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滅門鄭府尹(1 / 2)

盛唐挽歌 攜劍遠行 9754 字 8個月前

最新網址: “你們幾個,退下。”

京兆府尹鄭叔清忽然像是記起什麼一樣,指著麵前的張奭和王銲等人說道,麵色肅然,官威盡顯!

他又對僚佐說道:“這位作奸犯科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告他的人不在少數。今日先拖出去打十棍以儆效尤,然後下獄!

待本官今夜慢慢審!”

鄭叔清指了指邢縡,語氣森然。

除了方重勇之外,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這連案子都沒審,就直接判了?會不會有點草率啊?

而且居然是直接把板子打到那位囂張的邢衙內身上,這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

張奭父親的官最大,在他們當中後臺最硬。他也深知鄭叔清是什麼貨色,於是看眼前這位擺譜擺到離譜的京兆府尹,語氣不善的說道:“鄭府尹可別徇私枉法啊,您這案子都沒審就定罪……”

“不服的話,讓你父親彈劾本官便是,用不著你們多費心!但是現在,你們幾個立刻滾!”

鄭叔清指著張奭破口大罵道。

“好好好!鄭府尹這麼大的官威,真是厲害。希望你以後還能笑得出來!”

張奭扔下一句狠話就帶著其他衙內走了,隻剩下邢縡嘴巴張大成O型,已經嚇得雙腿戰戰,口不能言。

邢縡現在心中後悔極了,自己為什麼要犯賤,和方重勇他們來京兆府呢?

鄭叔清再怎麼是個狗官,人家明麵上卻是三品官,可以行使的權力極大,抄家滅門都有多的。

以前玩不轉,隻是因為長安的衙門太多,能壓製京兆府的數不勝數而已,但這並不代表京兆府沒有權力啊!

“鄭府尹,這位武陵年少,沒來之前的時候,他說要在京兆府衙門裡,親手把某的雙腿都打斷呢。”

方重勇不陰不陽的對鄭叔清使了個眼色說道。

聽到這話,老鄭頓時心領神會。他輕咳一聲,瞬間臉上恢復了肅然的表情,輕描淡寫的對身邊的僚佐官說道:

“等會行刑的時候,都注意一點,別打到腿了。要是出了事,本官唯你們是問!

來人啊,將犯人帶下去。”

打棍棒本就是打屁股,在“業務熟練”的皂吏棍下,完全不可能打出什麼岔子。

上官強調不要打腿,到底是在暗示什麼,隻能說官場厚黑,懂的都懂。

“鄭叔清,你敢打我的話,看我不讓我阿爺弄死你個狗官!先扒下你的官袍,再把你弄進大理寺獄慢慢整!”

被人拖著走的邢縡,手舞足蹈想掙脫,對鄭叔清咆哮叫囂,如同瘋狗一般。

“哼,本官執法公正,你盡管去告便是了,本官會怕你麼?

還是先擔憂一下你自己的處境比較好吧。”

鄭叔清見方重勇不動聲色對自己微微點頭,膽子瞬間大了起來。

他叉著腰高喊道:“別說你隻是官員之子,就算你是皇子,在長安犯了法,本官也一樣收拾!大不了回家種地,本官才不怕你們這些狗仗人勢之輩!”

看到老鄭如此尷尬的演出,方重勇腳指頭摳地都要摳出一座興慶宮來了。他連忙的輕咳一聲,暗示鄭叔清隨便演一演就可以了,千萬別入戲太深。

“你這個苦主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在衙門外麵等著就行了。”

得到方重勇的暗示,鄭叔清語氣淡然的對杜甫、元結等人說道,指了指方重勇這個所謂的“苦主”。

眾人離開衙門大堂以後,鄭叔清屏退屬下,將方重勇單獨帶到了京兆府尹單獨辦公的書房,二人密談商議大事。

“鄭使君別來無恙啊,這都四年多不見了呢。”

方重勇走上前緊緊握住鄭叔清的雙手說道。

“唉,朝政日漸昏暗,這京兆府也算是個不錯的避難之地了。”

鄭叔清忍不住唏噓感慨說道,連忙上前給方重勇倒酒,二人對坐於書案。

他的話語裡完全沒提,如今鄭府尹的狗官之名在長安如雷貫耳,都成為笑料了。

想來這幾年他必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不過還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沒有被罷官,也足見其做官能力一流了。

如今方重勇已經不是個小跟班了,他是朝廷的沙州刺史,身上還有一堆副職和差事!更別提他爹是嶺南經略使,他嶽父是河東節度使了。

對於政治上的東西,方重勇現在把握得更純熟,跟那些遛馬逗狗的武陵年少完全不一樣。

“邢縡的父親,是不是叫邢璹?”

方重勇忽然問了一個跟他們此番會麵關係不大的問題。

鄭叔清擺了擺手說道:

“確實如此,正是此人。不過他也就是鴻臚少卿而已,還不足為懼。

真當某是泥巴捏的呢。有右相在,不怕這廝。”

他的語氣極為輕蔑,方重勇頓時想到了什麼。

“此話怎講?”

方重勇已經有了預案,但是他還想聽一聽鄭叔清怎麼說。

鴻臚少卿的職務,類似前世的外交部副部長,而且權力更小,對內職能也更少。簡單點說,如果不結黨營私的話,沒辦法把方重勇怎麼樣。

更別說把鄭叔清這個京兆府尹如何了。

“當年廢太子一案的時候,邢璹作為太子近臣,因為正好出使新羅,反而逃過一劫,後麵便投靠了當時的右相張九齡。

而張九齡被罷相後,此人現在又投靠了張守珪,與右相也是勢成水火的關係。”

聽到鄭叔清這麼解釋,方重勇恍然大悟。

眼前這位官場老油條如此賣力表演,卻也不全是為了“包庇”他這個老朋友,而是有著深刻的派係背景。

鄭叔清剛剛除了討好他方衙內以外,其實也是在為李林甫的立場背書。

鄭叔清這個京兆府尹雖然被外界認為是百無一用的狗官,但是他的政治立場卻非常穩健,該決斷的時候一點都不曖昧。

邢縡被收拾的事情如果被李林甫知道了(這幾乎是一定的),那麼對方心中也會更加信任鄭叔清。

“邢璹容易對付,張奭的父親,禦史中丞張倚比較麻煩。

右相正在爭取此人,但是此人也很狡猾,一直都不表態,似乎想著左右逢源。”

鄭叔清微微皺眉說道。

“我有一策,抬手可將邢縡一家滅門,為右相立威。

憑借此東風,鄭府尹便可以脫離目前桎梏,右相也可以打開局麵,將張倚爭取過來。

你且附耳過來,我與你慢慢講來。”

方重勇對著鄭叔清招招手說道。

滅門?要不要這麼狠啊!

鄭叔清原以為方重勇是想把邢縡給打殘廢就收手呢,沒想到一出手就是殺招啊!

“滅門的話,也不至於吧……”