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田中的守望者(1 / 1)

事情似乎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原本已經對治安官維多抱有懷疑的洛夏,此時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據維多的助手,佐莉絲小姐所言,維多對整個鎮子的發展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小鎮的繁榮與他的付出也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一個人善良與否不僅要看他的內心,也要看他的所作所為。   對小鎮上的居民來說,治安官維多的存在,使得他們遠離了貧窮、擁有了秩序、還遠離了許多危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人。對鬼婆的隱瞞也可能出於好心,不願意因為一件和鬼婆無關的事,而打破小鎮與怪物之間脆弱的平衡。   佐莉絲小姐可能在騙他嗎?不太像。   洛夏對佐莉絲的第一印象很好,盡管看上去有些脫線,但她是一個真誠的人。應該、也許、大概不是演的.....   洛夏其實也不太確定。他對於馴鼠人那隻大老鼠其實也不算十分的信任,但那隻老鼠願意用那些情報示好,也願意帶他去找能夠證明的證據。這些都讓它更加可信。但它對於鬼婆的仇恨也許也會讓它對其他人的評價有失偏頗。   治安官維多可能真的與鬼婆交易過,但他的目的也許並非是傷天害理、異常邪惡的。   思索了許多的洛夏,站在街道之上。現在臨近中午,還有許多的時間可以去更進一步的了解這個小鎮。那麼問題來了,接下來去哪?   鬧鬼事件還沒有足夠的進展,仍處於廣撒網的粗查之中。自己一個人也許無法提供過多的幫助。這樣看來,現在似乎是去拜訪鬼婆的好機會。   洛夏開始沿著主乾道往北方走。在路上,他看見了那家被標記過的商店——金色情人。   這是一家金店,這一點光從它金碧輝煌的裝修中就可以大概猜出。招牌、大門、窗戶、店內的櫃臺......都用黃金裝飾,畫著美麗的藤曼狀的花紋。金色的絲帶掛在屋頂與吊燈上,迷人的金磚鑲嵌在墻壁和地板中,就連拉警戒線的柱子都被黃金包裹。富貴的氣息,迎麵而來。   店裡許多東西都散發著魔法的光芒,防止這些貴重物品被別有用心的人偷走、掉包。一些構裝生物正在裡麵巡邏和站崗,它們應該就是這家店鋪的保安。   洛夏朝著這家店鋪簡單看了兩眼就離開了。但在路過金店旁邊的小巷時,被人突然叫住。   “嘿,朋友,請留步。能過來一下嗎?”   洛夏順著聲音看向那個小巷。一個披著藍色風衣的男人,正坐在一塊席子上。   他穿著破爛,打有許多補丁。一個破碗擺放在他的身前,一枚銀色的硬幣正在碗中。他的右手被風衣擋住,左手伸出,招呼著洛夏過去。這個人洛夏見過,在他剛來時,這個男人就坐在酒館裡。   當洛夏走近時,他突然用左手拿起碗裡的硬幣,用大拇指將其高高彈起。   硬幣在空中旋轉,那個男人問道:“是月亮、還是披風。”   洛夏仔細地辨認在空中翻飛的硬幣,卻始終無法看個真切,無法分辨出上麵的圖案。那枚硬幣落到了洛夏身前,洛夏本能地用手一把將它抓住,攤開手一看,一彎銀月被刻在硬幣之上。   “是月亮。”洛夏回答道。   那個男人聽到後哈哈大笑,似乎在為什麼事情高興。   “朋友,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這枚硬幣你就拿走吧,作為浪費你時間的賠償。願女神始終護佑著你。”說完就把風衣蓋在身上,躲在小巷的陰影中睡覺去了。   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洛夏,滿心疑惑地繼續上路。他拿起掌心的硬幣,仔細觀看,發現它的正反兩麵其實都是月亮。明白了自己似乎在無意之中參加了一個小的儀式,洛夏急忙回頭去找那個男人,卻發現金店旁邊的巷子已經空無一人。   -----   洛夏繼續往鎮子的北邊走,不一會兒就到了那個岔路。   右手邊道路上豎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私人領地,無關人員請勿入內”,左邊的路則是進入了一大片樹林。   洛夏極目遠眺,在左手邊那條道路的方向上,看見了一棵異常高大的樹。那棵樹並非筆直地向上生長,它的樹乾像是盤繞著什麼一般螺旋向上,如同環山公路,一圈接著一圈。   那裡應該就是鬼婆的居所。確定目標的洛夏,開始向那顆奇怪的大樹進發。   順著彎彎繞繞的林間小路,洛夏最終來到了一片田地。   這片農田中種植著許多作物和草藥。它們茂盛的生長著,結著豐碩的果實。明明不是它們結果、收獲的季節,依然將自己的果實掛在外麵,等著人們采擷。   木製的柵欄圍在這一小片田的周圍,上麵爬滿了藤蔓。在田中還能看見一些稻草人正盡職盡責地在那站崗,它們拿著短小的鐮刀,擺著十字形的姿勢,驅逐那些圖謀不軌的鳥類。   那棵大樹就在這片田地後方的不遠處,而道路則是恰好從田中穿過。   洛夏繼續向前,但他始終感覺有什麼不對。他現在正沿著道路前進,穿過這片農田,可這些稻草人始終正麵對著他。   一個稻草人,恰好就安置在路邊。當洛夏路過它時,他突然感覺一股勁風從右後方襲來。   洛夏及時地往左邊躲閃了一下,他回頭一看,那個稻草人正用手上鐮刀攻擊他。洛夏朝著四周望了望,發現田裡的其他三個稻草人正一蹦一跳地往這裡趕。   洛夏向眼前的稻草人進行反擊,朝著它的腦袋奮力一錘,但當攻擊命中時,卻感覺有一股阻力讓自己的攻擊無法造成足夠的傷害,隻能將它打翻在地上。   發現尋常的攻擊對這些稻草人沒有太好的效果之後,洛夏開始對麵前這個倒地的怪物施展法術。隨著一股如同燃燒著的火焰一般的金色光芒從那個稻草人的身上燃起,它開始奮力地掙紮起來,並發出無聲的尖叫。它的動作逐漸停下,像是已經死亡,一縷黑色煙霧從它的身上離開,消散在空中。   剩下的三個稻草人,已經接近了。洛夏高呼神明的名字,向那些稻草人發出三道金色的射線。這次攻擊或許有效,但並不足以阻擋它們前進的腳步。   盡管是以一種滑稽的方式行動,但它們的速度卻不比奔跑要慢,它們馬上就要將洛夏圍住。   洛夏向手中的釘頭錘注入魔法的力量,它的表麵也因此流淌著淡淡的紫色光芒。這樣一來,魔法的力量就能幫助手裡的武器突破稻草人身上奇怪的防禦,對這些怪物造成足夠有效的傷害了   洛夏主動出擊,用盾牌將離他最近的一個稻草人推倒在地,並借著怪物倒地的機會對其進行攻擊。他用錘子猛砸,一次打在了胸口上,另一下則是命中了稻草人的頭。被魔力灌注的錘子,十分輕鬆地就突破了稻草人的防禦,把它那用麻布縫製的腦袋砸破,露出裡麵的乾草和齒輪。   最後兩個稻草人也到了洛夏的身旁,它們左右搖晃著被綁在棍子上的身體,快速揮舞著手裡的鐮刀。   洛夏舉起盾牌努力格擋,但依舊有一下攻擊落在了身上。鐮刀與盔甲相互接觸,發出“當”的一聲,還好身上的護甲足夠結實,擋住了這下攻擊。隻不過一股陰冷的感覺從被攻擊處傳來,讓洛夏的心砰砰直跳,一種想要扭頭就跑的沖動也突然出現。好在這種恐慌感不算強烈,被洛夏輕易地按下。   以一敵二是很危險的,這些稻草人根本沒有對死亡的恐懼,隻會瘋狂地進攻,這樣下去,很可能在陰溝裡翻船。   洛夏往稻草人的身下一看,它們的身體全靠那一根細細的棍子來支撐,而且它們主要由乾草和麻布組成,沒有多少分量,很容易倒地。於是用腳朝其中一個稻草人身下的那根棍子一踢,十分簡單地就讓其撲倒在地。   抓住一個稻草人在地上不斷撲騰想要起身、無暇攻擊自己的機會,洛夏伸手向另一個發出一支明亮的光箭。這道光箭擊打在稻草人的脖子上,差點讓它屍首分離,並在命中的地方還殘留著淡淡的熒光。這道熒光能引導洛夏的攻擊,讓他隨手就再次命中了稻草人的脖子,打掉了它的腦袋。   剩下的那個稻草人此時還在地上像一條被沖上岸了的魚,在那裡不斷用身體跳起,想要站起來。隻不過還沒成功,就被洛夏消滅。   終於消滅了所有敵人的洛夏鬆了一口氣,看著周圍農田裡的一片狼藉。   這時,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傳來。   “哎呀,小夥子,你沒事吧。”   一個穿著樸素的老人正從那顆奇怪的大樹的腳下走來。   她滿臉擔心,急急忙忙地走到洛夏的身前,對他噓寒問暖:“受傷沒有,小夥子。那些死板的家夥沒傷到你吧?對不住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都怪老婆子我,忘了更改那些蠢貨的程序,把來拜訪我的客人給攻擊了。這些沒腦子的家夥,根本不知道變通,這樣就算了,有時候還經常玩忽職守,現在變成這樣啊,都是活該。”   說完這些話,這個老婦人又滿臉笑容,對著洛夏說:“你來這裡,肯定有事是來找老婆子我吧。我啊,最熱心了,周圍的居民都知道我樂於助人。來來來,你有什麼請求啊,我們到屋裡去談。”   說著,就招呼著洛夏跟她一起往那棵大樹走。   走到大樹下,洛夏看見一些動物的木雕被擺放在大樹的周圍,在它們的外麵還有矮矮的柵欄將這片區域和大樹圍住。   那棵樹確實是盤繞著向上生長的,在樹的高處則是建有一個用綠葉裝飾的小木屋,螺旋狀的樹乾成為了抵達木屋的天然道路。這些道路被精心的修繕過,被墊上了一級一級的木製臺階。臺階上也有過精心的打理,沒有留下落葉、青苔之類的可能讓人失足的障礙。在道路的外側還有攔腰高的扶手,一邊人們能夠更好地到達上麵的木屋。   洛夏跟在這位老婦人的後麵,看著她一步一步有些顫顫巍巍地向上攀爬,全然不似剛剛的健步如飛。她身材消瘦,佝僂著背,顯得有些矮小,臉上經常掛著和藹的笑容。一塊灰色的方巾從腦後係到下巴上,將花白的頭發包住。怎麼看都是一位人畜無害的鄰家老婦人,是需要關心的對象。   但可千萬不要被這偽裝的外表欺騙了。要是因此對她放下了戒心,這些鬼婆的惡毒魔法可能會毀了你和你家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