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擇銘將小船劃到深潭對岸,找了個相對偏僻的位置,將小船停在岸邊。 手中拿著從柳琉璃那裡借來的青木劍,摩挲著這件由一階中品青木心鍛造的法器。 這是李家族人的標準法器,經過李家這麼多年的鍛造經驗,早已將青木劍的製作水平提升到巔峰。 這件從李家鍛造堂出來的青木劍,可以說是一階中品法器中的精品。 自己掌控著材料來源,和大量的煉製經驗,基本上不會出現帶有瑕疵的青木劍,除非是剛剛開始學習煉器的學徒。 整根青木劍摸起來冰冰涼涼,更像是一把鐵器,而不是由靈木鍛造的。 通體散發著淡淡的青幽色光暈,給這件法器添加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雖然它的主人是柳琉璃,但是這並不影響李擇銘對它基本的使用。 法器隻是練氣修士使用的武器,沒有神識的練氣修士並不能讓法器認主。 隻能是用自己法力溫養,讓其更熟悉自己的靈力,以此讓法器能發揮更大威力。 隻有築基修士使用的靈器才會有認主這一步驟。 一旦靈器認主之後,其他人是不可使用的,除非靈器的主人對你開通權限,或者你能將印刻在靈器上的靈識印記抹除,換成你的靈識印記。 這種情況基本隻會發生在靈器的主人已經死亡的情況下,不然是很難能抹除印刻在靈器上的印記的。 李擇銘將青木劍握在手中,將其豎於身前,閉眼默默的感受著風在空中飄散的氣息。 在腦海中一邊一邊回憶著那道身影斬出的劍。 隨著李擇銘的蓄力,李擇銘周邊的風像是被他駕馭了一樣,在其周圍流動,卻不飄散去遠方。 這本是不合理的,但是李擇銘借助法的力量做到了。 隨著李擇銘周圍的風慢慢凝聚到豎於身前的青木劍上。 李擇銘深吸一口氣,閉著目將手中的劍隨手向前一揮。 青木劍便裹挾著體內僅存的靈力帶動著纏繞在劍身上的風斬出一道青色的光芒。 光芒並不耀眼,但是隨著光芒接觸到水麵,直接將潭水撕開一道口子,沒有想象中驚天動地的聲響。 有的隻是悄無聲息的裂痕,好像所有的聲音都被風帶走了,被其裹挾著成為了撕裂潭水的力量。 片刻後水麵合攏,在水麵上引起一陣波瀾,將小船帶的搖搖晃晃。 李擇銘站在搖擺的小船上,默默感受著剛才斬出的那一劍的力量。 李擇銘想差了,重風劍法,不僅僅隻是引動風的力量,還能讓引動的風將運動軌跡上的其他力量一同壓製,讓其跟隨自己,進而變成自己的力量。 這就是重風劍法,這個重的意義,將風變得有重量,壓迫著其他力量跟隨自己,這就是重這個字在前的原因, 也是其可以讓自身節省靈力但是可以發揮出全部威力的原因,引動的風是增幅,帶動的其他力量才是節省靈力的根本原因。 李擇銘今日根本就沒有多少靈力,根本就沒有發揮出這道劍法的全部威力。 但是其表現出來的威力絕不是練氣前期所能釋放出來的,應該可以和練氣四層到五層的修士比一比。 如果李擇銘能發揮出全部的威力,應該可以和練氣中期巔峰比一比。 練氣後期不一定能比得過,但是在練氣中期這個境界應該沒有人能釋放出一道這麼大威力的劍光。 並且這道劍法最恐怖的一點是這道劍光非常的凝練,基本上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力量,全部都作用在想斬的那一條線上。 李擇銘意識到,這絕不是和李家那幾門他還沒見過的法一個層次的,絕對超出了它們太多太多。 這更加堅定了李擇銘不可暴露自身秘密的決心,如果露出一絲一毫,李擇銘相信整個雲靈澤都將瘋狂。 李擇銘默默的收起了劍,用神識瘋狂掃蕩四周,他要保證,今日不能有任何一個生靈知道這件事,哪怕是一條魚也不行。 李擇銘迅速處理了周邊的生靈,這些沒有什麼智慧的鳥雀和遊魚,直接就被他用神識震死,然後迅速離開這片地界。 李擇銘走後不久,一陣微風吹過,一道人影出現在李擇銘剛才站立的地方。 一身的黑袍被風吹的咧咧響動,黑袍下的李深道靜靜的在這裡感受著風的流動。 他本就是風屬性靈根,對風的變化特別的敏感。 自從他築基以來,整個族地的風都在他的感知之中,剛才他察覺到有一陣風不受他的感知了,連忙向這裡趕來。 到了這裡隻察覺到這裡的風剛才被引動了,但是他並沒有看到那個引動風的人。 但是風是會說話的,並且還是在他耕耘了數十年的地方,他在讓風告訴他剛才有誰來過。 但是這裡的風竟然告訴他這裡沒人來過,他的眉頭微皺,在心中思索, 那就說明剛才引動風的人,在這些風的眼裡比他的位格更高,隱去了那個人的信息。 這讓他心中有些不安,在自己耕耘了數十年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比自己位格更高的人,這件事整個家族隻有一個人有可能做到...... 他看了一下岸邊幾隻死亡的鳥雀,和水麵上飄上來的遊魚,心中的想法便更加堅定了。 幽深的瞳孔縮了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後大手一揮掀起一陣狂風將這片天地的所有東西全部攪亂,連那幾隻鳥雀和遊魚都被攪的粉碎。 一揮袖袍踏空而去,在心中念道:‘妹妹,這份機緣我李家真的能吃的下去嗎?’ 李擇銘迅速回到家中,將青木劍扔給正和李擇青在一起的柳琉璃,便一言不發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柳琉璃張著嘴一臉茫然不知道李擇銘拿著自己的劍出去了一趟,怎麼回來變成這樣了。 小胖子李擇青更是一頭霧水,自己不知道怎麼睡著了,然後剛剛醒來就看到李擇銘醜著一張臉,自己都敢上去搭話。 隻能小聲的問柳琉璃“琉璃姐他這是怎麼了,是被家主教訓了嗎?” 柳琉璃聽著李擇青的話,回過神來,楞聲道: “不,不會吧,這我也不清楚。” 現在的柳琉璃心中是一點都不希望李擇銘是被家主教訓了,在這個時間點家主教訓李擇銘的理由極大的可能是其拿著一把法器。 這要是真的柳琉璃必定受到牽連,這把法器可是她給的李擇銘。 柳琉璃心中忐忑不安,自己拚命的來的一切,可能就會因為這一次的失誤就全部葬送,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一想到她這些年來的謹小慎微,就因為這一次的失誤就全都化為泡影,她坐不住了。 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趁著現在獲得更多的資源,要是因為這件事被遣出李家,她就是回到柳家也不會再得到任何資源,一位築基修士的心思沒人敢去猜。 但是不給自己提供任何資源不一定能討好一位築基修士,但是絕不會惡了這位把她逐出李家的築基家主,她非常明白家族會怎麼做。 她心中一狠,眼神都都變得淩厲起來。 必須趁著現在還什麼都沒發生,為自己謀求最多的資源。 她手裡還有一張底牌,一定能從家族那裡獲取資源,但是一定要快,等事情發生了,所有東西都將不復存在。 這件事就像是天枰上的最後一點籌碼,直接把她壓向了另一邊。 柳琉璃立刻起身回到自己房中,將門窗關好,打開一個屏蔽陣盤。 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黑色的符篆,按照特定的方式擺放在桌麵上。 這是她唯一能聯係到家族的方式,這是李家的死對頭臨縣青水縣的築基家族黃家提供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在她來李家之前,黃家找到了柳家族長讓其帶進來的,隻有有重大消息的時候才可以使用。 黃家保證隻要消息準確有用,就提供給柳家兩份可以修煉到練氣巔峰的資源,一份給柳家一份給她。 本來她是不想這麼做的,但是現在她已經被逼到絕境了,她必須要為自己謀取資源。 這是她第一次使用這套東西,也是她最後一次使用,因為她可能沒有機會再使用了。 柳琉璃站在桌前,逼出一滴精血滴落在桌麵中央。 這個東西可以用精血聯係到自己的血親,基本上可以繞過一切陣法而不被發現。 精血滴落到桌麵上的一瞬間所有的黑色符篆都自動燃燒起來,化作縷縷黑煙。 所有黑煙慢慢凝聚浮現出一張蒼老的臉,整張臉上全是褶皺的皮囊。 這張臉屬於柳家三長老,也是柳琉璃的父親,柳琉璃是其老來得子。 雖然他是柳家三長老,但是他這個年紀早已把積攢的資源全部都給了柳琉璃的哥哥。 誰能想到臨了臨了還能再得一靈根子。 給出去的資源再想要回來可就難了,柳琉璃隻能自己想辦法,柳家能給其的資源實在有限,所以她隻能來了李家。 柳琉璃看著上方的這張麵孔沒有多少感情,做了一襟剛要說話,便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被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瞬間臉色蒼白起來,心身皆懼,整個人蜷縮著身子,一下癱軟在地上。 上方的麵孔也是臉色大變,立刻停掉了聯係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