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天合鬆了口氣,心想:終於到了太恒山,取到藥就去江南,時間綽綽有餘。 他在城邊小食攤上,吃完早飯,就向前陽山中太恒派總堂進發。 前陽山奇峰突兀,到處怪石嶙峋,滿眼蒼鬆翠柏,深草青翠欲滴,灌木茂密生長。 獨孤天合牽著馬,向前陽山上行去,路很不好走,他在山中深草裡尋路前行。 行到一處,獨孤天合看到一片草地上,有一個矮小的石碑,上麵刻著太恒派禁地,外人勿入! 獨孤天合心想:自己前來求藥,如果不上門拜訪,見到太恒派掌門,豈能要得到救命藥,不讓進也隻能硬著頭皮進。 界石後灌木更密,長草更深,似乎有人刻意栽種,樹林也更茂密,樹木一棵挨著一棵,像個迷宮一樣。 而且山勢坡度更陡,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攀爬而上。 馬兒已經無法再向上去,獨孤天合把馬,放在一片平坦草坡上,撫著馬鬃毛說道:“馬兒,上麵你不能再去,在這兒好好吃草,等我回來吧!” 說著,獨孤天合摸了摸馬的鬃毛,轉身向山上走去。 獨孤天合在山坡上找了許久,終於在林木掩映處,發現有一條,山中小徑。 小徑斜斜向山的高處而去,隻容一人通過,周圍盡是些荊棘密布的灌木叢,生長著許多奇花異草,不時有各種飛禽,野雞,山雀,黃鶯等感知到聲響,而撲噗噗的飛出灌木。 正是上午時分,大大的日頭,從東邊漸漸升起,陽光透過高處的樹林,投下一道道明亮的光柱。 獨孤天合走出小徑,前麵豁然開朗,來到了一處山中的平地。 獨孤天合抬頭,向上看去,隻見上麵還有很高的山,一直插到雲中。 獨孤天合心想:這兒也就隻到這座山三分之一的高度。 又向前走了一段,轉過一座山峰,聽到前麵有轟隆隆的巨大流水聲。 獨孤天合向聲音處望去,隻見前麵一條瀑布從幾十丈高的懸崖上傾瀉而下,有如一條白練掛在對麵山上,瀑布底下是一個碧綠的深潭,瀑布水流落於深潭中,蹦起銀白色的水花,發出轟隆隆的巨大水聲。 水潭方圓幾百丈,在遠處一個巖石豁口處流出,向下遊流去。 水潭上方,瀑布邊上霧氣彌漫,陽光照在上麵,在水潭上方形成一道半圓形的,五光十色的彩虹! 獨孤天合被這奇特的美景吸引,心想:太恒派山中竟有如此美景。 他向水潭邊上走去,不多時來到水潭邊,水潭邊盡是些碎石,潭水清澈見底,能看到魚在潭水裡遊弋。 獨孤天合抬頭向瀑布邊看去,忽然他看到遠處一塊巨大巖石旁邊,有一個姑娘正站在水裡,她側身對著自己,一頭烏黑的長發,在她左肩處,垂入水裡。 她用蓮藕般雪白的手臂,梳洗垂在左肩的長發,當她抬起手臂時,水中隱約露出兩座雪白傲人的乳峰。 這姑娘身材曼妙,雙腿修長,分明是在潭水中沐浴。 獨孤天合看到是個姑娘在洗澡,急忙轉頭,抬腿向另一邊走去。 與此同時,水中姑娘也看到了獨孤天合,她啊的驚叫了起來,向水潭另一邊遊去,嘴中罵道:“哪兒來的無恥之徒,膽敢偷看本小姐洗澡!” 獨孤天合叫道:“姑娘,誤會,我不知你在此洗澡,我什麼都沒看到。” 此時,姑娘已遊到水潭另一邊,躲在巖石後,匆匆穿上放在岸上的衣服,鞋子。 獨孤天合感到非常尷尬,轉身向水潭另一側匆匆走去,走了一陣,前方遠遠出現一片竹林。 手腕粗細的竹子桿莖,一節一節,挺拔豎直,密密麻麻的生長著,高處的竹葉尖尖,色澤翠綠,茂密異常,竹林裡非常幽靜,有一條人工修葺的小徑。 獨孤天合心想:竹林中莫非就是太恒派總堂。 他舉步向小徑裡走去,幽深的小徑彎彎曲曲,走了好一陣,前方終於出現一個八角涼亭,涼亭後是長長的回廊,挨著座巨大宅院的外墻。 涼亭裡,石鼓上,坐著一個中年婦人,她衣飾華麗,雖然已是中年,但風韻猶存,頭綰高髻,發髻後麵插著玉梳背,髻上簪著一根玉釵,側麵還插有玉步搖。 玉步搖搖搖晃晃的,更顯得她發型雍容華貴。 婦人手搖團扇,眼神幽怨的望著遠方,婦人身後站著一個丫鬟。 這婦人正是太恒派掌門史青山的夫人沈若蘭。 沈若蘭口中輕聲說道:“歌兒,這頑皮的丫頭,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丫鬟說道:“夫人,小姐多日沒有出門子了,今天您總算答應讓她出去玩玩了,她肯定要玩到盡興!” 沈若蘭向竹林處看去,猛然看到獨孤天合出現在竹林邊上,心中微微一驚,對丫鬟說:“春桃,你過去問問他來找誰?怎的來到太恒派禁地?” 丫鬟春桃看到陌生男人出現,麵帶瘟怒,走到獨孤天合麵前,說道:“站住,你是什麼人?怎麼來到太恒派禁地?你想做什麼?” 獨孤天合說道:“嗯,我叫獨孤天合,因為江南大俠皇甫嵩的義女身受重傷,生命垂危,我跑了幾千裡來到貴派,想求貴派的一顆九轉還魂丹救命!” 春桃滿臉不悅與不屑的說道:“你如果求藥,應該去太恒派前山正堂,怎麼跑到後山禁地裡來了!” 獨孤天合滿臉陪笑,說道:“是,姐姐說的是,我第一次來,不認的路,這才誤入了這後山禁地。我這兒有皇甫大俠的信,麻煩姐姐轉交給夫人!” 春桃聽他認錯,麵色略有和緩,說道:“那,把信拿來吧。” 獨孤天合從懷裡掏出信來,遞給春桃。 春桃轉身來到夫人身邊,把信交給夫人沈若蘭。 獨孤天合此時才看清了夫人的模樣,隻見夫人麵色白皙,鵝蛋臉形,五官俊美,但是眉目間露出一種淡淡的憂愁。 夫人把團扇放在石桌上,打開折起的信,看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背後竹林小徑中,一個紫色的,妖嬈的身影向這邊快步走來。 正是剛才在水潭裡洗澡的史如歌,她來到竹林出口處,看到獨孤天合站在涼亭外麵,正是剛才偷窺自己的男子,想起剛才自己光著身子被他一覽無餘,頓時臉上臊的通紅,連脖子都紅了。 心中又不禁升起一團怒火,史如歌紅著臉,眼含怒色,經過獨孤天合身邊,斜眼上下看了獨孤天合幾眼,說道:“好啊,你,你還敢來這太恒派禁地!” 獨孤天合惶恐的說道:“姑,姑娘,剛才……剛才。” 史如歌哼了一聲,快步跑向夫人。一把抱住夫人,口中嬌呼:“娘,我回來了。” 獨孤天合看到剛才那個洗澡姑娘,喚夫人做娘,心中著實一驚。 夫人正在看信,看到女兒回來,抬起頭說道:“你這個丫頭,去哪兒玩了,去了這麼久!你還知道回來!” 史如歌站直身子,用手指指著獨孤天合,說道:“你啊你,這下讓我抓到你了,你膽敢偷看本小姐洗澡,還敢送上門來,真是膽大包天啊!” 獨孤天合看到她提起剛才的事,心下慌亂,神色羞愧,雙手直搖,說道:“小姐,剛才那……那是個誤會,我不知道你……你在那兒洗澡!” 沈若蘭抬頭看了看獨孤天合,又轉頭看著史如歌,說道:“如歌,不要刁蠻胡纏,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史如歌說道:“娘,我去後山藥王穀遊玩,當我在藥花叢中,看咱們種的藥花時,我猛的看到有一隻吊睛白額老虎,也趴在藥花叢中,它身上的毛皮黃白條紋相間,好漂亮了,在咱們種的藥花叢中躲著,想要偷襲附近的幾隻鹿。 旁邊的丫鬟“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說道:“小姐,你看到老虎了,後來又怎樣了?” 史如歌淡淡一笑,說道:“我大叫一聲,把鹿嚇跑了。” 沈若蘭說道:“歌兒,你太也頑皮了,連老虎都要逗著玩!” 史如歌吐了吐舌頭,繼續說道:“老虎圖謀落空,向我齜牙咧嘴,我向那老虎做了個鬼臉,那老虎可兇了,看到我居然不知道害怕,我用繩套套它,心想,把它套住製服,牽回來當做大貓兒養。那老虎好狡猾,我套了幾次也套不住它,它向我撲來,我用石頭子,使出連環飛石的手法打它,它被打的嗷嗷叫,向藥王穀外山坡竄了去。” 獨孤天合聽史如歌說,用石頭子就把老虎打的逃跑,心中是既驚且佩,心想:這太恒派確實有過人之處。 史如歌又說道:“我追出山穀,它已躲入長草中,不見了影子。我來到高處的山坡上,看到有一匹馬在遠處較低的山坡上吃草,有幾隻大虎正在草中偷偷向它靠近,我站在高處,那幾隻大虎的圖謀看的格外清楚,後來我看到那幾隻虎撲向了馬,那馬悲鳴幾聲,就被撲倒在地。” 停了停,史如歌說道:“也不知道是誰把馬放在那兒的,難道不知道這山裡有老虎出沒?把馬送到了老虎嘴裡!” 獨孤天合聽到這兒,心中大驚:她說的難道是自己的馬? 獨孤天合忍不住問道:“姑娘,你說的馬是什麼顏色的?” 史如歌白了他一眼,說道:“是一匹棕色的馬。” 獨孤天合叫道:“啊,那是我的馬啊!” 史如歌頓時格格笑了起來,說道:“嗷,原來是你的馬,你的馬被老虎吃掉了,看來真是惡有惡報!” 沈若蘭說道:“少俠,這山裡有許多老虎,我們都不敢把馬,牛等放在野外,會被老虎吃掉的!” 獨孤天合扼腕嘆道:“我第一次來這山裡,不知道山裡有老虎!” 史如歌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繼續說道:“我感覺出了些汗,身上有些臟,就去碧玉池洗澡,誰知道洗著洗著,就看到他……他在偷看我!” 獨孤天合滿臉通紅,說道:“我當時正好走到那兒,不是存心偷看,請姑娘原諒!” 沈若蘭看向獨孤天合,問道:“這位少俠,你叫什麼名字?” 獨孤天合說道:“在下獨孤天合。” 沈若蘭麵色柔和,對著史如歌說道:“他既然不是成心偷看,歌兒,你應該原諒他。” 史如歌拉著沈若蘭的手,撒嬌的說道:“娘,想讓我原諒他也行,但他要答應給我做一件事!” 沈若蘭在史如歌手上拍了一巴掌,嗔道:“你這丫頭,就是刁蠻,原諒就原諒,還要人家給你做什麼事?” 史如歌嘟著嘴兀自撒嬌。 沈若蘭看向獨孤天合,說道:“少俠,我這女兒從小嬌生慣養,這麼大了還是小孩子脾氣,一向是任性而為,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獨孤天合心想:為今之計,我不答應史如歌的要求,求藥的事可能就更渺茫了。 想到這兒,獨孤天合說道:“好吧,歌兒姑娘,我答應你,但請問要給你做一件什麼事呢?” 史如歌麵露喜色,說道:“你答應了!你答應了就好,我現在還沒有想到要你做什麼事,等將來想到了,我再告訴你!” 獨孤天合看著史如歌,這個女孩此刻穿著紫色的薄裙,不禁又想起在碧玉池裡她的酮體曇花一現,她那雪白堅挺的雙峰,凹凸有致的身材,此時已隱藏在了長裙中。 她也是鵝蛋臉龐,五官與夫人有幾分相似,但向外透出青春的氣息。 獨孤天合想的臉微微的紅了,說道:“好吧,等你想到了再告訴我,我一定為你做到。” 沈若蘭笑道:“歌兒,你就是這麼古靈精怪。” 沈若蘭微笑著看向獨孤天合,說道:“獨孤少俠,你說的九轉還魂丹,如果在我手裡,我自然會給你,但九轉還魂丹在掌門,和太恒三老手裡,你隻有去求他們才行!掌門不在派中,我讓春桃帶你去見太恒三老,但願你有好運。” 獨孤天合躬身說道:“在下多謝夫人好意,有勞春桃姐姐帶我去!” 沈若蘭把那封信重新折好給春桃,對春桃說:“春桃,你帶他去見三老。” 春桃躬身說道:“是,夫人。” 春桃來到獨孤天合身邊,把信還給獨孤天合,說道:“跟我來吧。” 獨孤天合告別沈若蘭,史如歌,跟著春桃,向回廊那邊走去。 春桃在前,獨孤天合跟在後麵,走過回廊,推開一個院墻門,穿堂過院,曲折迂回。 獨孤天合心想:這太恒派真是闊綽,竟在大山裡建造了這麼大的庭院。 獨孤天合問道:“春桃姐姐,你們夫人知書達理,溫良賢淑,真是一個好人。” 春桃說道:“那當然,我家夫人原本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獨孤天合說道:“聽夫人說,掌門不在,不知掌門和夫人是什麼關係?” 春桃說:“太恒派原掌門史青山,就是夫人的丈夫。” 獨孤天合說道:“啊,原掌門?那現在的掌門是?” 春桃說:“現在掌門是夫人的兒子!” 獨孤天合說道:“嗷,原來是這樣!那新掌門去了哪兒?什麼時候回來?” 春桃說:“新掌門外出有事,大約幾天後回來。” 獨孤天合說道:“春桃姐姐,太恒三老是什麼人?” 春桃說:“你對太恒派真是毫不了解,太恒三老是本派三個長老,是老掌門的師兄弟,在太恒派中地位很高。” 春桃頓了頓說:“大長老是神農本草姚效,二長老傷寒雜病解治,三長老千金方吳妄。” 獨孤天合說道:“哇,這三位老人家名頭好響亮,不知道,他們三位好說話嗎?” 春桃抿著嘴,笑說:“好不好說話,就看你的運氣了!” 兩人穿過涼亭後麵的幾個院子,前麵出現一條小路,一麵是紅色院墻,一邊是茂密樹林,小路有五六十丈深,很幽靜,兩人一前一後的向前走。 獨孤天合說道:“春桃姐姐,這院墻內是什麼地方?” 春桃說道:“嗷,那是九宮園,是我們太恒派的藥材種植園。” 兩人走過林間小道,又轉過幾個屋宇,隻見遠處有幾個宏偉的殿堂,露出高高的屋脊。 春桃在側麵一個院外麵停下,院門關著,春桃伸手敲了幾下。 院門裡一個男子的聲音,說道:“誰啊?” 春桃說道:“我是夫人的丫鬟春桃,有一個人來求救命藥,卻誤打誤撞到了夫人的後堂,夫人讓我帶他來見三位長老。” 吱呀呀呀,院門打開,一個青年男子出現在眼前,隻見他身穿灰布圓領長衫,頭戴藍色包頭巾。細眉小眼,五官平庸,是個尋常的青年男人。 他看到春桃,頓時滿臉堆笑,笑的五官都有些變形,說道:“春桃,哪陣香風把你給吹來了!快請進來,快請進來。” 春桃和獨孤天合走進院子。 獨孤天合看到,這是一個很大的院落,院子裡有十幾個穿著一模一樣衣服的年輕人在忙碌,有的在用石臼搗藥,有的用刀把草藥切成小塊,有的在院子角落灶上熬藥。 院子側麵一間屋裡,靠墻處放著許多壇壇罐罐,壇罐上貼著紅紙,紅紙上用毛筆寫著:白芷,當歸,川穹,何首烏……各種藥物的名字。 院子東麵地上,太陽光正強烈,攤開放著許多草藥晾曬。 春桃說:“陳師兄,三位長老都在派中嗎?這位獨孤少俠想求一顆九轉還魂丹!” 陳師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獨孤天合,說道:“隻有二長老,三長老在派中,大長老外出采藥去了。” 春桃說:“那麻煩,陳師兄你帶他去見兩位長老。” 陳師兄說:“好吧,既然是夫人讓你帶來見長老的,我自當遵命。” 春桃笑了笑說:“陳師兄,那就拜托你了。” 春桃向院裡看了看,說:“眾位師兄都好忙啊,最近又有什麼好藥嗎?” 陳師兄說:“三長老新調配了一副藥,可以調經補血,增益內功,常吃此藥,內功會增長加快。” 春桃說:“嗷,這麼好啊,那給我拿一些來,給夫人,小姐用。” 陳師兄笑說:“好的,好的,你稍後,我去拿藥。” 時間不長,陳師兄手裡拿著十幾包藥,用繩子捆成了一大包,遞給春桃。 春桃轉頭對獨孤天合說道:“獨孤少俠,我先回去了,陳師兄會帶你去見二位長老。” 獨孤天合說道:“好吧,春桃姐姐。” 春桃向獨孤天合笑了笑,轉身走了。 陳師兄上下打量了一番獨孤天合,說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兩位長老。” 獨孤天合點了點頭。 陳師兄在前,獨孤天合在後,出了院子,在院墻間左拐右拐,來到剛才看到的,露出高高屋脊的大殿前麵停下,這大殿旁邊還有一個大殿,兩個大殿並排而建,規模相當。 獨孤天合說道:“陳師兄,旁邊那個大殿是什麼去處?” 陳師兄說:“那是我們掌門的藥王殿。” 此時,兩人來到殿前,隻見殿前有幾十極臺階向上而去。 獨孤天合抬頭一看,隻見匾額上刻著三個鬥大的金字:三老殿。 陳師兄說道:“我們進去吧。” 兩人走進敞開的,高大的木門,來到堂內。 大堂坐落在半山腰上,坐北朝南,堂前一片空地,毫無遮擋,午後的太陽,高掛在南麵的天空,陽光斜著射入大堂中,把大堂照的異常明亮。 獨孤天合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大堂正中掛著一副巨大的畫像,畫的是藥師如來坐像。 畫中藥師如來寶相莊嚴,撚指微笑,金光燦燦。 藥師如來像前,並排放著三把太師椅。 中間一把太師椅無人,左右太師椅上各坐著一個老者。 左麵老者頭發花白,山羊胡子也花白,他臉色較白,眼睛很大,炯炯有神,逼視前方,正是太恒三老第二老傷寒雜病解治。 右麵老者,是個禿頭,光頭鋥明刷亮,他臉麵通紅,精神矍鑠,看得出來雖然年老,但血氣旺盛,正是太恒三老第三老千金方吳妄。 陳師兄來到殿中,躬身說道:“弟子參見兩位師祖,夫人遣春桃送這位少俠過來,他有事求見兩位師祖。”說著右手向獨孤天合一比。 獨孤天合沖著二老作了一揖,說道:“兩位前輩,一向可好,江湖末學獨孤天合有事相求,特來拜見。” 禿頭的太恒第三老千金方吳妄,上下打量著獨孤天合,聲如洪鐘的說道:“這位少俠客氣了,你是從何處而來。” 獨孤天合說道:“晚輩由隴西秦州趕來。” 吳妄嗯了一聲。 獨孤天合說道:“晚輩久慕太恒派大名,和各位前輩的風采。貴派精研醫道,兩位前輩更是醫術高超,妙手仁心,濟世救人,造福於江湖,江湖中人人敬仰,各個欽佩,在下能夠見到太恒派的前輩,真是三生有幸。” 二老傷寒雜病解治,摸著山羊胡子嗬嗬大笑,目光中頗有些自負和傲氣,看著獨孤天合,說道:“少俠客氣了,這都是江湖上的,一些浮名而已,一些浮名而已!” 獨孤天合說道:“前輩過謙,前輩虛懷若穀,令人欽佩。” 三老千金方吳妄,說道:“少俠,你有什麼事說來聽聽?” 獨孤天合說道:“前些時侯,江南大俠皇甫嵩義女張綠婉,在隴右秦州被魔教左護法神通上人用大力金剛指傷到心脈,她命在垂危,江南大俠委托我向各位前輩,求一顆九轉還魂丹,救張綠婉姑娘的性命。” 二老傷寒雜病解治聽到這裡,臉上微微變色,心想:江南大俠遠在江南,怎麼跑到隴右去了,又與西域神教發生糾葛,到底是出了何事?難道與異界有關,傳說異界裡有許多奇珍異寶,原來江南大俠也對異界的財寶動了心。聽說西域神教擁有去異界的密鑰這種寶物,江湖中許多門派都對此覬覦已久,隻是西域神教勢力強大,又遠在邊陲,各門派可望而不可及。也許江南大俠本領高強,已經得到了密鑰?!想到這兒,他心中既恨且妒! 三老千金方吳妄,心中也在想:皇甫嵩與神教發生沖突,八成與異界有關,聽說異界裡有許多珍寶,和世上希有的珍貴藥材,我太恒派歷代長老,都希望能去異界一探究竟,可惜沒有密鑰無從得入啊!嗯,說不定皇甫嵩已經得到了!想到這兒一種妒忌的感覺油然而生! 解治和吳妄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解治說道:“江南大俠武功蓋世,醫術自然也是一流,他一定有辦法救他義女,何須我們這些山野村夫幫助。” 言下之意明顯是拒絕了。 獨孤天合心想:我千裡迢迢來到這兒,就這麼被拒絕,實在心有不甘。 獨孤天合雙手抱拳,深鞠躬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在下求兩位前輩,賜我一顆九轉還魂丹。” 吳妄說道:“少俠,我派九轉還魂丹,藥材極珍貴,煉製極困難,從不輕易贈給他人,除非你有價值相當的東西來交換!” 獨孤天合心想,看來還有希望,說道:“什麼東西可以交換九轉還魂丹,請兩位前輩明示?” 吳妄看向解治,解治心想:能夠換本派聖藥的珍寶並不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最近的隻有黃河幫的能解百毒的河神丸。 解治說道:“少俠,如果你能拿黃河幫的一顆河神丸來換,我就給你一顆九轉還魂丹!” 獨孤天合說:“河神丸是什麼?” 解治說:“河神丸是黃河幫的鎮幫之寶,不管你中了什麼劇毒,一顆河神丸就能將你身體裡的毒排凈!” 獨孤天合說道:“這麼神奇的藥,我去哪兒才能找到?” 吳妄說道:“黃河幫幫主手裡有,你可以找他去要。” 獨孤天合說道:“世界這麼大,我要去哪兒找黃河幫幫主?” 吳妄說:“黃河幫在黃河西南邊,你出了太恒派,去西北百裡外的黃河邊,有一個渡口,叫做君子津渡口,你過了渡口,找個人打聽一下,就知道黃河幫在哪兒了。” 獨孤天合聽到這裡,心裡暗自記下,心想:這太恒三老人太吝嗇,非要用黃河幫的寶物來換,可是沒辦法啊,求人辦事本來就難啊! 想到這兒,獨孤天合說道:“好吧,一言為定,我去取河神丸,兩位前輩,暫且別過。” 解治和吳妄說道:“少俠請吧,祝你一路順風。” 獨孤天合心想,自己的馬被老虎吃了,隻能走著去了,但願能早到黃河幫,取來河神丸。 陳師兄把獨孤天合送到出山大路上,說:“你順著這條路就能到朔州城裡。” 獨孤天合告別陳師兄,他心情沮喪,情緒低落,一個人向朔州走去。 落日的光輝將他落寞的影子,長長的投射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