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山詫異地看著她：“你要那玩意做啥。” 　　不怪他這麼說，實在是，他壓根沒想過。 　　“我想學著寫字……”許歡捏著手指頭，鼓足了勇氣才道：“爸以前給我的那張紙，我都認會了……” 　　還是從前開掃盲班的時候，遺留下來的呢。 　　以前她爸答應過的，等她全都認會了，就給她買個本子…… 　　“好。”許望山嘆了口氣，是他疏忽了：“等賣了這些東西，不止給你買個本子，還給你買支筆。” 　　許歡算賬這麼厲害的，也確實該學點東西…… 　　可是他們這最近的完小，下了山還得走半個小時呢…… 　　這事，他隻得慢慢盤算盤算…… 　　等到了家，許望山和梁家興把所有東西匯總到了一起，發現已經裝滿三個麻袋了。 　　“算了，明天直接下山吧。”許望山看向許媽，有些遲疑地：“其他雞蛋都孵出來了嗎？” 　　“還有三個蛋沒動靜，我估摸著是沒戲了。”許媽搖了搖籮筐，給他看小雞們：“這些雞得熏一熏。” 　　要是確定明天去，等會她就燒火熏一下。 　　可以殺蟲消毒，小雞也能長得更好。 　　梁家興也點點頭，贊同地道：“就明天吧，我剛才看地上，都開始有些潮了。” 　　估摸著，就這幾天，怕是要變天了。 　　念叨了這麼久，有種終於要落地了的踏實感。 　　許望山嗯了一聲，利索地收拾東西開始清理兔子野雞，還有那隻麅子。 　　梁家興跟著他一起忙活，天快黑了才準備回去。 　　“知道你不會留家吃飯了，我給你盛了一碗出來。”許媽笑瞇瞇地，遞給他一個搪瓷盆：“小心啊，蓋子不穩的。” 　　“好嘞。”梁家興也沒客氣，高高興興地接了。 　　正好，回去能趕上晚飯，明中午他媳婦就不用另外炒菜了。 　　他走了以後，許望山他們便開始吃晚飯了。 　　“等會你洗碗啊。”許媽看了眼許望山，指了指籮筐裡的小雞們：“我要熏雞。” 　　是要用些草藥和曬乾的雜草點燃，然後等煙最大的時候熏的。 　　許望山點點頭，又問道：“一共多少隻？” 　　要給出去六隻呢，他們不能太少了。 　　“一共出來了二十一隻呢，那個妮子是真的舍得給雞孵呀……”許媽樂滋滋地笑：“平常人家，可舍不得這樣孵的。” 　　這規模大的，她看到都驚了。 　　許望山嗯了一聲，搖頭笑了笑：“不是她想放這多的，是那隻母雞偷偷藏的。” 　　就為這，直接給她爸宰了……唉…… 　　“嗯，我等會給她挑兩隻大些的。”許媽也挺唏噓，要換成她，不得哭死。 　　許望山吃完飯，直接洗碗去了。 　　許歡擱在他邊上，等他涮的時候，幫著遞遞碗啥的。 　　瞅她這小模樣，就知道她有事。 　　“怎麼了？”許望山瞥了她一眼，挑眉道：“有事說事，別扭扭捏捏的，伱不想去看媽熏小雞麼？” 　　“想啊。”許歡接過碗，放到碗櫥裡麵：“就，就是……我想說……哥你真的會給我帶本子吧？” 　　原來是為這事兒，難怪她剛才吃飯的時候都心事重重的，肉都吃得少了些。 　　平常也不是沒那麼人，有客人在的時候就說大話，回頭不給孩子兌現。 　　許望山手上有水，輕輕踹了她一腳：“滾蛋，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說給你帶就給你帶，放心，我記性好著呢，不會健忘的！” 　　“哇！”許歡立馬喜笑顏開，高興壞了：“哥你真好！嘿嘿！我看小雞去嘍！” 　　這會子許媽已經點燃了草藥了，因為煙很大，所以隻能在後邊屋簷下燒。 　　直接用的他們那個烤火的炭盆燒的，這會子正好到煙最大的時候。 　　許媽拎著淺籃子，上麵罩了一塊薄布。 　　小雞們在籃子裡擠擠攘攘，嘰嘰喳喳的。 　　“好了好了，啊……別嚷嚷……”許媽拎起籃子，在濃煙中來回晃蕩。 　　不需要太久的，隻是為了讓它們身上熏上這個藥味兒。 　　因為小雞比較多，一籃子還熏不了。 　　許媽熏完這一籃子以後，又開始換一波小雞來熏。 　　“我幫你！”許歡最喜歡乾這事兒了，湊上來幫著抓小雞。 　　等許望山洗完碗出來，所有小雞都已經熏完了。 　　許媽想了想，索性讓許歡把兩隻狗子也拎了過來：“一起熏一熏。” 　　小雞和小狗，都差不多，都熏一熏，有好處。 　　“好耶。”許歡蹦躂得可歡，一會兒就抱著黑虎過來了。 　　被拎住了後脖頸，黑虎都不敢叫喚，老老實實熏了一遍，然後夾著尾巴跑了。 　　沒一會，許歡又抱了黑豹來。 　　許望山看著直樂：“這隻還是黑虎。” 　　“啊？不是吧？”許歡定睛一看，哎喲還真是：“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媽……” 　　已經遲了，黑虎又給熏了一遍。 　　黑虎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許歡樂不可支：“嘿嘿，我錯了，黑虎黑虎……” 　　但是沒有用，黑虎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見許歡在追黑虎，小妹也咯咯笑著跑去追，屋子裡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 　　看著他們鬧騰，許望山也忍不住笑了。 　　全部熏完了，許媽挑出兩隻最大的，細心地係上了兩條紅帶子：“這兩隻呢，給那個徐春花……” 　　又抓出兩隻大一些的，係上了黃帶子：“這兩隻，給那個沈清清……” 　　另外還有兩隻要給梁家興他們家，他們自己則剩十五隻。 　　許望山皺了皺眉，有些遲疑地：“十五隻啊……” 　　有點兒多了，花花不一定帶得過來。 　　主要是這麼多小雞，回頭放院裡的話，容易招老鷹。 　　到時花花會照顧不過來，招來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 　　“沒事……”許媽想了想，琢磨著：“到時讓它每天隻帶七隻八隻的，隔天換一批。” 　　“嗯。”至少目前，最好別放出去了，先擱家裡養著吧。 　　因為把抱窩給去掉了，直接把籮筐做成雞窩。 　　花花是最高興的：它終於不用孵蛋啦！ 　　為了感謝它孵出了這麼多隻小雞，許媽決定：明天給它加餐！ 　　“加，必須加。”許望山也笑了起來，挺高興的：“這四隻小雞，明天我拿個袋子裝著吧。” 　　要給徐春花送下去，他也得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