場景的人。相反,他感覺周圍一切對自己無害的時候,反而好奇心要比心中的恐懼感更加強烈。 眼前的場景展現出一樓大廳的全貌,寬敞而莊嚴。 在正中央,一扇門大開著,仿佛邀請著黎無鄉去探索其中的奧秘。門的兩側,各有一扇緊閉的門,神秘而沉靜,仿佛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黎無鄉環顧四周,未曾見到有什麼生物存在,不由得問道:“那個,白絲巾,你說的靈體在哪呢?” “你…找我嗎?” 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隻見一張滿是皺紋,些許老年斑長在臉上的老者出現在眼前。 “您大爺!” 黎無鄉看到這突然出現的驚悚場景,驚呼一聲,就像是獵豹捕食前的瞬間爆發,肌肉記憶讓他不假思索地揮出一記重拳。 不過他這次攻擊似乎一點效果都沒有,因為他的拳頭打在那張臉上竟沒有觸碰到的感覺。 “你…找我嗎?” 隨著那張臉緩緩在他眼前消散,還是那道聲音,隻不過這次出現在他身後。 他瞬間轉身看去,看到了一個駝著背,拄著木棍的老翁,那老翁的雙眼緊閉,白色頭發雜亂不堪,仿佛一縷清風就能將其吹散。 他身穿一件白色長袍,那寬大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更像是一層白色的布包裹著他的身體。 “它就是靈體。” 黎無鄉腦海中傳來白秋月的聲音,他緩了緩心神,朝著老翁開口問道:“大爺,我想請問您,有沒有什麼心願之類的?” “心願…” 老翁緩緩抬起頭,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似乎對於他來說都特別艱難,因為黎無鄉耳中竟聽到他的頸椎骨竟隨著他的抬頭微微作響。 “對!大爺,有什麼心願嗎?!” “那…” 老翁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黎無鄉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左邊那道關著的門。 “大爺,是那門裡麵嗎?” 黎無鄉看著老翁那搖晃的手指,不確定的看著他。 “那…裡麵…我的…” “知道了,您別舉著了,我怕您等會骨折。” 黎無鄉擺了擺手,隨之邁步往左邊那道門走去。 走到門口,他試著推了一下,那道門卻紋絲不動。他看了看門的材質,是道木門,隨即看了老翁一眼說道:“大爺,拆門的事,得罪了!” 話音落下,他猛地一腳踹了過去。 隻聽得嘭的一聲,這道木門被黎無鄉一腳踹開。 頓時,一陣刺鼻的黴味伴隨著灰塵撲麵而來,他禁不住咳嗽了一陣,捂住自己的鼻子,等灰塵散去後強忍著這股味道走了進去。 隨著黎無鄉步入房間,他感覺這個房間就像是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那種汗蒸房一樣,裡麵的溫度起碼有五六十度左右,似乎是受到溫度的影響,四周竟亮起紅色的燭光。 “這裡麵能有什麼心願。” 片刻,黎無鄉已經汗流浹背,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環顧著這一片通紅的四周。 周圍那扭曲的空氣讓他看不清房間內的一切,他隻能硬著頭皮朝裡麵走去。 “一直走,正前方有東西。” 此時白秋月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指南針一般讓黎無鄉確定了方向,他猛地一個沖刺向正前方跑去。 跑了沒多遠,眼前出現一個高臺,上麵放著一個陶罐,他喃喃自語道:“這玩意兒就是那大爺的心願?不是說還有一個靈體嗎?怎麼沒看到。” 周圍的溫度不曾隨著門被打開而降低,顧不得多想,黎無鄉跳上高臺一把抱起陶罐就往外跑去。 “大爺!你要的東西!” 當黎無鄉抱著陶罐回到大廳時,那位老翁卻不見蹤影。 “夫君!頭頂!” 白秋月在他腦海一聲嬌喝,黎無鄉瞬間看向頭頂,隻見那老翁手拄木棍正直直的向他砸來。 “考!飛天老翁?” 黎無鄉當機立斷,一把舉起陶罐,迎向老翁。 啪的一聲,陶罐被木棍擊中,瞬間破碎開來。一股散發著刺鼻味道的水澆到黎無鄉身上,似乎還有東西掉落在地。 “呸!” 黎無鄉往後退了幾步,咳嗽了幾聲狂吐了幾口唾沫,看向已經蹲在一旁的老翁罵道:“幫你拿東西,你個老登打我?” 麵對黎無鄉的罵聲,老翁似乎並未動容,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雙眼緊閉,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然而,黎無鄉卻敏銳地察覺到,老翁雖然表麵平靜,但他的雙眼卻似乎在以一種難以察覺的方式盯著自己的腳下。 這種微妙的感覺讓黎無鄉不禁心頭一緊。 “嗯?” 察覺到自己腳下似乎踩了什麼東西,黎無鄉抬腳一看,差點沒當場嘔吐出來,立馬跳到一邊在地上磨著腳底。 “我的眼睛…” 老翁將一隻眼睛的眼皮扒開,撿起他旁邊一隻完好的眼睛塞到其中,呆滯的看著地上那一小攤渾濁的液體。 “不好意思啊大爺。” 黎無鄉撓了撓頭,指著那些陶罐碎片,尷尬的看著老翁說道:“你打碎的罐子啊,跟我沒關係。” 老翁的反應出乎黎無鄉的意料,他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緊接著,他雙腿彎曲,身體如彈簧般高高躍起,手中緊握的木棍帶著風聲砸向黎無鄉。 “感情您這麼利索?” 黎無鄉抬頭目瞪口呆的看著老翁,片刻,撒丫子就往旁邊跑去。 “白絲巾,咋整?” 他邊跑邊回首看著不斷在追趕他的老翁,隻聽得白秋月傳來聲音:“它現在怨氣越來越重,暫時失去理智,現在無法溝通驅散,你隻能殺掉它了。” “殺掉他?” 黎無鄉聞言用震驚的眼神看著手腕上的白絲巾,隨即伸手呈爪狀,看了一眼身後地麵上那些被老翁手中木棍砸出的坑洞。 “絲巾姐,麻煩你把他變成一隻雞,我這就掐死他。” “我忘了…” 白秋月尷尬的聲音響起,隨即輕輕念叨:“深宵落雪片片纏,結霜凝器處處寒。” 隨著白秋月的話音落下,黎無鄉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寒意襲來。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周身竟然猛地散發出一陣凜冽的寒風。 與此同時,他手腕上係著的白絲巾也開始異動起來。片刻,他仿佛就像劇場中的提線木偶一般,被白絲巾緩緩地提起了他的手臂。 黎無鄉不受控製般地瞬間轉身,散發著濃鬱寒氣的白絲巾包裹著他拳頭朝著老翁一拳擊去,嘭的一聲,與那根木棍碰撞在一起。 “凝!” 白秋月在他腦海中一字吐出,木棍的頂端竟然生出了一朵晶瑩剔透的結晶。它猶如爬山虎一般,以驚人的速度從木棍開始,迅速向老翁的手臂蔓延。 老翁見狀往後掠去,另一隻手重重地擊打在另一隻已經冰凍住的手臂。隻聽得哢嚓一聲,那隻手臂連著木棍掉在地上,手臂接觸在地,齊齊破碎,化成冰塊灑落一地。 “可惜了,沒將它整個凍成冰塊。” 白秋月嘆息一聲,黎無鄉見狀抬起手腕氣喘籲籲地問道:“那現在?繼續打?” 半晌,卻沒聽到白秋月的聲音。也沒見老翁再次向他發起攻擊。疑惑望去,卻見那老翁身體在微微顫抖,轉身慢慢的朝著那灘液體方向走去。 “它在哭泣。”白秋月說道。 “哭泣?” 黎無鄉看著老翁蹲在地上,被白秋月弄斷的手臂有著白布的掩蓋,看不見裡麵的傷痕,也沒有鮮血流出。 他一隻手在地上來回撥弄,似乎是想捧起已經被踩成液體的眼球。但每當他將液體混雜著灰塵一起聚攏,想要捧起來之時,卻從指縫間流出。 “大爺…” 黎無鄉咽了咽口水,輕聲開口。卻見得老翁站起身來,向著中間那道打開的門走去。 黑漆漆的門口,從大廳看去,完全看不見裡麵有什麼東西。 老翁走到門口,門雖開著,但似乎像是有道無形的門擋住了他去路一般,他停下了腳步,一隻眼睛盯著門內,嘴裡仿佛在念叨著什麼。 黎無鄉見到老翁到嘴巴一張一合,疑惑的問道:“他是在講話嗎?” “它在索要眼睛。” 白秋月的回應讓黎無鄉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地上那灘液體。 就在這時,一聲震耳欲聾如同獅吼般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老翁的身體仿佛被什麼東西撞到似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向著後麵倒去。 看著倒在地上半晌沒有動靜的老翁,黎無鄉鬆開捂住耳朵的手,指了指中間那道門問道:“眼睛不是給他了嗎?還有,那裡麵有獅子嗎…” 手腕白絲巾緩緩飄落,白秋月的身影出現在黎無鄉身旁。她的目光投向那道門,秀眉輕蹙,說道:“裡麵有個惡靈體,好像是拿了它家人的眼睛不給它。” “白絲巾,你能打過嗎?” 黎無鄉試探的問了一句,隨後看向白秋月問道:“幫這大爺把眼睛要回來?” “不能。” 白秋月緩緩搖頭,伸手拉起黎無鄉手。 “嘶…好疼…” 黎無鄉見狀看向自己的手,發現自己之前揮拳的那隻手已經變得紅腫了些,不禁疑惑的看著白秋月。 “我無法觸碰他們,所以隻能借助你的身體,而你現在的身體無法承受我的力量太久,所以才會這樣。” 聽完白秋月的解釋,黎無鄉甩了甩隱隱作痛的手掌,看了一眼正慢慢爬起來的老翁,偏頭朝她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他來了,你問他吧。” “嗯?” 隨著白秋月的目光看去,隻見老翁站起身來顫顫巍巍的向他走來,而白秋月重新化成白絲巾係在了他的手腕上。 老翁走到黎無鄉麵前,跪在地上微微低下頭,一隻手在袍內摸索著什麼。片刻,老翁將一張帶著些許血跡的黃紙拿在手上。 他抬頭看著黎無鄉,抓著那張紙遞向黎無鄉說道:“幫我…孫女拿…拿回眼睛。”
第2章 眼(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