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我媽叫醒,出去後才看見大伯已經坐在沙發上了。 “小星啊,馬上就走了。”我大伯看著我,眼睛因為笑瞇成了一條縫。 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但他還是和我記憶中一樣,我在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好。”我呆呆的回應著。 他們繼續聊著,還是那些我上了大學怎麼樣,交沒交女朋友之類的。 不多時,我已經洗漱好了,換了件深色的衣服。 此時的大伯已經坐在車上了,我快速的跑下樓,坐了上去。 大伯開的是一個很舊了的麵包車,他是乾裝修的,也經常開著這車拉東西,後座上也可以看見許多的裝修工具和被重物擠壓的痕跡。 路上,我和大伯聊著天,看著眼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到了。 大清早,村裡已經可以看見很多人了。 我和大伯道別,向著阿成家走著,阿成就是主人公,我的那個高中同學。 葬禮並不大,隻有他的親戚和一些少數的村裡人。同學,除了我沒看到其他人了。 流程很快結束了,到了墓地,人倒是少了一些。 可能我也確實有當記者的天賦吧,我總是喜歡到處觀察,人,事,物……我的四處打量著,直到看見了她。 那個我前麵提到的“校花”。前麵說道有很多人喜歡她,包括我。多年不見,她少了些青澀,多了些成熟。 長發散在肩上,戴著黑框眼鏡,穿著黑色的長裙,溫文爾雅。 她還是那麼漂亮,好像更白了些。 我傻傻的盯著她,愣住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來,我搜素著記憶,他們並無交集。 雖然我並不會注意阿成在做什麼,但是會注意她。 過了一會,葬禮徹底結束了,人們向阿成的家人走去,道完別便走了。 我轉頭看向她,早就沒了蹤影,心裡更覺奇怪。 人走盡了,隻剩阿成的母親和弟弟站在阿成的墳前。 我走了過去,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阿成燦爛的笑著。我從沒見過他笑的這麼開心,我想我的那些同學們也沒見過。 我安慰了他的母親,道了別便準備走了。他的母親卻轉過頭看向我,說道:“你是小星吧,我見過你們的相片。” 我點了點頭。她微笑著,讓弟弟從包裡拿出一個本子。說道:“這是阿成讓我交給你的,你拿著吧。” 我很疑惑,我和阿成並無交集,他有什麼東西要給我呢。 我接了過來,剛想問問。阿成母親卻轉了頭,在弟弟的攙扶下走了。 我又看向了墓碑,看向了阿成的照片。你要給我什麼呢?阿成。 我翻看了起來。 『我還沒睜開眼就聞到了一陣花香,風吹的我搖擺起來……我四處望著,身處一片花海,我變成了一朵花?!……』 『黑暗褪去,我睜開了眼,剛想看看自己在哪,變成了什麼。沒想到被一雙手抱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在一片小區裡,我低頭,是一雙毛茸茸的爪子。我是貓?這是我第一次變成了一個活物!……』 我挑了挑眉,這是……小說?阿成寫的嗎?給我這個乾嘛? 我去找了我大伯,他說正好有人要進城,把我捎了過去,他還有事。我點了點頭,這沒什麼。 我帶著日記回到了家,隨手把這本“小說”放到了裝相冊的箱子裡。又在家裡住一天,便該回學校了。 後來,畢業了,我去了報社。兩年裡,我不斷的換房子,五百的,然後一千多,然後兩千多…… 我本以為我會過的越來越好,最起碼前兩年確實是這樣。 我報道過不少的大新聞,每當我看到別人看到我寫的文章或者我報道的事情時,都會感到一陣驕傲。 我在報社混的風生水起。還找了個女朋友,學舞蹈的,當課外興趣舞蹈老師。 她很漂亮,很溫柔,我很喜歡她,她也是那麼對我說的……我很憧憬我們的未來,她說女孩像爸爸,以後肯定很有文人氣。說我說男孩像媽媽,肯定很帥氣。 我真的以為她很愛我,直到…… 那天,我記得,雨下的很大。我正向報社走著,很開心,因為我昨天又救了個急,算是立功了吧……還想著老大肯定會表揚加獎勵。 我幻想著,老大讓我站在臺上,萬眾矚目下。然後我開口,說我還要努力。然後老大讓大家鼓掌,我謙虛的應和。 我走到了一個攤子前,對老板說:“來一份XX日報。” 誰曾想老板竟然說道:“沒有,今天他們沒報。” 我愣了一下,沒報是什麼鬼?報紙印少了?印錯了?發晚了?我試想著無數種可能,但是萬萬沒想到…… 我向著老板的攤位掃了一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直到看到了我們報社的對手報紙……完了,我都腦海裡想被劈了一道閃電!徹底完了! 我向我們報社跑去,邊跑邊喘著粗氣。汗水淹沒我的眼睛,但我甚至已經感覺不到了,隻是跑著。 到電梯裡,我蹲了下來,一麵是累,一麵是害怕。 我跑到報社裡,人都很齊,或坐著,或站著。少數人繼續工作。 我扭頭看向老大的辦公室,一個中年男子正指著他的鼻子,憤怒的說著什麼,而老大則是頻頻點頭。 大家看到我來了,也沒說什麼,冷著臉扭到了一邊。 我有點手足無措了,不知道該乾什麼,呆呆的立在門口。 不多時,老大辦公室的門開了,中年男子悶頭走著。 路過我身邊,看了我一眼,又倒了回來。說道:“你就是小星吧?!真有你的,設計部的小張已經辭職了,您準備何時啟程啊?”他瞪大了眼睛,一臉微笑的說道。但是在我眼裡,相當的驚悚。 他冷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隻是臨走時又瞪了老大一眼。 老大看到中年男子走了也是鬆了口氣,看到了我,又嘆了口氣。 “收拾收拾東西吧。”他說到。 我還想解釋什麼,但是被他揮手打斷了。 “總有人要擔責,誰來擔?設計部的小張?他本來就是我們對手派來的,人家早早的就拍了屁股走人了。要不叫我來?” 我自然是慌忙的搖了搖頭。 他看著我,說了一句:“有時候,找到一個好伴侶比合適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