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哭的時候,王語嫣心裡也將事情捋了捋。 康敏的話讓她認清了一個很可怕的真相,那就是她把杏子林中毒那天晚上的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當時確實是情況所迫,她一個由自己母親帶大,從未出門的女兒家,對男女之事並不太懂。 除了她母親告誡她,山莊裡不允許踏進陌生人,世上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以外。 她所接觸到的就隻有隔著不遠的燕子塢表哥慕容復。 可事實是,她和趙君鴻所做的事情,遠遠超過了男女應該有的界限。 所以康敏才抓著這一點,不停的罵她不知廉恥。 現在她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自己表哥慕容復,同樣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趙君鴻。 尤其是趙君鴻又救了她一次。 “趙大哥,你為什麼又救我。”王語嫣低著頭,哭著問道。 趙君鴻回過神,轉身道:“不哭了?” 王語嫣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看了眼趙君鴻,又埋下頭。 趙君鴻走過來,在王語嫣身前蹲下道:“不救你,難道看著你在摔下懸崖?”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王語嫣滿是淚霧的雙眼疑惑看著趙君鴻。 “你表哥慕容復帶著人騎馬從我身邊經過,我看到你不在,等了一會,擔心你出事,就往回找你了。” “那你為什麼要來找我,救我,我做了對不起表哥的事,表哥不會再原諒我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王語嫣抿著嘴唇,埋頭輕聲抽泣。 趙君鴻皺了皺眉,看著像隻受了委屈的小花貓一樣的王語嫣,道:“你想知道為什麼?” 王語嫣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淚濛濛的大眼疑惑的看著趙君鴻,烏黑的長睫掛著細密的淚珠。 趙君鴻不想解釋,直接低頭親在了王語嫣花瓣般的嘴唇上。 王語嫣整個人愕住,杏眸睜的滾圓。 就在趙君鴻想要進一步抵破牙關的時候,王語嫣清醒過來,用力將趙君鴻推開。 她淚如雨下,一臉驚愕看著趙君鴻哭道:“趙大哥,你為什麼親我?” 趙君鴻已經不像以前一樣,因為實力不夠,做任何事都小心謹慎,他抓著王語嫣瘦弱的肩膀道:“因為我想讓你多一個選擇,不要再困在你表哥那個越陷越深的泥潭裡。” 王語嫣心頭一震,杏眸呆呆看著趙君鴻。 仿佛間她感覺自己渾身血液流速加快,從脖子到臉頰再到耳根都越來越燙,心臟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她從來沒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很是不知所措。 “好了,既然你哭完了,那我們就該走了,趁著天還沒黑,得盡早趕到城裡。” 趙君鴻不想給王語嫣太多壓力,因為王語嫣畢竟隻有十六歲,又是個被母親單獨帶大,很少出門,對很多事都不懂的小姑娘。 王語嫣沒有回應,仍然因為趙君鴻剛才親她的事感到困惑。 趙君鴻站起身,微微側過頭道:“你要是一個人待在山裡的話,晚上會有很多野獸。” 王語嫣聞言當即站了起來,低頭跟在趙君鴻身後。 …… 由於沒有弄明白,至少不是很明白趙君鴻為什麼要親自己,所以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王語嫣腦海,讓她一時間忘了詢問自己表哥慕容復在哪裡。 天黑前,兩人總算來到附近的郡城。 “二哥!” “二哥!” 段譽虛竹兩人在城門口遠遠看到兩人,招手大喊。 之前一起下山的時候,趙君鴻就對虛竹交代過,以後叫他二哥,統一一下。 不然這小子老是大哥二哥的和段譽分開叫,讓他腦子一片淩亂。 入夜的時候,四個人找了家客棧住下,開了三間房,叫了一桌子好菜。 錢肯定還是得段譽這個大理世子爺來出。 酒桌上,王語嫣一個人低頭吃著菜,偶爾偷偷看一眼趙君鴻,還在困惑。 趙君鴻則是和段譽虛竹兩人談起了正事。 趙君鴻首先看向虛竹。 “四弟,我的父母也就是你的姨父姨母都已經去世,至於你的父母…他們在當時遭遇強盜時走散了。” 虛竹聞言一臉緊張,趙君鴻又道:“不過你放心,以後我會幫你找到他們的。” 虛竹點點頭:“謝謝…二哥。” 趙君鴻笑道:“現在你可以說說在山洞裡發生的事了。” 虛竹摸摸腦門講述了起來:“我進去後遇到了一個白頭發老伯伯,他受了傷,自己把自己綁著吊在山洞裡,說一直在等一個人做他的徒弟。” “後來他就逼著我做他的徒弟,散去了我一身少林寺的內力,把他自己的北冥真氣都傳授給我了。” “最後他叫我去大理無量山一個山洞找一個叫李秋水的女子學武功,還有替他…替他殺了丁春秋這個叛徒。” “那你會逍遙派的北冥神功嗎?”趙君鴻問。 虛竹搖了搖頭。 趙君鴻明白了,無崖子隻是把七十年的北冥真氣傳給了虛竹。 同時在傳功過程,讓虛竹理解了北冥真氣運行方式,還有人體各個經脈穴道作用這些武學基礎。 至於武功,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根本教不了。 所以才叫虛竹去找李秋水學逍遙派的武功。 至於為什麼是去找李秋水而不是天山童姥。 大概是因為無崖子和李秋水有過一段夫妻情緣,兩人還有一個女兒李青蘿。 而天山童姥,作為無崖子的師姐,曾經暗戀無崖子。 但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身體長不大,性格變得畸形,找她風險太大。 趙君鴻轉頭看向段譽,虛竹說無量山洞,段譽並沒有什麼反應。 顯然段譽沒有意識到自己當初不小心闖進的山洞,就是虛竹說的山洞,名字叫瑯嬛福地。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趙君鴻問虛竹。 虛竹一臉苦惱:“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做逍遙派掌門,也不想去學什麼逍遙派武功,我想回少林寺。” 段譽笑著夾了口菜放進嘴裡,勸道:“四弟,你就別回少林寺了,做和尚有什麼好。” 虛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我…可我本來就是和尚啊。” 趙君鴻搖了搖頭:“你是小時候被少林寺僧人撿到養大,算不上真正的出家和尚,因為你有親人,現在親人找到你,你就該還俗。” 如果虛竹是半路出家,趙君鴻絕不乾預。 可一個從小被少林寺養大的人,總不能真一輩子當和尚,絕了七情六欲,這本身對虛竹也不公平。 至於虛竹那讓人頭疼的一對的爹娘,趙君鴻頭皮發麻。 再看一眼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對自己真正身世一無所知的段譽,更麻。 還有他那個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的結義大哥喬峰,頭皮都快炸了。 這三個人的父母沒有一個省事的。 隻能以後視情況而定,在不違背做人原則的情況下,幫一把手,為他們三個人的父母求一個盡量好的結果。 “二哥,四弟,來!” 三兄弟碰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趙君鴻也呷了一口菜,看著虛竹問道: “四弟,這個李秋水你還要不要找?” “我…我總歸是答應了那個老伯伯,如果不找…不太好。” 趙君鴻點點頭:“那就找,但不要去無量山找。” 虛竹疑惑:“為什麼?” 趙君鴻笑了笑:“你想啊,無崖子前輩一個人在珍瓏石壁山洞裡待了幾十年,讓你憑著他的記憶去無量山找一個叫李秋水的,人家李秋水一個女子,會在無量山一個山洞裡住幾十年嗎?” “可他還叫我去那個山洞裡學武功。” 可那個山洞裡的武功秘籍早就被李秋水的女兒,也就是王語嫣母親李青蘿搬空,搬去了蘇州,建了一個瑯嬛玉洞。 剩下的兩卷‘北冥神功’和‘淩波微步’,也被段譽機緣巧合找到,學了半吊子,卻因為跟人打架不小心毀了。 趙君鴻道:“你聽二哥的,先不去無量山,你先找無崖子前輩說的李秋水。” “哦…那我去哪裡找她?” 趙君鴻沉思,他總不能說李秋水剛好抓著天山童姥功力大減的三個月,會在天山一帶掘地三尺找天山童姥報仇。 還有,之前他並不打算去摻合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聯合起來對付天山童姥的事情。 可在之前解讀那部從珍瓏棋局中領悟的神秘功法時,他發現這部功法實際上由三個部分組成,也就是實際可分解成三部功法。 而其中一部功法修煉方式,竟然和他當初修煉的半部小無相功很是相似。 可能正因為這個原因,當時在觀察珍瓏棋局黑白棋子分布時,他才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然後領悟了其中蘊藏的神秘功法。 所以趙君鴻現在很是懷疑,這部神秘功法,會不會就是由逍遙派‘小無相功’‘北冥神功’還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組成。 如果是的話,他就有必要一邊嘗試修煉,一邊找機會了解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這兩個人。 因為趙君鴻天山童姥修煉的正是‘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李秋水修煉的正是‘小無相功’。 至於段譽隻會半吊子的北冥神功,估計這個世上也隻有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兩人知道。 有了打算,趙君鴻當即道:“三弟,四弟,咱們這次就不去江南遊玩了,先去星宿海看看,順便看看能不能遇上那所謂的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 段譽虛竹兩人聞言都感到疑惑。 “二哥,咱們為什麼要去丁春秋的老巢,那豈不是很危險?” “還有,你不是說不去參與那些洞主島主對付天山童姥的事情嗎?” 趙君鴻看著兩人麵不改色的解釋道:“我之前並不是不想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是不想明著去,和一品堂還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混在一起,咱們不能隻聽那黑衣女子一麵之詞,應該先了解天山童姥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另外我剛才還想到了一件事情,四弟要找李秋水,可李秋水應該是和無崖子同一輩的人。 那麼知道李秋水如今下落的,恐怕就隻有聾啞先生蘇星河,星宿老怪丁春秋,以及同為逍遙派的天山童姥。 但是蘇星河已經死了,咱們現在隻能去找丁春秋或者天山童姥問問。” 段譽虛竹兩人恍然大悟,都為趙君鴻的心思縝密感到敬佩。 虛竹點點頭道:“二哥說得對,我們確實不知道這個天山姥姥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有這個李秋水,想必…想必已經七老八十了,我要去找她,確實隻能去問丁春秋這個老賊,還有那個天山姥姥。” 說完之後虛竹又覺得不對,皺了皺眉頭,從懷裡掏出一卷無崖子給他的畫像。 “可這畫像裡的李秋水看著不像七老八十啊…” 段譽站了起來笑道:“那是因為無崖子前輩畫的本就是年輕時候的李秋水。” 話落段譽手裡捏著酒杯,眼睛往虛竹手上的畫像瞅了一眼。 這一瞅之下,他的臉色突然凝固。 “這…這不是王姑娘嗎?” 段譽接過虛竹手裡的畫像仔細端詳,吃驚的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王語嫣。 “我?” 王語嫣聞言一臉疑惑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