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集 柳成蔭(1 / 1)

日月照我還 車侖廓 2390 字 2024-03-22

剛到家門口,李元易便匆忙從牛背上下來,一路小跑著往屋內沖去,邊跑還邊叫到:“娘!娘!快給我縫個書包!我要上學了!”老牛見小主人沒顧得上自己,便自覺踱步往牛棚裡走去。李沈氏在屋內正做著針線活,聽到兒子在屋外興奮的叫喊聲,也沒聽清說的什麼,邊準備起身走近問問詳情。剛把手裡的東西撂下,李元易已經奔到了自己的眼前,看著兒子由於興奮而紅撲撲的小臉,用手捏了捏,問到:“大伢,怎麼了這是?遇到啥好事了。”李元易緩了口氣,對著李沈氏說道:“娘,我之前不是說去學堂那裡看看嗎,結果今天下午在南山坡放牛的時候,剛好遇到先生他們在那裡遊玩,先生和我要了口水,和我聊了會天,就答應了讓我去學堂讀書了!讓你和爹明天去學堂那裡和他商量下。現在啥也別忙了,趕緊給我縫個書包!明天我就要上學了。”李沈氏一聽心裡不覺大喜,嬉笑道:“你個臭小子,還指使起老娘來了,行行行~娘這就給你做。”李沈氏的手很巧,隻見她手裡拿出一塊布稍微比劃了幾下,拿出剪刀哢擦哢擦剪了幾下,再一折疊,一個布袋壯的書包模型便出來了,然後拿出針線,把邊口用細密的針腳縫補起來。隨即又拿出一條布帶,拿起來在李元易得身上樣了樣,覺得長短正合適,便把布條和剛剛做好的布袋縫補在一起,一個精巧的跨包布袋便出來了。李沈氏讓李元易挎上剛做好的書包走兩圈讓自己看看。李元易把做好的書包挎上,邁著輕盈的步伐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圈,大小長度正正好好,不禁誇贊到:“娘,你手藝真巧。你看,這書包和我多合適。”李沈氏聽見兒子的誇贊,喜笑顏開,笑著說道:“就你小子嘴甜,這小書包就布料差了點,等你爹去趕集的時候讓他買匹好布,娘給你做身衣服,餘下的料子再給你做個小書包。”娘兩邊說邊笑,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晚飯點。等到李軾下活回家後,李元易又把明天要去拜見先生的事情又說了遍,李軾聽了拍手叫好,一家人其樂融融,愉快的吃完了今天這頓晚飯。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早早的洗漱完,簡單吃了口早飯,李沈氏從箱底掏出家中餘資,從中拿出些散碎銀兩用手掂了掂,覺得似乎有點不夠,便又拿了塊大的銀兩,滿意的裝進腰間的錢包裡。將剩下的錢財又放回箱底,囑托李軾說道:“他爹,把前幾天你在山上打得野貨也帶上點給先生嘗嘗鮮。以後還指望先生能多多教導大伢呢,禮多人不怪。”李軾聽聞,便轉身進入廚房,將已經醃製好的野雞野兔提上。一家三口浩浩蕩蕩的往村頭學堂走去。   等到學堂門口時,發現學生今日並沒有上學,而林潮清卻早已站在院子裡等待他們。李軾一家慌忙進了院子,向林潮清作揖感謝道:“小兒年幼,蒙先生不棄,願破例收其入學,教其聖人之道,李某一家在此謝過了。”說完一家人便再次作揖。林潮清連忙扶起李軾的手說道:“李兄客氣了,令郎心地淳樸,誌比天高,深得我的歡喜。隻怕在下才疏學淺,不要誤人子弟才好。”兩人半推半就,互相一番客氣後,便入了內堂喝茶說話。   張叔給林潮清和李軾一家各上了一杯茶後,轉身準備走,李軾攔住張叔,並對林潮清說道:“鄉野山村,沒什麼好的東西報答先生,前幾日在山上捕了些野物,是我們一家的心意,望先生勿要推辭。”林潮清見李軾態度堅決,便向張叔點了點頭,張叔便接過李軾手裡的野物,去了後廂。   林潮清喝了口茶,對著李軾說道:“恕在下冒昧,我見李兄說話頗有章法,不知是否也曾讀過詩書?”李軾聽聞林潮清的話,不免手上一抖,隨後便放下手裡的茶杯回答道:“不瞞兄臺,在下少時本是商賈之家,也頗有餘資,便於那時家父請了個秀才教授我些帳本之道,後家道中落,耗盡家財之後家父也含恨離世,便搬至這清河村種田為生。”林潮清聽完不覺嘆了口氣說道:“滄海桑田啊,兄臺經歷如此變故之後卻能重起爐灶,自食其力,這不免令人敬佩不已,好在這清河村也是人傑地靈,令郎存高遠,聰慧過人,振興家業怕也不遠了。”李元易在旁邊聽的是震驚不已,自己可從沒聽爹娘說過這些事情,原來自己的老爹也是個富二代。從富家少爺到種地為生,這一落千丈的苦楚怕是隻有自己的老爹知道。一盞茶喝完,李潮清看了看李兆易說道:“我見令郎至今還未起姓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幾日便要入蒙讀書,可否由在下做主,今日給他名字起了如何?”李軾一想這也確實是件手頭要緊事情。便點頭答應道:“單憑先生做主。”林潮清沉吟了一會,問到:“不知兄臺家中可有字輩?”李軾連忙答道:“小兒在家中,排為‘元’字輩。”林潮清點了點頭說道:“萬象更新話‘元’,生生謂之‘易’不如就叫元易如何。”李元易聽聞,心裡樂開了花,這下可好了,前世今生名字都一樣,滿意的沒有話說。李軾聽完之後,嘴裡默默念了幾遍元易之名,發現朗朗上口,便向李元易說道:“大伢,至此以後,你便叫李元易了,還不過來給先生磕頭謝恩。”李元易聽見父親教導,連忙跪下向林潮清磕頭謝恩,嘴裡說道:“元易謝先生賜名。”林潮清見狀,趕緊扶起李元易說道:“先不慌磕頭,待我那老仆將茶水續滿,你在敬我杯茶,再磕頭也不遲。”李軾在旁聽到激動說道:“兄臺這是要收小兒為徒嗎?”林潮清笑著向李軾點頭道:“這孩子與我有緣,我心裡也甚是喜歡他,不如就收了他為徒吧。”在新政下,在學堂教學的先生大都是受官方邀請,隻負責講學教授,並不需要負責學生的後麵發展,並且不想教了隻要和學政衙門說一聲,即可調離此地,所以構不成強烈的師生關係,先生來了教書,學生來了聽課就好。而收徒則不一樣了,不僅需要經歷繁雜的拜師禮儀,更需要以後將自己的學識對其傾囊相授,師徒二人命運緊緊相連在一起,天地君親師,老師隻排在雙親之下,足見其地位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