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媽給他拍了拍衣上的灰，又扯了扯：“精神點兒，知道吧，給你弟漲漲麵子。” 　　人靠衣裝，馬靠鞍。 　　如今許望山衣裳換了，鞋也穿著新的鞋子，人確實是精神多了。 　　“嗯吶。”許望山收拾好東西，把槍也背上：“走了，媽你不用送了。” 　　他走出門去，許媽抱著小妹還是一路跟了上來，送他到路口。 　　許歡蹦蹦跳跳的，特別開心：“哥哥，記得給我帶好吃的……喲~” 　　許望山沒回頭，伸出手揮了揮：“早上冷，回去吧！” 　　直到他走到拐彎處，回頭時還看到風卷起落葉，吹過她們的頭頂。 　　因為是一個人，許望山速度比較快。 　　到了河邊的時候，山間的霧都還沒散。 　　對岸村落家家戶戶升起了裊裊炊煙，那是他們在做早飯。 　　許望山放下了東西，爬到大樹上，開始綁黃帶子。 　　綁完也沒急著爬下去，站得高，就望得遠。 　　正好河麵上有白鳥飛過，他索性舉著槍盯著。 　　這種白鳥比較常見，經常一群一群地飛，因為它們的叫聲“哇，哇哇”的，所以大家都叫它們白襪子。 　　這些白襪子開始的時候，都在河麵上飛著，許望山瞄準也沒法打槍。 　　不然的話，就算是打中了，也會落到河裡麵，白忙活一場。 　　許望山倒也不著急，因為這些鳥不會一直在河麵上飛的。 　　反正沈清清還沒有來，他耐心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這群白襪子終於往岸邊飛了。 　　可是它們並不打算來岸上停留，而是三三兩兩地落了幾隻在岸邊的樹上，其他又飛遠了。 　　不過，這已經夠了。 　　許望山趁著這個時機，靠著樹乾，瞇起眼睛。 　　“嘭”的一槍，打中了一隻白襪子。 　　這個距離，那鳥兒壓根沒得反應的機會，“撲簌簌”就滾下了樹來，掉進了草叢裡。 　　當然，其他鳥早在許望山開槍的瞬間就騰空而起，嚇得到處亂飛，早不見蹤影了。 　　爬下樹，許望山拿著扁擔，撥開了長長的雜草。 　　幸好白襪子這顏色還是挺顯眼折，一下就找著了。 　　他把鳥撿起來，直接塞進了麻袋裡。 　　剛轉過身，就看到沈清清在對岸沖他揮著手。 　　河麵有點兒風，卷起不小的浪，拍擊著河岸的巖石，根本什麼都聽不見。 　　許望山也沒浪費精神去吆喝，直接揮了揮手，就開始綁麻袋。 　　等他也過來，沈清清笑吟吟地迎了上來：“我還以為你這兩天不會下來了呢！” 　　畢竟上次他賣了不少錢，還得了母雞和公雞蛋。 　　說到這個，沈清清有些小激動地：“那隻母雞願意孵蛋嗎？那些公雞蛋怎麼樣了？” 　　“它願意啊，正孵著呢。”許望山笑了笑，愉快地道：“我瞅著，應該能孵出來的。” 　　“哎呀，那就太好了！”沈清清也很為他高興，幫著扛了一個麻袋：“我正在做早飯呢，你吃了嗎？一起去我家吃點吧？” 　　前麵也合作了幾次，但她還沒把人往家引過。 　　沒辦法，她們兩姐妹太容易了，怕引狼入室。 　　不過現在，她覺得，許望山還是比較值得信任的。 　　“哦，不用了。”她熱情，他更得持重：“我吃過早飯了，然後，今天我不跟你一起下山，隻能你自己跑一趟了。” 　　掂了掂麻袋，沈清清點了點頭：“嗯吶，也不重，那伱去哪裡休息呢？” 　　“我準備去我弟那一趟，然後就四處轉一轉。”許望山笑著，指了指他的槍。 　　沈清清哦地一聲，連連點頭：“哈哈，明白了明白了。” 　　其實她也挺贊同許望山在他們這附近打獵的，她頓了頓：“因為我們這邊都很少有人去打獵，他們都喜歡往山下跑，所以我們附近經常有野豬來拱菜地，還有兔子什麼的，也會來偷吃。” 　　這些野物沒人管，膽子就越來越大了。 　　“是嘛。”許望山笑了起來：“那敢情好，我打幾隻兔子，到時給你又拿去賣。” 　　不過今天的東西，許望山送她到家門口之後，又打開給她看了看：“這又有幾雙鞋，是我媽絞的，然後呢，我還想要你幫我買些東西……” 　　沈清清點點頭，一樣一樣地記了下來：“……哦，好……好的……還有嗎？” 　　仔細想了想，確定沒有別的了，許望山搖了搖頭：“暫時就這些……你都記下來了？” 　　“對呀！”沈清清有些奇怪地抬頭看向他，這，不記下還能怎麼著？ 　　轉瞬明白他的意思了，她怔了怔，頓時笑開：“哈哈，你放心，我都記腦子裡啦！你還要毛線，然後是蛤蜊油，還有……對吧？我都沒記錯吧？” 　　不僅東西沒錯，連順序都是對的。 　　許望山頗為感慨地點點頭，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全是對的，找書苑 www.zhaosｈuyuaｎ.com 你厲害。” 　　“嘻嘻！那是。”沈清清也挺自豪的，不過也是沒辦法，誰讓她不會寫字呢！ 　　要是能像鄰居家的兒子一樣，能去學校讀書就好了，能讀會寫的，記不下來就寫下來，更踏實。 　　許望山回頭看了一眼，見她妹妹站在院子裡張望，便微微一笑：“那你進去吧，我先去了，傍晚我再來尋你。” 　　“好嘞。”沈清清扛起麻袋往裡走，走了幾步又停住：“呃，那個，我能問一下，你買這麼多蛤蜊油是做什麼嗎？” 　　她記性很好，明明他說過，他家裡隻有他媽和兩個妹妹呀。 　　三個人，用這麼多蛤蜊油的嗎？ 　　“哦，不是，是我想著，可以拿去賣一賣。”許望山也沒瞞著她，給她大概地講了一下：“不過呢，現在還不能確定，能不能賣出去。” 　　但總歸是條路子嘛，就試試唄。 　　要是賣不掉，留著他們自己用也沒多大事兒，反正蛤蜊油都要用的。 　　“……嗯，有道理。”沈清清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直到許望山走了，她都還在琢磨。 　　半晌，她突然一拍腦袋：“對啊！” 　　她怎麼就這麼笨呢？ 　　盡想著，賺點跑腿費，掙點飯錢，怎麼就沒想過，她還可以倒賣的？ 　　舉一反三，像許望山這樣子，從山下買上來添個一兩毛賣出去，那不也是賺嗎？ 　　不過，這條路子許望山可行，她卻不可以。 　　因為她們村裡人能自己下去買。 　　那，她就得另外琢磨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