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聽過我的名字。”為了緩解聖職者極度激動的情緒,巴斯特將雙手高高舉過頭頂,俊朗的臉上露出極具親切力的笑容,“雖然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但保險起見,我再說一次————別緊張,我真的隻是來烤火的,不會對各位做什麼的。” “巴斯特·卡爾德。這個名字就已經夠讓人緊張了。” 在巴斯特溫和目光的注視下,聖職者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近乎以癱倒的形式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古德裡安第一次見到聖職者有如此明顯的情緒變化。哪怕在剛剛直麵惡魔的時候,他也隻是有些緊張而已。但現在,不安與緊張卻盡顯於表。古德裡安這才猛然驚覺原來眼前這位終日籠罩在神秘色彩之下的聖職者也隻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在事情的發展超出預料的時候,他也會感到害怕,感到恐懼,與常人無異。 “說到底還是你們未來教會太過於神經質了。明明我啥也沒乾,非要硬塞個什麼苦痛之炎的名號給我。”巴斯特表現的相當苦悶,食指用力一彈,將最後一點煙灰抖盡,隨意將煙蒂扔在地麵,而後又從煙盒中抽出一根點燃,“自打這個名號傳出去以後,不僅教會,就連和人類八竿子打不著邊的魔族聽到我的名字都是這個反應,連正常對話都難做到。” 望著巴斯特手中的煙盒,古德裡安先是一愣,在思索片刻後才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口袋,裡麵已經空無一物。 聖職者的嘴角抽了抽,用苦澀的聲音說道:“天災之名,何人不知。” “天·····天災?” 還在揣摩自己煙盒究竟是如何被巴斯特順走的古德裡安終於聽見了一個自己了解的詞匯,這一次輪到他被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了。 天災是教會對那些強大存在的稱呼,由於流傳盛廣,因此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沿用了這個叫法。目前已知的天災共有十三個,這個數量在將來或許還會繼續增加。 “這麼害怕乾什麼,老子又不吃人,也不是殺人狂。雖然偶爾確實會除掉一些害蟲,但絕不是各位。” 巴斯特發出爽朗的笑聲,也從椅子上站起。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古德裡安的肩膀,把這個害怕的丟了魂的男人重新按回椅子上。 “煙確實很不錯,我很喜歡,所以多拿了兩根。” “大人,這煙就當小人我孝敬您的了,不用還了!” 望著自己手中失而復得的煙盒,古德裡安幾乎害怕的要哭出來了。 “這可不行,我是怪物獵人,不是強盜。拿兩根可以,全拿走就太過了。” 巴斯特義正言辭的將古德裡安重新遞過來的煙盒推開,但想了想還是又從裡麵抽走了一根。 “好了,好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不要再談了。那麼我就自我介紹完了,現在到你們了。”巴斯特叼著煙愜意的坐回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用食指指向古德裡安。“那位小哥好像不太愛說話,所以先從你開始。” “哎?我嗎!” 古德裡安再次觸電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臉的驚恐,害怕的視線無處安放,在天花板與火爐之間不斷遊離。 “對,就是你。別急,坐下慢慢說。” “好······好好的。”古德裡安顫顫巍巍的重新坐下,說話的舌頭有都些打結,少······少的素古德裡安,素未來教會的······的送貨人。” “該死,你是才來上學的小學生嗎?” 古德裡安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但出於好奇,他還是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小學生是什麼東西?” “難道你沒上過學?” “上學又是什麼?” “靠,那你們是怎麼識字的?” “文字隻有神官大人才能學,我們這些信徒是不準學習的。” 巴斯特眉頭一皺,不滿的咂了咂嘴:“在否定了血緣關係後,現在的未來教會連教育都舍棄了嗎?看來口口聲聲說著要守護人類純粹性的他們反倒最先變得不像人了。” 雖然在場的二人都是未來教會的信徒,但卻沒有人去反駁巴斯特。古德裡安是壓根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聖職者則逃避似的將目光投向了爐中的烈火,漆黑的眼眸中映照出跳動的火光,將他的真實情感所遮蔽,沒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麼。 “要介紹一下自己嗎?如果你不樂意,我自然也不強求。” 聖職者將視線從火中慢慢移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看古德裡安,又看看巴斯特,最後相當不情願的開口說道:“我等是人類的守護者,是守護意誌在地上的代行人。因此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如果為了方便稱呼,你可以稱我為727號。” 原來聖職者都是沒有名字的,哪怕古德裡安已經在教會工作了十幾年,這件事也還是第一次聽說。 巴斯特頭一次陷入了沉默,看向727號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奇怪。 古德裡安想了想,那眼神的意思似乎是憐憫。可這真的是一件值得憐憫的事情嗎?說到底名字這玩意壓根和代號沒有區別,727號也好,古德裡安也好,隻要將能人區分開也就夠了。古德裡安有些無法理解。 “算了,真是晦氣,不該和教會的說這些的,是我的錯。還是再換個話題比較好。” 別換了,請讓我一個靜靜吧。 古德裡安在內心如此哀嚎。 很可惜,巴斯特並不能聽到他的心聲。當然,就算聽到想必也不會讓古德裡安如願。 巴斯特將雙手伸進自己的衣兜,臉上露出壞笑:“反正這麼無聊,讓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遊戲?” 古德裡安的知識程度再次讓巴斯特失望了,他壓根不知道遊戲是什麼,於是求助似的看向727號,卻發現他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巴斯特的衣兜,完全不知道對方接下來要做什麼。 “哎,算了。你們照我說的做就行了。”巴斯特自討沒趣,興致缺缺的從衣兜中掏出一副紙牌,“來,來,來,我先把牌發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