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3子(1 / 1)

演變戰役 力量焊接 4189 字 2024-03-16

夜裡的宮殿靜悄悄。   “哢哢哢哢.”   一隊著甲的禁軍巡邏經過一座宮殿,他們的腳步很輕,隻有甲片隨著行進發出細小的交擊聲,宮女還在打掃路麵。   王宮裡除了禦花園外,沒有樹木,所以要掃的地方大多沒有落葉枯枝,不過些許灰塵,但畢竟道路、廣場麵積大了,耗時自然要多些,須得提前清理,以減輕明早的工作量,保證在宮殿的男女主人起床前恢復宮裡一切整潔。   “唉.”   這座殿是三位王子的住所。   對於三子的生活條件,為了培養兄弟之間的感情,陸大古讓他們居同寢,食同案,待束發之年,也就是十五歲以後,再住進各自的居所。   此時,一束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縫隙照進寢室,照到寫滿臨摹筆畫的紙麵上。   老三陸銘正滿臉愁容地捧著他的作業本。   這是他的文化課作業,在今天的作業紙上,他對老師的慣例式拖堂行為提出了抗議:   寫書今日了,先生莫鹹池。   明朝是假日,早放學生歸。   這裡的【鹹池】不是錯別字,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在《楚辭·離騷》中找到該詞:飲餘馬於鹹池兮,揔餘轡乎扶桑。   古書《淮南子·天文訓》也有記載:日出於暘穀,浴於鹹池。   所以【鹹池】指的是大海,被古人認為是太陽落山後沉入的地方。   所以陸銘寫的打油詩第一句是說:我作業都寫完了,老師你不要老是拖堂到天黑呀!   而文化課老師對此的批復是:   孺子莫要急,再授隻須臾。   假日不可廢,抄記文章句。   “唉。”   陸銘再嘆,臉上寫滿了與年齡不符的哀愁。   “三弟,好好地嘆什麼氣啊?”   隔壁床位的二哥陸正翻了個身,好奇地問他。   “我嘆人生多艱。”陸銘作出快斷氣的樣子癱倒,倚著枕頭,仰頭望天,“父王說等我們長大成人了就不用寫作業了,可到底幾時才能長大,何時才能成人呢?”   “三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旁邊合上眼簾還沒來得及睡著的老大陸徹睜開眼睛,頭轉過來:   “各科的先生留作業,是為了校驗我們學習的成果,幫我們學習,你怎麼能光想著什麼時候不用再做作業呢?”   “可是作業真的很多啊。”“多麼?”   “.....為什麼你們老是能那麼快寫完,寫完之後還記得住,能在先生麵前背出來?”   “就.隨便寫一寫背一背啊?”   陸徹露出了有點茫然的表情:   “很難嗎?”   “....睡覺!”   陸銘一把扯過被子蒙過頭,側身睡下去。   見他莫名其妙氣呼呼的睡倒,陸徹和陸正也蓋好被子合眼。   明早,父王答應了帶他們去馬場。   他們都挺希望眼睛一閉一睜,就能完成時間“跳躍”。   不過這個年紀容易出現的奇妙現象是,睡不著和睡不醒,期待過度讓他們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發出悠長細小的鼾聲。   原本他們還可以像這個時代的許多貴族孩子那樣喝安神湯助眠,但傳統醫藥是靠經驗主義不斷摸索的,公元前幾百年太古早了,陸大古擔心這麼古早的時代的藥方是否有毒性。   據他所知,東西方古代醫藥領域都有亂象,東方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玄學和土方子,譬如某些方子裡含金屬,歷朝歷代那麼多皇帝沉迷煉丹是真的敢把金丹吃下去,他們還不知道有金屬中毒這回事,再如家裡孩子病了,讓孩子喝下家門口野草煮的湯,大人半夜起床在家門口罵出各種臟話,以求把導致孩子生病的晦氣、鬼物罵走。   真正有效的醫藥體係是在歷代醫學家梳理歸納中確立起來的,如張仲景著《傷寒論》、李時珍著《本草綱目》。   西方是放血療法,小病放血,大病截肢,總之,這類方法在歐羅巴流行了2500多年,他們通過在人體上開口放血,以求治療各種疾病,當時的歐羅巴學者認為人體由血液、黑膽汁、黃膽汁和粘液構成,放走了出問題的液體,人就沒病了,基於這種思路,他們給患咽喉炎的北美囯父Washington在12小時內放了5次血,約6斤多,放血很順利,人當晚噶了。   他們還曾用金屬銻等含毒物質催吐,視汞為萬靈藥,將金屬中毒導致的上吐下瀉、出汗、口水狂流視為排毒過程,直到20世紀中期,認識到汞的毒性,才不再讓它入藥。   回到現在。   陸大古正在讓手下的禦醫嘗試後世的配方:以“黃芩30、柴胡15克、澤瀉20克、白芍10、人參10克、當歸10克、枸杞5克”為基礎增損變化。   或是人參3克、石蓮肉12克、蓮須3克、麥冬6克、遠誌6克、芡實6克、甘草3克。   這個方子主治心腎不交,有養心安神效果。   應每日服兩次,水煎服。   待集齊相同或相近的藥材,經過幾年各種測驗,從小鼠到猴子飲用都無誤以後,他才能放心地讓孩子們喝下去。   不過那時候三個孩子應該都長大不少了。   再者沒有安神湯他們一樣能睡得很香,於美夢中度過長夜。   然後。   “咚———”   王宮的早晨是被鐘聲喚醒的。   當天光映到翹角的屋簷,宣告一天開始的撞鐘傳遍整座宮殿群。   陸大古和大進起床穿衣洗漱。   而三子,則晚一個時辰才有侍者去叫醒,他們被容許了小小的任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待精神飽滿地起床,穿衣洗漱之後,因入秋,風轉冷,他們各自拿上暖手爐,這小巧精致的銅爐大小恰到好處,大人可以單手托起,小孩可以雙手捧住,其表麵鍍著金漆,有花鳥雲紋裝飾,頂蓋似茶壺,呈圓形,鏤空,淡淡的香氣可以透過鏤空的頂蓋飄出。   這爐中所用的香碳大有講究。   它的原版配方,是用捶碎的紅籮木炭過篩,為了讓碳更好地燃燒,增加燃燒時長,同時避免炸火,而選取一盆細粉,再加300克老料沉香細粉、加香溶液、接著安息香、龍涎香等,又以糯米熬煮作為粘合劑,將經過兩個半小時,徹底熬成糊狀的糯米倒入先前混合好的碳粉裡,用兩個小時以上捶打混合後呈麵團狀的碳團,增加韌性。   最後從“碳團”上摘出一枚枚小碳團,以模具壓製成帶花紋的,和後世月餅極為相像的團狀物。   如此,曬乾後的碳塊置入暖手爐燃燒,不僅沒有碳味,還會散發沁人心脾的香氣。   而經過繁復工序,添加各種香料的碳塊本身。   其價值可比等重的金銀。   封建時代,隻有真正的豪族,乃至皇族才用得起。   不過陸大古沒興趣在細節處彰顯身份,他改進了配料,用便宜得多的材料做了香碳,同等效果下,把它的成本降到每公斤和一名工人一周的薪資持平。   “爹!娘!”   侍從引導下的三子加快腳步,陸銘笑著蹦了下,揮手,他們看到,陸大古和大進站在前麵的過道處等待。   去馬場的馬車也已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