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熱鬧嘈雜的集市。各種各樣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阿娘!你快看。這四個字我認識!念白朝、白朝酒館。”紮著兩個羊角辮,穿著淺色衣裙的小家夥。伸出柔軟無骨的小嫩手,朝著街道邊突兀的酒樓門匾指了指。 白朝抬眼看去。 “這……念自嘲。不是白朝!”白朝有些無語,“你娘我叫白朝。” 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到底和你舅舅學了啥? “阿娘!我要吃糖葫蘆!”王嗬嗬這個小家夥仰著小腦袋瓜,指著對麵酒肆門口叫賣糖葫蘆的老伯伯。 一臉渴求的眼神,水汪汪的看著白朝。 “你不怕吃壞肚子啊?” “不怕!”小家夥眨巴著不靈不靈的大眼睛,一臉天真爛漫的樣子。 白朝輕笑一聲,學著隔壁胖婦人的語氣道,“你看我像不像糖葫蘆?” “不像!”小家夥搖了搖腦袋,“阿娘比糖葫蘆好看!” “小嘴真甜!”白朝蹲下身,捏著她肥嘟嘟的小臉嗤笑道,“乖乖。等著!娘這就去買。” “阿娘最好了!”小家夥歡呼雀躍高興的直點頭。 “老板。兩串糖葫蘆!”說著,白朝從腰間的繡花荷包裡掏出兩文錢。遞給了老板。 “拿好!”那人將糖葫蘆遞了過來。 “嗬嗬。阿娘給你把糖葫……”就轉身頃刻功夫。白朝臉上的笑容僵硬的釘在了臉上。 嗬嗬不見了! 剛才明明就在她後麵乖乖的站著。怎麼突然買個糖葫蘆的功夫就沒了?! 白朝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慌忙的四周張望找尋。可這條街道人來人往的,那有什麼異狀。 就連半點兒和王嗬嗬相似的身影都沒有。 白朝皺了皺眉。手中給嗬嗬買的糖葫蘆都不小心被人撞掉到地上。 “嗬嗬!”她什麼也不顧的沖進人群,開始低頭尋找起來。 “王嗬嗬!” “你快出來!別嚇阿娘!” “哎呀!”一位大媽正好走到白朝跟前。差點被她撞了個踉蹌。 “抱歉!”白朝隻是急忙說了一句。然後繼續四周搜索。 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這麼心急如焚。 心裡隱隱湧出一絲不安。 這孩子到底跑哪去了! …… 王家小院裡。 “帝業。這幾日。鎮裡有些不太平啊!”王雄坐在院子裡的槐樹下麵。清風吹拂著他的頭發,摩挲著他的麵頰。 “是出什麼事了嗎?”王帝業認真的擺弄著手裡花色的紙鳶,毫不在意的詢問道。 “聽老李說李嗣明要回來了!還帶著一個人。”他沉思良久開口道,“據說,身份不簡單!” “李嗣明要回來了?”王帝業好像沒聽到他說的後半句,自顧自的問道:“什麼時候?” “告訴我的時候有五六日了吧!”王雄站起身,隨意的回答了一句。 滿是老繭的手悄無聲息的伸進了懷裡。臉上的神情藏不住,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著樹蔭下擺弄著紙鳶的王帝業,有些困惑的蹙了蹙眉。不知道如何開口。 “怎麼了?老爹。”王帝業偏過頭。看向了欲言又止的王雄。 “額……”王雄迎著他的目光,不知為何竟有些不知所措。 是要煽情了嗎? “怎麼了?”他放下紙鳶,又問。 “我……”王雄提了一口氣,壯了壯膽子,緩緩拿出了一本褐色的鹿皮書卷,“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王帝業接過了那冊鹿皮書卷,翻了好幾下。還是沒看明白。 “絕世寶藏!《典源經》。”說出“典源經”三個字的時候,王雄突然變得神氣十足,“共三招。這本是第一招!內經篇。” “啥玩意兒?”王帝業不明所以看著他。將手中的鹿皮書卷隨意的丟到了一旁。 “誒。你別亂扔啊!”王雄心疼的撿起那冊鹿皮書卷,撣了撣上麵的沙塵,“你要是練武。你就知道這東西有多麼珍貴了!” “練武?”王帝業狐疑的看了看他,皺紋深陷的臉上寫著農村人的樸實。 “對!因為你什麼派係的武功都沒接觸過。所以最適合這本《典源經》了!” “阿爹。你會武功嗎?”王帝業從頭到腳反復的打量著他。 斷臂、灰色長發、獨特的遺傳性腳臭,加上細看之下還有些兇神惡煞的感覺。 沒錯!毋庸置疑。是真的老爹! 可……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會武功的人?而且、這和話本上威風凜凜、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大俠也太格格不入了吧? 除非。老爹不是正道人士。 “老爹!我們是不是要被武林正派給趕盡殺絕?”王帝業麵無表情的問道。 “不知道。”王雄搖了搖頭,“反正。老李和我說過,中亥要變天了!讓咱們早點離開。” “那你之前為啥不告訴我們走?”王帝業看著他長滿白色胡茬的側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因為這本武學。”王雄訕笑著,將鹿皮書卷又塞給了他,“我忘記是放在竹筒裡還是石臺下麵。最近才想起來我給轉移到了白朝的奩盒下麵了!” “好吧!既然這樣……”王帝業也不好多說什麼,粗魯的將其揣進左側衣襟口袋,“我去外麵找老弟。他還抱著一樂!” “好。”王雄頷首,“我在家裡等丫頭和嗬嗬。” “我走了!”王帝業揮了揮手,就一路小跑往村東頭的盧老大家趕去。 沒過多久。也就前後腳的功夫。王雄就看到白朝滿頭大汗,秀發淩亂,焦急忙慌的跑了回來。 就她一個人!王嗬嗬沒有跟著。 而且眼睛還有些紅腫。 “怎麼了?丫頭。”王雄見狀。心裡莫名的不安。 “阿爹。嗬嗬不見了!”她的臉色很是難看。 “不……不知道為……為什麼我就轉了……個身買個糖葫蘆的瞬間……她就……”說著,說著她竟然梨花帶雨,哽咽著哭了起來。 “你別擔心!阿爹陪你一起找!”王雄沒有責怪。 事情既然發生了。那就要選擇最好、最快的解決辦法。 “我想著今天是她的生辰,帶她做個衣裳。那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兒!”她蹲下身,有些自責的抓著腦袋。不斷揉搓著烏黑亮麗的秀發。 “嗬嗬!你到底在哪兒?” “我說!等風來。你是在找她嗎?”一道冷漠帶著狂傲的聲音從四周的墻壁傳出。久久不散的回音,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