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喀喇。” 陸大古騎著戰馬,率領車隊。 出征車隊經過城中大路。 與上次相比,圍觀民眾更多了,但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們知道,送來的東西,黃巾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收的。 所以他們隻是看著,目送大軍離去。 “叮鈴。” 黃巾軍直抵驛站,建成的兩線列車搭乘人馬,駛向東邊,經過沿線一座座驛站。 全長兩百裡的鐵路每過一個驛站停一次,驛站工作人員會換下拉車的馬兒,使它們輪換休息,以維持良好的工作狀態。 陸大古乘著列車,閉目養神。 他身邊的軍官、士兵們不時透過窗戶回望家的方向,他們的靈魂已與這片大地緊密相連: 除開生產活動的時日外,黃巾軍士兵每日雞鳴六七點起床,吃飯休息半小時,然後操練三小時,集體活動一小時,吃飯休息兩小時,再操練兩小時,集體活動一小時,接著上教認字識數的文化課,教他們戰鬥的意義,教他們為了保護身後的家人,為了更好的生活,為了平定亂世而戰。 此外,大古戰前給士兵們三天時間回家陪伴親人,開戰後士兵可以向長官打報告申請寫家信,專人送回,為不認識字的家屬念出來,再代寫回信。 士兵知道家人在身後,就會堅定信念。 當身後有必須守住的東西,人就會變得堅強。 “叮鈴。” 抵達鐵路最後一站,下車。 陸大古騎上驛站工作人員牽來的戰馬,集結部隊,向著晉國進軍。 同一時間,晉軍也在向黃巾軍行進。 晉國老將蒙荊率領著20萬大軍。 其中5萬精兵,餘下乃從剩餘的國土臨時征召。 “那陸古勇猛難當,馬戰無雙,帶領騎兵更是一絕,善長途奔襲,善聲東擊西。”蒙荊的副將,一名上次麵對陸大古失敗的將領勸諫道,“其用兵多奇,殊為狡詐,不可不防,還望將軍多加小心。” “我聽說,陸古麾下的黃巾軍,也懂得紮硬寨,打呆仗?” “確有其事。” 副將說:“我等去歲攻打賊軍盤踞的都城,久攻不下。” “.....以正合,以奇勝。” 蒙荊了然: “不簡單。” 兩支軍隊已經非常接近了。 而來自西邊宋國和南邊楚國的部隊也在進發。 “那陸古並非天生貴種,不過一黔首爾,料想他也承不住天命,不若趁其與晉國相爭,攻其腹地。”宋國將領看到了美好的未來,大笑,“我們該能拓土百裡!” 對來犯的這幾路敵軍,黃巾軍已經等候多時。 “二十箱床弩箭,六十箱弩箭。” 某處城墻上,一名營長最後清點已然運至墻角堆放的物資。 照去年的常例,現在黃巾軍的每座城市都儲存了二十幾噸箭矢。 “長官!來了!” 專挑出來眼力好的士兵指著遠方喊道。 營長跑過去,順著指出的方向看,見到攢動的黑點,命令: “點狼煙!” 黑煙立即自烽火臺升起,一座座烽火臺相繼點燃,構成古代預警網絡。 床弩推至火力口,所有守城兵弩械上弦。 當宋軍攻城錘、雲梯推至兩百米左右。 “嗖。” 迎接他們的是箭雨。 連續的箭雨打破了他們對黃巾軍不堪一擊的幻夢。 “那是.....弩?!” 瞬間,宋軍將領知道了此前聽到的某些傳聞並無虛言。 因為射箭是非常消耗氣力的。 古代弓箭手能夠連射八箭就不錯了,射十二箭便為精銳,唐代武舉考核也不過要求連射六十箭,絕不可能維持這樣高密度、高頻次、長時間的射擊。 可這麼大規模的應用弩,還有這用不完一樣連續不斷的發射弩箭,又著實有些挑戰他的常識。 城墻上,連弩不必過多贅述,成熟的設計讓它維持50到70米有效射程的同時重量不大,單兵操作較為容易。 單發弩,則依然借鑒火槍戰術,兩人一組,一人上弦一人射擊。 床弩對準高價值目標。 投石器投擲熬煮過的金汁陶罐,開水直接從城墻上傾倒,城門口埋伏陷馬坑和鐵蒺藜。 構成一整套防禦係統。 “這些賤民怎麼懂得這麼多戰法?!” 開戰一個時辰,零零散散的信息匯總,己方攻勢被重挫,始終未能取得突破,徹底意識到不對的宋軍將領當即決斷: “停下!莫再強攻徒耗氣力,鳴金收兵,城外紮營,圍而不攻。” “看他們的糧草兵械夠在城內熬到幾時!” 南麵,楚軍遭遇了迎頭痛擊。 “啊啊啊啊!———” 被投石器投擲的金汁陶罐砸中的士兵慘嚎著倒下,箭雨消滅了第一波戰車沖陣的楚軍,然後第二輪、第三輪,當楚軍終於摸到黃巾軍百米外,他們看到,黃巾軍推出來十幾桿中空木棍一樣奇怪的東西。 “彭!” 緊接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旱地驚雷,晴空霹靂。 所有人,包括那些早知所謂“炮”的黃巾軍士兵都為之精神一震。 戰場詭異地寂靜了下。 然後楚軍出現潰退,有人高呼; “那黃巾軍使妖法!” 楚地人信鬼神,越來越多人隨大流,反過來沖擊楚軍督戰隊,逃離戰場。 主力戰場上。 陸大古部下騎兵、戰車部隊傾全力而出。 他知道,有了上次的教訓,再以小隊形式誘敵深入恐怕沒那麼簡單了,他命令機動部隊作出全力沖擊的態勢,乾擾敵軍判斷,這次埋伏的地點換到一處相對平緩的土坡。 “噅律律律———”“嗖。” 上千人的黃巾軍機動部隊對晉軍實行突襲,戰車和騎兵沖殺外圍部卒。 “上次也是這樣?” 中軍營帳裡,老將蒙荊問副將。 “不。”副將遲疑道,“上次沒這麼多。” 約一刻鐘後,大軍調轉。 大古站在土坡上靜靜地等待,兩手杵著身前的鐵劍,烏黑的眼瞳眺望遠方,十六門炮在他身旁擺成一排,士兵將子炮安裝完畢,隻等他一聲令下,即可點火。 又過了一刻鐘,機動部隊出現在陸大古視野內。 他們沖至炮兵陣地,整齊劃一的讓開彈道,露出後麵的追擊部隊。 他舉劍,用力揮下: “開炮!” “彭!” 雷霆般的巨響,硝煙伴隨著死亡。 晉軍還沒來得及反應,前鋒成群戰車和士兵已經被散彈炮彈攪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