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二位了。“耿百戶拱手對柳慕白道了一聲謝。還未上任衛所被燒,線索千頭萬緒,柳慕白這裡給了這麼明確的嫌疑人,也算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突破口了。 至於懷疑張無念二人,如果昨晚沒收到黃溫的傳書,他或許會將二人直接抓入獄中拷打。 但在黃溫說他二人合力,也在張無念手中撐不過百招後,就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而是以請求協助調查的名義,將黃溫的傳書同步上報給了蘇州府千戶。 “不用不用,配合緝武衛執法是吾等大武子民的義務。”柳慕白開心的咧嘴笑道。 耿百戶聽到此話,嚴肅的表情也有些繃不住笑了。按照大武律自然是如此,隻是平常人見到緝武衛時,恨不得躲著走,江湖人在緝武衛前戰戰兢兢,在背後無不偷偷罵一句鷹犬,少有像柳慕白一般配合的。 “案情緊急,在下就先告辭了。”耿百戶分別向張、柳二人拱手致意,轉身就想離開。 “耿百戶稍等,剛剛這畫嫌疑人肖像的流程,是那位畫瘋子獨創的嗎?”張無念卻開口問道。 “這..自然不是,”耿百戶聽到張無念的問話,心中有些疑惑,但此事也不算什麼隱秘,就開口回答道;“從緝武衛創立起,這套辦案流程就已經寫在緝武衛手冊裡麵了。” “那這手冊是誰寫的?”張無念眼神亮了亮,追問道。 這少年到底是什麼出生?耿百戶心中暗想,卻開口說道:“自然是先太祖高皇帝陛下所製。”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抱拳高舉過頭朝天施禮。 “太祖高皇帝?他死了?”張無念有些緊張的問道。 所有大武王朝的江湖人,自然都知道緝武衛是大武王朝開國皇帝、大武高祖梁千鳴一手創辦的。 自然也都知道,大武高皇帝晚年帶300緝武衛力士乘龍舟出海後就一去不復返。 眼前的張無念,或許真是從海外異域歸來的遊子。 又想起黃溫說的此人年紀輕輕武功之高深不可測,難不成海外真有仙山? 又難不成高皇帝一直沒回來是真的尋仙成功了? 耿百戶在心中有萬千疑問,但此時沒有時間再跟張無念細問,衛所縱火案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拋開心中疑惑,開口回答道:“高皇帝陛下晚年乘仙舟跨海而去,不知所向。” “其他詳情,在下也不清楚了。畢竟那已經是50多年前的事了。在下也隻是聽衛所老人提起過。” 張無念知道問不出什麼了,隻能失望的點了點頭。 “那在下告辭了!“ 耿百戶說完,又想起柳慕白跟那謝百戶之間也算是有了恩怨,說不定後續還會有其他線索,於是從懷中掏出一枚還算精致、刻著臨安衛的鐵質令牌,遞給張無念。 “如果二位有其他消息,可以持此令牌到城中衛所,在下必有重謝。” 耿百戶本想將令牌直接給柳慕白的,但兩人中明顯以張無念為主,耿百戶自然不能做出讓柳慕白下不來臺的事。 “給他吧。” 張無念沒有接過令牌,而是指了指柳慕白。 他對此事不感興趣,也沒有摻和的想法,反倒是柳慕白對於謝百戶恨之入骨,有沒有令牌他都不會置身事外。 耿百戶聽到,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如果兩人同行,路上發生什麼風波,張無念自然不可能一人置身事外。 有了這張無念在,緝武衛也算是無形中獲得了一個強援。 等柳慕白接過令牌後,耿百戶就急匆匆的出了門,招呼了已經整隊完畢在馬上等待出發的緹騎,上馬重新往臨安衛所而去。 “公子,您是從海外回來的嗎?”等到馬蹄聲漸遠,柳慕白才小心翼翼的對還在發呆的張無念問道。 “海外?”張無念想了想,“算是吧。” “那海外真的有神仙嗎?”柳慕白眼睛一亮。 “都說了神棍有的是。”張無念沒好氣的說道。 “那海外有什麼?”柳慕白好奇道。 “海外大概有...一個有些神經質的老頭,一間小木屋,一望無際的大海和吃不完的魚。”張無念有些懷念的說道。 “那公子似乎過得挺苦的...那老頭..”柳慕白撓了撓頭。 “一個神棍罷了。”張無念笑了笑,岔開話題道:“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吧。” 說完,走到客棧前院,踢了踢趴在地上的肥驢。 肥驢被他一腳驚醒,爬起來朝著站在旁邊的張無念大叫一聲。 而張無念早有準備的用手捂住了耳朵,笑著又給了肥驢一腳:“蠢驢,早跟你說過這招沒用了。” 肥驢聞言,氣急敗壞的又大叫一聲,叫聲順著風,越過了馬蹄的嗒嗒聲,穿過了街市的叫賣聲,來到了昨夜被大火焚毀的緝武衛所前。 “此人你可認識?” 衛所廢墟中,耿百戶正拿著畫像,對著一個文士打扮的人問道。 臨安城原本的緝武衛大部分都在昨天緊急跟著黃溫外出辦案,留守的大部分人大多死在了昨晚的火災中,耿百戶隻能找來衛所中胥吏,希望能辨認出此人身份。 “看著倒似乎有幾分眼熟,但也說不清在哪裡見過。”胥吏認真端詳了一下畫中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努力的回想了一會說道。 耿百戶看這胥吏臉色並沒有什麼異樣之處,聽到此言,點了點頭,立即將手中畫布收起,先是問道:“昨晚你離開戶房時,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胥吏十分老實的搖搖頭,“小人昨晚離開時,跟以往下值一樣,並沒有發現有何異常之處。” “那就奇怪了,”耿百戶搖了搖頭,“聽說昨晚著火之後,你也趕到現場救火了?” “正是。”胥吏苦著臉道:“昨晚著火後,劉經堂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召集我們,全力搶救戶房資料,但無奈我們趕到時,火勢已經無法控製。” “都是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的好人啊。”耿百戶嘆了口氣,“但我怎麼還聽說,昨晚劉經堂請了戶房、刑房的所有胥吏去了城西的迎春樓呢?” “這....”胥吏遲疑了一下,胥吏正遲疑間,旁邊走過來一個青袍老文士,須發皆白,但看上去卻依然神采奕奕,開口打斷胥吏, “唉...這不是因為聽說您即將到任,所以昨晚就想著和諸位同僚商討如何迎接您,誰曾想...”說完搖了搖頭。 “那倒是本官來的不是,惹了這樁禍事。”耿百戶笑了笑道。 劉經堂臉色一變,惶恐說道:“小人並無此意啊。請大人明察。” “自然是要查!”耿百戶厲聲說道,“來人,將昨晚所有去迎春樓赴宴的胥吏帶下去一一盤查。” 又扭頭大喊,“畫瘋子,今天你從這胥吏中挑五個人,讓他們每人都描述一張謝百戶的畫像。”
第一十一章 出發·大火(3)(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