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傑嘴角抽了一下,頓時滿臉堆笑: “喲,原來是周大美女啊,找鄙人有何貴乾?” 周穎似乎是一路疾走過來的,胸脯起伏,嬌軀一顫一顫的,看得路過的男孩子們眼睛發直。 她喘著氣,傲嬌地說: “放學你路過我們班教室的時候,我就叫你,你乾嘛裝著沒聽見?怎麼,這回考了個年級第一,就目中無人了?” 楚傑尷尬地笑了笑: “怎麼可能,我向來樸實無華,是那樣的人嗎?可能是最近張強睡覺老打呼嚕,害得我聽力都出現問題了。” 說完感覺不對,自己沒必要向她解釋吧,媽的,我這種行為是不是有向舔狗發展的趨勢? 想到這裡,他挺直了腰板,眼睛斜了斜附近的男生們,一本正經地道: “周同學,你作為一代學神,走到哪裡都像一個透亮的燈籠,總是那麼的與眾不同,所以呢,沒事還是不要輕易找我,我可不想因為你像猴子一樣被人觀摩。” 周穎臉帶薄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才像個燈籠,稀得理你!我過來找你,是轉告我爸的話:讓你明天中午去我家吃飯。” 楚傑一聽,心頭一緊,周穎的父親周建偉是望江一中的校長,不知道為什麼,打從自己進了一中,周校長對自己就特別關照,作為校長,將貧困助學金審批給自己這樣的貧困生,那是正常的操作,然而隔三岔五讓自己去他家吃飯算怎麼回事?年輕人和長輩吃飯,向來都不太自在,更何況對方身上還籠罩著校長的光環! 楚傑腦中急轉,找個什麼借口推脫呢?一定要編得更周密一點,更有說服力一點,畢竟周建偉是個人精,被他瞧出端倪以後還怎麼在人家學校混! 周穎見他故作深沉,猜到他又在打鬼主意,警告似的說: “我爸說了,明天還有一個他也惹不起的人物點名要見你,你要是敢不來,小心揭了你的皮!” 楚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你早說啊,我知道了,那麼,沒事我就先走了!” 正要進體育館去,卻聽見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周穎,楚傑!” 隻見不遠處走過來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這男孩留著寸頭,看楚傑的時候眼神裡帶著不屑,向周穎打招呼的時候卻換上了溫文爾雅的笑容,那燦爛的笑容讓臉上的褶子都像開了花一樣。 楚傑心中暗罵:人模狗樣的東西! 男孩名叫林誌強,是楚傑的同班同學,一向自詡為周穎的護花使者,父親林四海是蘇省有名的地產商人,仗著家裡財雄勢大,林誌強在同學麵前也慣於趾高氣昂。 在一中這樣的重點中學,在校學生隻能穿校服,沒法在名牌服裝上裝逼,林誌強自然有另外的手段。他故意抖了抖手腕,裝作不經意地挽起袖口,露出手腕上做工精細、外觀時尚的名表,然後等著楚傑來詢問他手腕上的表多少錢,自己便可在女神麵前炫耀一把,這是他的狗腿子慣常迎合他的套路。 然而楚傑對這貨的裝逼套路熟悉無比,故意咳嗽一聲,說道: “哦,是誌強啊,校規第九條,學生不得佩戴商務手表,你把你爸的手表偷來,要是被德育處的老師抓住了,少不得要被批評教育,咱們都是高三的學長,要給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做好表率啊!” 林誌強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從胸腔噴射而出,怒道: “你胡說什麼!我這表……” 楚傑直接打斷了他: “你不用解釋了,大度的我是不會向德育處揭發檢舉你的,我還有事,你們慢聊……” 說完扔下氣呼呼的林誌強和捂嘴想笑的周穎便走。 林誌強自覺丟了麵子,對周穎說: “周穎你瞧,多沒風度!以後離這種人遠一點,他那樣的家境,就沒有啥好教養!” 周穎聽他攻訐同學,心中不快,道: “打住,如果你想在背後說同學的壞話,恕我不奉陪了!” 林誌強一聽頓時急了,道: “我找你真有事,剛才去你們班教室沒見到你,本來想下晚自習再和你說,可沒想到在這裡又遇到了你,真有緣分啊。” 周穎有點無語,心想這貨搭訕能不能稍微高明一點,學校就這麼屁大點地方,碰麵是很正常的好吧。 口裡卻沒有拆穿,問道: “你找我什麼事?” 林誌強作為周穎的忠實舔狗,舔著臉笑道: “6月8號是我的陽歷生日,晚上我要在鴻運大酒店舉行生日宴會,這不,我特意來請你參加,正好高考結束,也可以放鬆放鬆。” 周穎遲疑了一下: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 林誌強做出懇求的模樣道: “別呀,我都放出話了,說我邀請了周大校花你來赴宴,好些同學、朋友都對你慕名已久,你要是放了鴿子,他們指不定背後怎麼罵我呢?就當給我一個麵子,行不?” 周穎想了想,又問: “你請陳曼了嗎?我一個人是不去的。” 陳曼是周穎的閨蜜,二人向來是形影不離的。 林誌強道: “請了,除了你們,還有2班所有的同學,另外就是幾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說到這裡,又開始炫耀: “考試結束後,我爸讓司機開那輛勞斯萊斯幻影來學校接我,到時候你和陳曼一起坐我家的車去!” 周穎道: “行。” 正事說完了,林誌強又試探著問: “剛才,你和楚傑在聊些什麼?” 周穎黛眉一蹙: “怎麼,你想知道?那你去問我爸啊!我爸找他有事,我就是傳個話。” 林誌強聽了,心下釋然:原來是周校長找他有事,我就說嘛,楚傑那窮小子,要家世沒家世,要長相沒長相,周穎瞎了眼才會看上他! …… 第二天中午,楚傑到周建偉家裡吃飯,進門的時候周校長卻不在客廳,應該是親自下廚去了。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年過六旬,慈眉善目卻又頗有氣勢,長相和周建偉有六分相似。 周穎和老人坐在一起,見楚傑來了,老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不錯,是楚河的孫子。” 被老人從上而下地打量,楚傑頓時覺得相當局促,周穎見氣氛尷尬,打趣道: “爺爺,你都把楚傑瞧得不好意思了!” 又向楚傑道: “這是我爺爺!” 於是楚傑恭敬地喊了一聲周爺爺。 老人笑瞇瞇地點了點頭,隨即讓楚傑在他身邊坐下。 楚傑當然不敢也不願,隻是坐在了他的斜對麵。 老人問他: “楚傑呀,你可知我和你爺爺的關係?” 楚傑當然不知道,也從未聽自己的爺爺提起。 老人有些傷感,說道: “你爺爺是我的警衛員,雖然叫警衛員,我卻一直把他當兄弟,你爺爺盡職盡責,好幾次救過我的命!” “啊?”楚傑聞言大吃一驚,愣愣地望著老人。 幾秒後,腦海裡浮現出一段信息: 周行,62歲,身份:某軍首長。楚河曾為周行的警衛員,關係甚篤。 原來如此,難怪爺爺平時一言一行都有種軍人的氣勢,沒想到他曾經是老人的衛兵。我說爺爺身上的陳年老傷是怎麼來的,事情竟然是這樣。 楚傑了解到這些實情,忽然明白了周校長熱情待他多半是出自周老爺子的授意。 又聽周行道: “你爺爺一生不貪功,不求名,落下殘疾也拒絕接受我的幫助,我愧對我的老夥計啊,我原想等你考上大學,便接他去療養院陪我,沒想到,而今竟然是天人永絕了!” 見慣了生死的老人雖未流淚,但聲音中卻帶著濃重的悲愴。 楚傑安慰他道: “周爺爺,您老人家不要悲傷,我爺爺是壽終正寢的,他走的時候帶著笑容,我相信,他此生定然不後悔做您的警衛員,他如今在天堂也一定很好!” 周行聽了,難過之情稍解,又看著楚傑道: “可是,他這一走卻苦了你,我聽說這三年你過得很拮據,小傑,今天周爺爺既然和你會了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以後你在生活上就不用操心了,你隻管好好讀書,其餘的事,老頭子我會全部給你安排妥當!” 不料,楚傑並未露出驚喜的表情,隻是說道: “周爺爺,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我準備在高考結束後自己打工賺錢,我已經年滿十八了,不管做什麼都能自力更生的!” 周行定定地望著他,半晌,贊許地說: “好小子,不愧為楚河的孫子!” 而後便閉口不談這個話題。 這一頓午飯因為多了一個周老爺子,飯桌上的三人都得陪著小心,反倒讓楚傑少了以往對周校長的拘謹。 …… 時光飛逝,高考很快就如期舉行。 像楚傑這樣的學神,一向對於作弊毫無興趣,他的興趣隻是考高分拿獎金而已。 因此,除了語文,其餘學科他都毫無保留地動用了神眼係統,一邊做題一邊想,這題也不難啊,可是考完數學的時候門口為什麼一大堆女生哭鼻子呢?對,肯定是她們舍不得教了三年的老師! 考完最後一科英語,楚傑走出考場,呼吸著天地間自由的空氣,心想:這萬一奪個全省第一,得有多少獎金啊! 而此時,從教學樓上望出去,一輛勞斯萊斯幻影正靜靜地停在校門外的長街上。 林誌強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依靠著車門,一身騷包的紅色T恤,鼻梁上還架著個騷包的墨鏡。 張強這時候走到楚傑旁邊,在地上呸了一口,罵道: “林誌強這貨,我說他怎麼提前幾分鐘交卷,原來是準備在校門口裝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