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吳準(1 / 1)

陸言的無奈 秥珸 4099 字 2024-03-22

陸言心中疑惑,外國使者來信,為何直接送到了將軍府上,而不送到虞國國君手中?最起碼也應該先送到禮部,才符合禮數。   吳準:“兄長肯定疑惑,既是瞻國使者來信,為何直接送我府上,而不是先請聖上過目。”陸言笑而不答。   吳準:“隻因弟擔任平西將軍之職。”說著他看了一眼弘正,繼續說:“西牛國與我虞國向來不和,自西牛王弘莊始,我虞國連年需向西牛國進貢,如今四方擾攘,本就戰事不斷,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再加上須向西牛國的進貢,百姓更是不堪重負。   如今聖上不忍看虞國再受欺淩,念及弟屢立戰功,故而命弟領平西將軍職,並聯合瞻國共商伐西之事,特準瞻國來信一律直接先送至弟府上。”   陸言:“既然賢弟有要事在身,我們也就不變叨擾了。”說完便欲起身離開。   吳準再三挽留:“弘現太子府上被圍之日,兄長帶著世子弘正奮力拚殺,可畏有萬夫不當之勇,殺得京城人仰馬翻。兄之威名和樣貌也早已為京城人所熟知,此刻出去,立刻就會被抓。就在府上暫留,再做打算吧。”   陸言心想吳準言之有理,如今也隻好暫住此處,再做打算。可又迅疾擔憂起來,我與弘正居於此處,饒是吳準是我摯友,可國事當頭,若他趁我不備,拿我請功,我哪裡還能尋得生路?可如若出去,亦無異於自投羅網,一時竟陷入兩難之境。   陸言狐疑之際,管家再次來報:“啟稟將軍,大理寺卿溫如水,刑部尚書朱言帶著兵士請見將軍。”   吳準:“嗯?他們來,帶著兵乾什麼?”   管家:“用不用在下清點兵馬,將他們先一並拿下。”   吳準:“就憑那幾個嘍囉,還用得著本將軍清點兵馬,陸兄你帶著小世子先去後堂歇息,待我料理完這些人,便來與你敘談。”說完大步流星的向門外走去。   陸言躲在後堂卻聽到了前堂和院中的爭吵,“吳大將軍,今日你當值,那兵士首領按例盤問你的馬車,他大小是個朝廷的將官,你非但知法犯法不配合,還公然斬了他,可有此事?”   “笑話,我吳準行伍出身,死在我手下的人不計其數,別說我斬了一個小小的將官,就是殺上十個八個,還用得著向爾等稟報嗎?啊?”吳準這一聲“啊?”喊得中氣十足震山響,讓人聽得不寒而栗。   但那溫如水和朱言似乎毫不畏懼,朱言厲聲道:“聖上賜你特權不是讓你來濫殺無辜的,本該做好表率,如今你卻濫殺朝廷將官,按律應交大理寺審處,刑部審讞定罪。”   吳準:“哈哈哈,好大的帽子啊,隻是這頂帽子實在貴重,吳某無力承受啊。”   溫如水:“我還接到舉報,說你窩藏逆賊陸言,你敢讓我們到府上搜一搜嗎?”   吳準:“你大膽,簡直是一派胡言,我有聖上親筆手諭,誰敢貿然搜查我府,聖上命我負責討伐西牛國一事,如今大戰在即,你等竟不以國事為重,在此誣陷本將。”   朱言:“吳將軍,我等知你忠君愛國,但刑部搜查,向來不須請示聖上,任憑王孫公子,皆以律法為上。況且世人皆知你吳大將軍,從小由西牛國太子太師陸亮撫養長大,還教會了你武藝與兵法,難保你不會包庇陸亮之子陸言啊?”   吳準:“既然你等藐視聖上諭旨,今日如欲搜府,須從我吳準身上踏過去,不是本將小覷爾等,我若殺你們,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不信便可上前一試。”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忽聞太監喊道:“聖上駕到。”   吳準、溫如水、朱言等皆伏地跪拜。虞帝駕臨,對溫如水等人說:“吳將軍乃國之棟梁,眼下正值伐西之際,爾等切莫聽信謠言,誣陷了忠臣良將,朕相信你們都不是魏忠,朕也不是弘須。”溫如水和朱言還要說話,虞帝:“都回去辦差去吧,朕還有要事與吳將軍商議。”   溫如水和朱言無奈隻好遵旨照辦。   進了屋內,虞帝:“如今,弘須荒淫無道,悖逆人倫,不顧天下恥笑,先是誘奸兒媳,謀害太子,再是聽信讒佞,殘害忠良。此時正是攻打西牛國的好時機,吳愛卿,瞻國那邊你聯絡的怎麼樣了。他們肯與我們共討西牛國嗎?”   吳準:“啟奏陛下,微臣剛接到瞻國使者來信,對方想要親自來我虞國共商討伐大計,畢竟西牛國是個大國,若不能大獲全勝,弘須便會更加囂張跋扈,變本加厲欺淩我虞國。”   虞帝:“好,此事交由你辦,朕心甚安。你忙著吧,朕回宮了,哦對,真相信你對朕的忠心,你一定不會窩藏叛逆的,對吧?”   吳準汗濕後背,俯首扣頭說:“陛下,臣對陛下,對虞國忠心耿耿,絕無……”不等他說完,虞帝:“朕,信你,信你……”說完狡黠地看了一眼吳準,便揚長而去。   送走虞帝,一切重歸安靜。陸言從後堂走出,伏地跪拜:“陸言還是就此辭去,帶罪之身恐累及將軍。”   吳準:“兄長此言,便是打了兄弟的臉了。”   到此刻,陸言看著吳準頭上還未散去的汗珠,已相信這位“摯友”是自己的真朋友,可以信賴的朋友。   於是便將自己墜崖後失憶之事,實言相告於吳準。吳準也對陸言推心置腹,一連兩月,處理完軍政要務,吳準便和陸言聊起前情往事。   原來吳準本是虞國人,自幼父母雙亡。早年西牛王弘康在位之時,虞國國內叛亂,西牛國派陸亮率兵戡亂,得勝歸師,途中遇見了流落街頭的吳準,那時的吳準和現在的弘正差不多大。   陸亮頓起惻隱之心,便將吳準帶回了家中,認作了義子,將其養大,並教會了其武藝和兵法,吳準和陸言一塊長大,雖非親生兄弟,但也情同手足。   陸亮是個忠心之人,對西牛國的朝廷素無二心,同時也是個耿直之人。   長大後的吳準,才華出眾,武藝超群。陸亮覺得將來青史留名,吳準終究不是在為自己的國家而戰鬥,恐遭人詬病。於是便將他送回了虞國,並通過自己在虞國的好友,引薦吳準加入了虞國的軍隊,那個時候的虞國還是西牛國的歸屬國。   後來西牛國太子弘現被誣告謀反,逃亡到了虞國,念及弘現被生父弘須謀害,又是義父陸亮的學生,吳準便幫助弘現留在了虞國擔任客卿之職。   那時的陸亮尚在西牛國內,並未隨弘現出逃,陸言隨父左右,更未出逃。半月之後,陸亮被捕入獄,陸言也出逃到虞國,投奔太子弘現而來。   弘現擔任虞國客卿,曾與隨國使臣往來密切。隨國向來對虞國虎視眈眈,數次欲吞並而不成,所以便和弘現合謀,想要裡應外合,一舉滅掉虞國,而據為己有。不想事情敗露,弘現的密謀叛逆之舉,竟被京師統領溫河與朱柏知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遂直接帶兵殺進了弘現府中。這也就是弘正講的突然有一天一群兵士沖進府中的情景。   陸言在帶著弘正出逃時,被重重圍困。陸言當時也是殺紅了眼,武藝超群的他背著八歲多的弘正,左突右奔,凡擋住去路者,盡皆死於刀下,這其中就包括溫河與朱柏。那溫河就是虞國大理寺卿溫如水的兒子,那朱柏則是虞國刑部尚書朱言的兒子。   對於這些記憶,陸言一點也想不起來。但是他從每次吳準為他講述時的嘆息中判斷,吳準說的句句屬實。   這一天吳準還像往常一樣,處理完軍務,又來找陸言聊天,陸言:“弘須既是霸占太子妃之人,如此荒唐悖逆人倫的舉動,難道西牛國朝廷無人知曉?也無人勸諫?”   吳準:“當然有,我聽說義父曾經勸諫過,弘須非常聽信魏忠的話,那魏忠本就是諂媚小人,我猜想可能魏忠在弘須麵前進了讒言,後來義父就和太子一起流放到了西牛國的邊塞之地黑牛城,可是據我所知,魏忠與義父並無隔閡,二人也素無來往,也可能並不是魏忠進的讒言。至於義父為何被告謀反,至今我也未查明,若是和弘現有關,那弘現逃來虞國時,為何不見義父的身影?”   陸言:“此事必定還有其他隱情,可惜我現在出不去,不然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吳準:“對了兄長,還有一事弟須告知,溫如水和朱言緊緊盯著你,包括虞國上下都想抓到你,不僅是為了抓到弘正,斬草除根,而且還為了得到一樣東西。”   聽聞此言,陸言警覺地摸了摸藏在懷中的羊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