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哎喲,香的嘞(1 / 1)

許望山肩上扛著麻袋,身上穿了兩三層衣服,還帶了一塊塑料布。   腰間綁著麻繩,掛著柴刀,彈弓放在口袋裡,保證隨時可以拿取,長槍則背在身後。   他這樣的裝扮,其實是有些繁瑣的。   像朱獵戶,就簡單得多。   他甚至就拿了把槍,扛了個麻袋。   而許成鬆就更簡單了,他啥都沒拿,就拎了個布包,帶了身衣裳。   與他倆相比,小姨夫就顯得笨拙不已。   因為他不僅扛了個麻袋,還拎了個袋子。   許成鬆壓根沒想過,要幫他分擔一下的,自顧自往前走著。   “往前頭,這邊有處泉水,但這邊有人放羊,水騷得很,我們不停啊,翻過這個山頭再喝水。”   朱獵戶走在最前麵,讓他們跟上。   遠遠的,許望山看著他們拐過了彎。   山林間偶爾會有鳥雀飛起,朱獵戶頭都不帶回的,走得飛快。   許望山總是走走停停,他一個人,又年輕,走得很快,時不時會感覺距離太近了。   反倒是讓他輕省了不少,感覺體力還有盈餘。   翻過這個山頭,聽到了泉水叮咚。   朱獵戶這才停下:“好了,歇歇。”   “哎喲,總算能歇歇了。”許成鬆直接往邊上的草地上扔了包袱,往上邊一坐。   要不是他爸耳提麵命,反復說了讓他得聽朱獵戶的話,他是真不想遭這罪的。   跟他師傅多爽啊,一路雖然要扛些東西,但他師傅會享受啊!   走走停停不說,還會帶些酒啊下酒菜啥的吃吃喝喝。   而且還會跟他說些有趣的事兒,什麼女人啊,床上的招數啊啥的……   哎喲,光是聽著,他都感覺勁頭十足,一點兒都不累了。   朱獵戶呢?整個一悶葫蘆。   停下就是喝水,張嘴就是拐彎,嘖,沒勁!   許成鬆歇了一會,扭頭:“嘖,家興叔,你背這多東西乾啥啊,瞅你這累的。”   他雖然和許望山是堂兄弟,但他對許望山這小姨夫是向來看不上的。   尤其這一趟,他打的就是把梁家興賣掉的主意,當然更不可能對他多客氣。   梁家興憨厚地笑了笑,搖了搖頭:“不累!”   “你這帶了些啥啊?這麼大一袋子。”許成鬆說著,突然來了興致,往前一湊:“我瞅瞅,看你帶了啥好東西?咋的,想帶下去賣啊?”   嗬嗬,現在看看也好,反正回頭這些東西也全都是他的!   “不不……不行!”梁家興死死地抓著他的袋子,瞪著他:“成鬆!不能這麼……對長輩無禮!”   這話一出,許成鬆都愣了。   轉瞬,他就笑了。   帶著幾分嘲諷和不屑,他收回手,慢慢地站了起來。   踹了麻袋一腳,許成鬆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嘖,少他媽在我麵前擺長輩的架子,你他媽也配?”   他越是不讓他看,他今天還就非得要看看了!   梁家興死活不肯鬆,許成鬆剛開始還隻是一時興起,現在卻慢慢真的上了頭。   眼見他的腳要踹向梁家興了,朱獵戶沉下了臉:“成鬆!”   出門在外,最忌諱的就是內訌。   尤其是和自己同行的隊友,翻臉就意味著危險。   朱獵戶拉著臉,過來訓了他一通:“……你爸把伱交給我,你就得聽我的,不然你現在就滾回去!”   他說話,許成鬆雖然不忿,但還是隻得低了頭:“是。”   被朱獵戶拉扯過去,許成鬆嬉皮笑臉地:“對不住了啊,家興叔。”   被他冷冽冽的眼神一看,梁家興隻感覺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哪裡還敢計較,隻愣愣地搖搖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鬧了這一出,朱獵戶不讓他倆走一塊了,索性他走中間,讓許成鬆走前邊。   他盯著,還放心些!   許望山拐過彎的時候,他們已經結束了爭執。   他看著他們轉換了位置,皺了皺眉。   怎麼換位置了?什麼情況。   走著走著,日頭漸漸就高了。   頂著太陽走,越走就越熱。   梁家興倒是還好,他聽許望山的,裡頭穿薄的,中間穿件秋衣,外頭套件棉襖。   冷的時候三件裹緊,現在一熱,直接把棉襖脫了,清清爽爽的了。   等會要是再熱一些的話,把中間這件敞開就行,不用脫掉,不然容易著涼。   朱獵戶當然也不用說,他是老手了。   而許成鬆就不行了,他平時跟著他師傅,都是走走停停,熱了就休息,他師傅有時候喝多了,在山上睡一夜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直接穿厚些就行了,太熱了他師傅會直接停下歇著,涼快了再走。   現在跟著朱獵戶,他脫了外邊的一件還是熱,脫兩件就又感覺冷。   脫脫穿穿的,拿在手裡還賊重。   沒一會,他就折騰得受不了了。   “歇會吧,朱大叔,這也太熱了!”他臉都曬得通紅的了。   朱獵戶腳步不停,悶聲道:“照你這個速度,今天下不了山。”   他們下山的路就有這麼遠的,不然他們山裡的人也不會窮成這樣。   如果在山裡頭過夜,難說就不會遇到野豬和狼什麼的。   他要是隻帶了一個人,睡了也就睡了,但他帶了兩個人,護不住的。   “哎!”許成鬆氣死了,但他又拿朱獵戶沒辦法,隻能狼狽地繼續往前走。   熬到下午一點半,他撐不住了,往地上一癱:“我真不行了,我餓死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那就吃東西。”朱獵戶挑了個平地坐著,掏出一塊肉乾來慢慢地啃。   怕露餡,梁家興沒帶肉乾,但他帶了幾個紅薯和窩窩頭,煮熟了的,路上啃這個挺飽肚子。   “……不是。”許成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懵圈了:“我呢?”   朱獵戶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道:“你爸給你帶了。”   帶了?帶了啥?   他不就帶了兩件衣裳?   餓得頭暈眼花了,許成鬆也顧不上挑剔,趕緊打開包袱。   結果還真有,拿袋子裝著的幾個紅薯餅。   “我草!難怪這麼重!”許成鬆氣得半死,直接砸地上了:“有病吧!這玩意能吃?”   朱獵戶盯著他,厲聲道:“撿起來!”   “……我!”許成鬆本來想還嘴的,但是頂著朱獵戶冷厲的眼神,沒太敢:“我又不是說你,我說我爸呢!”   悻悻地撿起來,隨手擦了擦,恨恨地啃了一口。   難吃死了!   “哦,我建議的。”朱獵戶頭都沒抬,慢慢地啃著他的肉乾:“你一路又砸又坐又是扔的,別的東西遭不住。”   有紅薯餅已經不錯了。   跟著他下山,就得收收他那些少爺習性,他可不慣著。   當然,如果能一次收拾了許成鬆,下回再不敢請他,那當然就更好了。   許成鬆吃癟,許望山看的還蠻樂嗬的。   他也帶了肉乾,慢慢啃一口,這叫一個舒坦。   再看看一臉菜色的許成鬆,真是上好的下飯菜,哎喲,香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