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山安慰了小姨夫幾句,才讓他趕緊回家。 他自己也得回去了,這天氣,怕鳥在裡頭給捂臭了。 三隻鳥都是斑鳩,小姨夫硬塞了兩隻給許望山,因為他家人多些。 推脫不得,許望山才接了。 到家後細細收拾乾凈,拿鹽細細抹勻,許望山看著快見底的鹽缸,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許媽一出來就看到他在這發呆。 “我在想這一趟下山去,順便弄點鹽回來。”許望山回過頭,把許成鬆要下山找他師傅的事說了:“我看他找不找我。” 如果挑明了找,就還利索些,可以直接跟著下山,安全一點。 但是如果許成鬆準備偷偷下去,回頭再賣掉他…… “那我就偷偷綴後邊跟著。”許望山皺著眉,沉吟著:“主要是中間能夠休息的地方,我不確定哪裡是安全的。” 他們這裡下山,去到最近的集市,至少要走八個多小時。 人也不可能一直走,況且還是山路,有時候要上山,有時候要下山,相當艱難。 中間肯定要休息,而許望山當初離開的時候,盡惦記家裡了,下山的路是真沒有用心地去記。 “跟著……會不會太危險了?”許媽微微皺起了眉,有些擔心。 “還好,我可以帶著槍。”許望山看向盆裡醃好的斑鳩,笑了起來:“我是琢磨著,就順便帶些斑鳩下去賣。” 這種山裡頭的野物,到外頭應該是還是賣得起價的。 賣出去以後,他們可以買些米啊麵啊鹽什麼的回來。 許媽雖然覺得不安全,但許望山堅持,她便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她應下了,事情就好說了。 “我這幾天,再去打點兒斑鳩或者別的,小一些的野物。”許望山琢磨著:“許成鬆有了新辦法,肯定不會再去山上轉悠了。” 許媽嗯了一聲,卻還是有些擔憂地:“但是你大伯肯定會的,你還是得注意著點呀。” “當然。” 正好許歡回來了,許望山他們便停下了討論,開始一起做晚飯。 斑鳩要拿來賣,所以晚上就沒做。 之前的獾子還剩了些骨架,燉了一鍋湯。 然後,許望山開始架鍋燒油。 鍋子燒紅,獾子油已經凍住了,舀一勺放進去,就開始滋滋冒油。 等到油完全化開,許望山才把兔肉倒進去。 切得小塊狀的兔肉,剛放進去就“滋呀”一聲。 連續翻炒幾下,屋裡就香氣四溢了。 放了鹽,再炒幾下就放點兒水,然後燜上鍋蓋。 哪怕捂了蓋,那香氣也是掩不住的往外冒。 許歡乖乖地坐在一邊往裡頭添著柴,偷偷地咽著口水。 估摸著差不多了,許望山揭開了蓋子。 一提起來,就冒起一股熱浪,挾帶著撲鼻的香氣,撲麵而來。 “唔。”這香味兒,一個勁地往鼻子裡麵鉆呀,他都有些遭不住。 “咕嚕。”許歡吞了口口水。 許望山笑了起來,看著她這小饞貓的樣兒,把兔肉翻動了一下免得粘鍋。 確定熟了,他拿筷子夾起來一塊,吹了吹,遞到許歡嘴邊:“嘗嘗,熟沒熟。” 這塊兔肉不大,勝在沒有骨頭。 許歡也怕燙,但是美味在前,燙也阻擋不住她想吃的心。 她咬了一個角,然後往上一仰。 一邊吹吹,一邊把兔肉含在了嘴裡。 因為被許望山和她都吹過了,兔肉並不太燙,輕輕咬上去,裡麵裹著的汁水會被壓得濺出來。 這種汁水就很燙,但是也特別的香。 許歡被燙也被香得眼睛都睜不開,簡直舍不得咬下去:“好……好好吃……” 這比乾炒的更好吃一些,並且因為用的是獾子油,還挾帶了一絲獾子獨有的香味。 兩相結合,她嚼了好一會兒才舍得吞下去。 結果不等她說話,許望山又已經吹好了一塊,塞她嘴裡:“嘗嘗鹽味。” 被他投喂著,許歡幸福得整個人都感覺快要飄起來了。 嗚嗚,哥哥真好! 大概是饞著了,小妹坐在椅子上看了好一會兒,居然自己滑了下來,啪嗒啪嗒跑過來,抱住許望山的腿:“咯咯……噠!” “哈哈,你也想吃啊。”許望山笑了起來。 但是這兔肉還真不大好給她吃,畢竟她還沒怎麼長牙呢,就那兩顆剛剛萌出來的小牙齒,真啃不動兔肉。 小家夥聽懂了,很失落,但也不哭的,就是把剛長出來點肉肉的小肉臉,往他膝蓋上蹭。 “沒事兒,這樣。”許望山想了想,夾出一塊兒來,細細地撕了一小條給她沾滿了汁水後,塞她嘴裡:“嘗嘗味兒吧。” 小妹很努力地扁著,嗯,好吃! 她其實也就是想嘗個味兒,真要說吃多少肉,其實還是得許媽拿筷子給她細細摁爛。 “我來吧。”許媽說著,就接過了碗,拿筷子粗的這頭,慢慢地給碾著肉。 這頓飯,小妹多吃了不少肉肉,甚至她還跟著許歡一起學會了一個字:“香!” 聽得許望山哈哈大笑起來:“好,香!” 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無奈地笑了:“小東西。” 哥哥都不會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倒是會說香了。 果然還是美食的動力大呀。 等第二天他起床,可算是比小姨夫早了。 許望山也不急,收拾妥當了,耐心地等著小姨夫來。 沒成想,今天小姨夫居然遲了一個多小時才來。 臉色不大好看,行色匆匆的。 “望山吶。”一看到他,小姨夫就著急忙慌地拉著他出去:“對不住,有事情耽擱了,我們快進山吧……” 見他心情太激動了,許望山沒有拒絕他。 等爬到半山腰,停下腳喝水歇息的時候,許望山才問道:“小姨夫,怎麼了?你……遇著什麼難題了嗎?” 小姨夫看了他一眼,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地:“昨兒晚上……你大伯來找我了,他讓我跟許成鬆下山一趟。” “什麼!?”許望山本來坐在石頭上休息的,聽了這話猛地站了起來:“你怎麼說?” “我,我本來說我媳婦剛生完孩子……但是他們非說可以把我媳婦和孩子都接家裡去照顧,還……” 他一個人,根本說不過他們,不管說什麼,都讓他們給堵了回來。 最後,他隻能硬著頭皮說得琢磨琢磨,算是沒拒絕,也沒直接答應。 隻能這樣,先拖著。 “他們許了不少條件……”又是說給錢,又是給米的,還說隻要他跟著去這一趟,以後許成鬆進山打獵,也會帶上他。 許望山冷笑一聲,滿目陰寒:“那可不,反正伱又回不來,許再多跟許願一樣,又不用還的,當然隨他們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