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山森林位於釋靈大陸的西北角。 十月的朧山森林,萬籟寂靜,隻餘秋風在輕輕吹拂,落葉林裡各種紅的、綠的、黃的交相輝映,好似一幅暖色調的油畫。 森林外圍的一處林子底下,一小片低矮發黃的灌木叢裡傳出了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隨後灌木叢中響起一個少女的聲音。 “杜木,你真的確定那隻野狗會在這附近出沒?” 不一會,又響起了一個少年的聲音:“都跟你說了,它最近經常來農場追咱家的小花,好幾次都是我跟老爸把它趕跑的,而且每次它都是從這邊跑進林子的。” 少女接著問道:“那你這法子能不能行的?” “放心,這野狗每次見了咱家的小花,就跟隔壁王叔見了李寡婦一樣,口水直流,怎麼趕都趕不走。” “它為什麼口水直流啊?” “那還用說,當然是看上咱家的小花啦!” “那,它要是隻母狗呢?” “它那秤砣那麼大的蛋蛋,公的母的我還分不清嗎?” “那我們都趴這都快1小時了……” “你怎麼問題這麼多?能不能安靜點,再吵下次不帶你玩了。” “哼,不帶就不帶,上次就是被你忽悠去掏蜂窩,被紮得滿頭包。” “什麼?!我說杜靈,上次不是你笨手笨腳的,能出事嗎?你走,到時抓到它立功了沒你的份。” “哼,走就走!” 灌木叢中突兀地站起了一個少女,拍了拍身上的枯樹葉,正欲離去,一個少年又站了起來,對著她吐舌做鬼臉。依稀可以看到少女和少年差不多一樣高,兩人都是十二三歲的模樣。 少女穿著藍色連衣裙,臉上還有幾分嬰兒肥,皮膚帶著微微的小麥色,頭上紮著兩根麻花辮,看起來很是俏皮可愛。 少年則一身卡其色的布衣,外邊套了件棕色外套,一頭雞窩似的頭發,腰間還綁了一根皮帶,此時他將整張臉擠作一起,吐著舌頭,樣子十分滑稽。 “你們消停點,都等這麼多久了,再等一會,還沒有上鉤再說。”灌木叢裡又傳出另一個少年的聲音。 是一直安靜躺在灌木底下的杜仲,他的穿著跟先前的少年一樣,隻是腰間的皮帶上多了一把烏黑的柴刀和一個陳舊的小包,普通又還有幾分稚嫩的臉龐上帶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 先前的少年則一臉不在乎,反駁道:“浪費就浪費,蒼蠅老在耳邊叫,煩死人了。” 少女聽到這話,雙手叉著腰生氣地喊道:“說我是蒼蠅?!那你就是個臭屁鬼!” “好了,好了,安靜點行嗎?再吵的話,兩個星期不帶你們進林地玩了。” 此話一出,爭吵的兩人便沒了脾氣,互瞪一眼後,乖乖地縮回灌木叢裡。 “唉。” 杜仲不禁發出了絲絲感慨。 三個月前他還是藍星某互聯網大廠的社畜,而如今,他魂穿到這異世界偏遠鄉下的一個十八歲放牛娃身上,便宜父母早在幾年前就死於山洪爆發。 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棲身人下,到便宜大舅家的農場打雜兼“帶娃”。 雖然剛開始不知所措,但是在消化了原主的部分記憶後,也慢慢接受了現在所扮演的角色。 遠離了職場的阿諛奉承和爾虞我詐,每天悠閑自在、平平淡淡的放牛娃生活也挺好,杜仲如是想著。 隻是,一個月前農場上空突然飛來一艘巨大的飛空艦。 巨大的飛空艦外形酷似鯨魚,差不多有一個足球場大,遮天蔽日,當時把杜仲震驚得嘴都合不攏。 就在那一瞬間他又回憶起了原主的一些記憶,原來這個世界雖然語言和文字都與藍星老家大差不差,但是這裡的科技相當發達,並且存在著超凡之力。 平常兩小老表說的超凡英雄肥皂劇裡的飛空艦、機甲、改造人、超凡者、超凡生物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想起當天那科技感爆棚的飛空艦,杜仲現在又興奮起來了,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了炫酷機甲和那神秘超凡力量的誘惑呢? 杜仲現在的想法不再是安於現狀,而是努力跳出這個落後閉塞的鄉下,去找尋成為超凡者的方法,上輩子隻存在夢裡的幻想終於有機會實現了。 他躺在灌木叢底呆呆望著從縫隙中漏下的陽光,幻想著各種各種成為超凡者的可能。 忽然,他感到身下的地麵微微一沉,塌陷下去一個小坑。他好奇地翻身查看,驚訝地發現,這個塌陷的小坑裡麵竟然長了幾朵潔白的蘑菇。在山裡生活的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一種珍貴的食材。 杜仲趕緊拔出腰間的柴刀將洞口擴大,輕輕地撥開覆蓋在蘑菇上的泥土,小心翼翼將所有蘑菇采摘上來。 “咦?” 在撥開泥土的過程中,他意外地發現小坑底部有兩個隱秘的“黑球”。他好奇地將這兩個“黑球”一起掏了出來,屏息凝視,一段信息便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白蚊巢穴 超凡物品 狀態:完整 稀有程度:四星 通常出現於朧山森林 白蚊棲息的巢穴,外形橢圓,表麵烏黑,內部結構類似蜂窩狀。 備注:黑布隆冬小皮球。 和大多數穿越者一樣,杜仲也擁有自己的穿越“禮包”,那就是這個鑒定能力。 經過多次的實驗和摸索,大概摸清了能力的基本使用方式。 鑒定不了人,最多能一次使用三次,之後每四小時會恢復一次,並且會根據自身的想法,鑒定出不一樣的內容。 然而,過去一段時間裡,鑒定到的都是些普通的玩意,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四星的超凡物品?!讓我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杜仲看到鑒定結果,瞬間興奮不已,經過一番仔細觀察,發現沒有異常,便小心翼翼地掰開了其中一個較小的黑球。 黑球內部確實類似迷你蜂巢,有七八個白色的“繭”正靜靜躺在裡麵,他輕輕掰開一個白繭,裡麵躺著一隻渾身發白的蚊子。 再次鑒定。 白蚊 昆蟲類超凡種 狀態:冬眠 稀有程度:四星 基礎能力:叮咬、吸血 特殊能力:無聲無息、白蚊毒素 通常出現於西北部朧山森林 通體白色的蚊子,部分習性與蜜蜂類似,吸血時注射的毒素裡含有“化靈素”。 備注:跟蚊子一樣讓人討厭。 ‘這‘化靈素’是什麼?’ 再次鑒定,便多出了化靈素的解釋。 化靈素:超凡生物的噩夢,白蚊叮咬一次的注射量,便能使超凡生物體內的靈力快速消散殆盡,三天內都無法恢復靈力,普通生物無效。 ‘這不就是異界版的‘十香軟骨散’?!’ 了解了白蚊的信息,杜仲有些驚訝。 蹲在一旁觀看的杜靈也十分好奇,雙手托著下巴問道:“仲哥,這些是什麼啊?” 突如其來的提問打斷了杜仲的思考。 “這是蚊子窩,你看。”杜仲說著便將手中那隻白蚊“屍體”舉到杜靈的眼前。 “哇,是白色的蚊子哎!它是死了嗎?會不會叮人的?”杜靈驚訝之餘湊近仔細觀察起來。 另一邊正在用木棍在地上打洞的杜木聽到動靜,扔下手中的木棍快速爬了過來,並輕輕用手戳了戳白蚊‘屍體’。 “唉,還真是白色的,這是沒長大的蚊子嗎?”杜木也好奇地問道。 “沒死也不是沒長大,它本來就是這個樣子,這種蚊子叫‘白蚊’,它現在是處於冬眠狀態。” 杜仲邊回答邊把水瓶裡喝剩一半的水倒掉,然後將白蚊和巢穴都塞了進去,蓋上蓋子。 兩小孩卻意猶未盡,十分好奇地盯著透明水瓶裡的白蚊。 杜仲乾脆直接把瓶子遞了給他們,倚著身旁的灌木沉思起來。 ‘這東西或許能賣點錢,得想辦法換點錢買個通訊手環才行,不然在這落後閉塞的鄉下就跟藍星沒什麼區別了。’ 流落異界,混得真是慘,他此時的全身家當隻有128塊5毛。 在杜仲思考如何搞錢時,兩小屁孩又爭吵了起來,兩人互相推搡,一不小心將裝著白蚊的瓶子甩飛,正砸在杜仲的額頭上。 杜仲撿起瓶子,摸摸額頭,轉過頭看了看兩做錯事後縮著脖子的小屁孩,又看了看瓶中的巢穴,發現掰開的巢穴裡邊兩個白繭掉落到了瓶底。 “最後一次啊,再吵,一人一記敲腦瓜。”杜仲有些惱怒地說道。 兩小孩也自知闖禍,低著頭不敢說話。 又過了沒多久,杜木和杜靈都安靜了下來,這回興許是精力終於耗完,不一會就傳來了規律的呼吸聲,都躺在樹葉堆上睡著了。 杜仲把玩著手中瓶子,看著天色還早,繼續思考他的超凡大計,漸漸地意識開始恍惚,而腦子裡依舊各種念頭紛飛。 ‘超凡者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成為超凡者會不會要什麼靈根或者什麼靈丹?’ ‘我可不可以成為超凡者?’ …… “咕,咕嚕。” 一陣陣煩人的聲音吵醒了睡夢中的杜仲,原來幾人的肚子都在不約而同地打鼓。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林中氣溫也有所下降,已經快到傍晚時分了! 杜仲趕緊叫醒還在熟睡的兩兄妹,從包裡掏出糖果一人分了兩顆,準備起身回家。 就在這時,拴在不遠處大樹下的‘小花’發出陣陣‘嚶嚶嚶’的叫聲。 杜仲立刻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兩人,手指豎在嘴前,示意安靜,隨後三人叼著糖果貓著身,小心扒開眼前的灌木枝丫,查看外邊的狀況。 隻見栓住小花的大樹不遠處,出現一隻渾身灰色個頭比小花還略小一圈的野狗,它謹慎地嗅著四周的氣味,不斷靠近。而小花則不停地朝著那野狗狂吠。 趴在灌木底下的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是你看到那隻野狗?怎麼不像‘狗’啊?”杜仲向一旁的杜木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杜木一臉疑惑說道:“就是它,這不是跟隔壁老王家的黑背一樣嗎?就是沒它那麼黑嘛。” 看著眼前毛發烏灰,尾巴下垂的“野狗”,怎麼看都是一頭狼啊。 但轉念一想,一隻孤狼應該沒什麼可怕的,先看看再說。 另一邊,小花和灰狼之間的距離已經縮減到了幾米,當它快走到陷阱前,它猶疑地低頭四下聞了聞。 半響過後,灰狼突然後腳發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直接越過了放置在小花四周的捕獸夾,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乾凈利落。 然後它撲倒了還在狂吠的小花,直接咬斷了小花的脖子,不消片刻,便沒了聲響。 它並不貪圖小花的美色,而是要填飽肚子。 “小花!”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杜靈叫出了聲。 杜木則雙手捂著嘴,杜仲趕緊壓低了幾人的身形,但灰狼還是發現了他們的存在,轉過頭來。 三人與灰狼的視線交匯,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炸起,直視它的眼睛後,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不僅僅身邊的杜靈與杜木倆人,連杜仲自己都在微微顫抖。 這一激靈,杜仲就知道這不是他們幾個小屁孩能處理的,連忙說道:“杜靈趕緊打電話給舅舅讓他帶獵人過來!” 此時的杜靈還在渾身發抖,略帶顫音道:“手,手環沒帶。” 完了,跑嗎?不行,自己一個人還能跑,但帶著這兩拖油瓶肯定跑不過。 不就野一點的狗嗎?手裡還有刀,應該能應付。 稍微思考了一下對策,杜仲鎮定了些許,咽了咽口水,盯著不遠處的灰狼。 灰狼此時丟下了口中的獵物,對著他們齜著帶血的獠牙。 “你們呆在此處不要亂動,我去趕跑這野狗。” 沒作多想,杜仲迅速將裝黑球的水瓶埋回坑裡,抽出別在腰間的柴刀,隨後走出灌木叢,朝著那灰狼大喊道:“畜生,來啊!” 他嘗試虛張聲勢來嚇跑麵前的野獸,然而灰狼隻是警惕地縮了縮頭,並沒有被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